PS:本章过渡,可订可不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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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哀完毕,众人再次坐下,虽然没了刚才的沉重,会议室里却凝重了许多。
“下面开会,第一件事,鉴于上次敌人发动攻击时,军分区与东北军区互不相属,信息传递不畅,协防困难。虽然军分区及时发现了彭得贵叛变事实,并提醒过果根方面,却因为路远晚到一步,未能阻止叛变发生,给东北军区、果根县群众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严重损失。
考虑到两个军区仅一江之隔,为了有效统筹调动人力物力、有效布置防御,我有意向总部申请,将我们现有的所有区域合并、军民一体,共同组建为北方战区司令部。这方面我已经跟常副司令员、杨书记交换过意见,并得到他们认同,故此我们三人共同署名,向总部提交了成立北方战区司令部的申请。”关飞开会一向没那么多花架子,从来都是就事论事,马上进入正题。
原东北军区副司令员常远伟微笑着点点头,朗声道:“我们吃亏就吃亏在各自为战,虽然紧靠在一起,却没有形成合力。关司令提出组建北方司令部,我是非常赞成的,并且在申请书上提议由关飞同志担任战区司令。只有这样一位战功显赫的大将来领导我们,才能让北方战区上万指战员有信心守卫我们的胜利果实,让根据区几十万干部群众安心工作。”
在他口中,北方战区司令部已是事实,绝口不再提东北军区一词。
“常副司令从军数十年,在军中素有声望。在这份申请书上,我也提议由常副司令员担任新成立的北方司令部第二副司令员的职务。”关飞投桃报李,给了他一个第二副司令员的高位。
常远伟很是满意,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他在东北军区就是第二副司令员,头上还有着总部任命的司令员诺康、第一副司令员彭得胜。现在换到北方司令部担任第二副司令员,头上还是两个人,一个是关飞、一个是孙耀华,看起来似乎没多大好处。
可东北军区跟即将成立的北方司令部,能是一回事吗?
一个在木藤浦惨败后就一蹶不振,仅剩下不到两千人的残兵,穷得连饭都吃不饱、武器都配不齐。而关飞这边却是兵强马壮,新胜之师,军分区又富得流油,为每位指战员配发的个人装备就不下两千人民币,那些装备让看见的东北军区指战员直流口水。
现在他们又从偭定军手里缴获了大批重装备,坦克、装甲车、重型火炮齐全,战斗力之强胜过偭定政府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军分区未来必将是一方霸主,最终将赤旗插遍全偭定,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
不趁着自己在军中还有点影响力,能够帮助关飞稳定军心的时候,卖个好价钱投靠过去,等关飞彻底消化了果根,他这种旧时代的老军人还有什么价值可言?他打了一辈子仗,没有别的谋生技能,可不想被勒令转业,或是到一旁坐冷板。
当其他人目光转向杨燕兰,发现她表情则有些难看,勉强说了一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就闭口不言。
关飞只要她口头认同即可,脸上笑容不变,热情道:“以后果根方面的工作,还要请杨书记多多费心了!”
听到果根军、民首长一致认可,会议室内一众军政、民政干部俱都大喜。
之前军分区以协助稳定地方为名,把派过去的部队一直驻扎在果根境内,并未撤离。而原东北军区的残兵,先是被裹挟着参与战役,战役结束后又以整顿为名,关在营房内学习,同时开始清查当初彭得胜种植、加工、贩卖黄砒的参与者、知情者,以及叛变时的拥戴者。
这些情报其实军分区早已掌握,只是一直引而不发。
现在彭得胜失踪、彭得贵被俘,正是趁乱对东北军区进行大清除的时机,当即按着名单将他们的亲信来了个一网打尽。证据确凿的,军法处置,或杀或关;证据不足的则被送到管理学院进行学习。
其余能力不足、且又不放心的,就干脆全体转业,把他们全部转到了劳动服务司进行登记,安排进入职业技能学校学习。预备学习个半年一年,掌握个工作技能之后,就把他们分配到各个企事业单位工作,彻底脱离部队。
经过一番整顿,原本还剩一千人上下的东北军区,急剧缩水到了五百来人,将彭得胜等人在部队中的影响力一扫而空。
随后关飞以协助重建为名,将东北军区与军分区的部队来了个大对调。
剩下的五百来人打散编制后,全部被补充到了军分区各营各连。随后从军分区各营各连抽调部队过来,重新组建了一个表面打着东北军区旗号、内里却完全是军分区指战员的新部队。
在重建过程中,还以军权集中为名,让杨燕兰交出了县大队。
其中部分转入到耿峰的民兵体系,分解消化干净。另外一些干部则被送到初级指挥学院进行正规培训,关飞向杨燕兰允诺,只要这些人学成归来,便会视其能力分配职务,担任营连一级的军事、政工干部。
这一点,关飞完全没有骗她。
只不过,等这些干部培训回来的时候会发现,重建后的东北军区早已不再是原来那个东北军区,而是一支他们所不认识的全新部队。
新东北军区将完全是军分区的底子,部队主官绝大多数都是军分区干部,少量是积极主动靠拢的常副司令员一系,以及中立派干部,最后再加上杨燕兰一系的县大队干部。各派势力全靠军分区任命才能获得对所属部队的指挥权,一旦有所异动,下面的基层干部和战士都不会听从他们的命令,甚至有可能反将他们制服,交由军法从事。
不要说他们,就连正牌司令员诺康都别想调动重新组建的东北军区,即便是总部下达的命令,他们也会首先向军分区请示汇报。
经过这一番清理,军分区将东北军区彻底消化,不管名义上如何,事实上两军是一个统帅。
不过这只是军政上的合并,民政方面果根县还是直属于总部。
因此才有关飞上书,申请合并组建北方司令部,便是要从法理上将所有地盘捏合为一个整体。不管是军事,还是民政,以后都听从司令部命令,使得政令畅通、上下一心。
军分区刚打了一个大胜仗,军威正盛,合并正当其时。随着时间流逝,人心也会慢慢变化,也许到时候杨燕兰等果根县委的一干人会再次倒向总部,到时候同室操戈总是贻人口舌。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趁着没人说闲话的时候就造成既成事实,以后的麻烦还会更少一些。
关飞对干部们的表情一览无遗,笑笑,继续发言:“下面,就请张盛国同志就未来北方战区行政规划,进行总体说明!”
说完他主动鼓掌。
会议室内军分区一系干部热烈地鼓着掌,欢喜无限,都知道随着根据地扩大会有更多职务出现,到时候他们也有机会更上一层楼。
果根方面的民政干部里,相对中立的干部也很高兴。他们大多是本地干部,看到军分区经济建设搞得热火朝天,在周边城镇中鹤立鸡群,群众生活稳定富裕,小日子蒸蒸日上,早就羡慕死了。只是总部始终坚持极左思维不放,许多军分区实施得很好的政策,他们不敢跟着照搬。如今归于战区司令部治下,一切军政、民政权力归于司令部,好生活就在眼前,自然是热烈欢迎。
掌声持续了有两三分钟,大家才兴尽住手,竖起了耳朵听张盛国作报告。
张盛国表情严肃,起身向其他同志点点头,然后坐下说道:“这次反围剿胜利之后,根据地规模由当初的五百平方公里扩大到了七千六百多平方公里,主要的大中型城镇有新城、龙康、康卡、孟息、老街、滚弄、清水河、塔帕、兴威、贵概、南登、塔孟页、木姐、南坎等十数座。
翻阅过新解放城镇民籍档案后汇总统计,根据地总人口大约有五十一万。”
掌声再次热烈响起。
一众军、政干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激动非常。
便是对关飞并吞果根心有不满的干部,听到张盛国报出的数字在吃惊之余,也是暗暗佩服。
同样身处逆境,人民党惨败之后就一蹶不振,但关飞却带着部下从无到有、白手起家,四年里创下诺大基业。当初关飞手下并不满两百,干部就张盛国、孙耀华这左膀右臂,地盘不过五百平方公里,还直面偭定军威胁,没吃没喝。
然后几年下来,军分区兴旺发达,眼看一座美丽富裕的城市就在萨尔温江边拔地而起。
但是再看看人民党、看看东北军区,生活更加困顿,全靠在军分区手里捞点吃的才没饿死。老百姓眼中只有军分区,没有果根领导;部队萎靡不振,穷到要靠种植、贩卖黄砒来筹措军饷。
两相比较,他们不得不佩服关飞能力非凡,能够取得成功,并非侥幸。
这样一想,他们心中的怨气也就消散了不少,再看看军分区一干衣着整洁、在领导岗位逐渐培养出一些气质的干部队伍,不由得也有些心热。
或许,成为军分区一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众人鼓掌时,张盛国放下报告,礼貌地鼓掌回应。等掌声停歇,他才继续说道:“在新根据地里,人口聚居相对较多的地方有:老军分区共有十八万三千——前些日子因为打仗走了大约六千人,现在还有十七万七千;果根地区十三万人;滚弄两万九千余人;兴威三万一千人;贵概两万五千人;南登一万七千人;木姐五万两千人;南坎六千人。
以上几个主要大城镇共计四十七万。
另有孟息、塔帕、塔孟页、龙康、康卡等乡镇人口少则数百,多则两三千不等,总计在五万人上下。并且在根据地中央几千平方公里的山区,还有不少土司山寨、村落,这些人口基本无法统计,初步估计这些山民从两万人到五万人都有可能。
经过考虑,民政部决定将军分区划分为一市、三县。
一市,就是新城市。三县,分别为果根县、滚弄县、贵概县。”
张盛国放慢了语速,以便与会干部能够消化吸收,会议室里一众军事主官左耳进右耳出,听个大概便算,不太关心。其他的民政部门干部却是非常专心,不少人还拿出本子做记录,不时点点头、皱皱眉,或是欢喜、或是紧张,有些人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有的人抱着茶杯拼命喝茶,表情不一而足。
在这论功行赏的时刻,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分到更加富裕的地方,而不是去穷乡僻壤。
所以具体如何安排,所有人都关心无比。
随着任命一项项公布,众人的表情更是千变万化,有喜悦、有开心、有遗憾、有失望、有沮丧。
关飞坐在上首慢慢地喝着茶,不动声色地关注着与会干部的表情,在生物副脑里给他们增添新的评语。以前的军分区还太小,就算是新城建立起来,他们大多数还是在关飞眼皮底下工作。
可是随着根据地扩大,占领的城镇数量增多,必然会将部分干部外派主政,从而成为一方诸侯。
他们的工作能力都是上上之选,政治倾向性自然也是与自己保持绝对一致,忠诚度无可置疑。但在他手下能干得好,不代表就是一个合适的地方行政首长。也许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些个人私欲,也会随着地位渐渐提高而逐渐萌生出来,随之发生巨大改变。
他们此时的表现,就直观地表现出了各自的气度、素质,对关飞判断他们未来主政时的风格会有一定了解。
不过在关飞的行政体系中,他们要想成为颐指气使的一把手,可不那么容易。
经过新城市这两年来的逐步摸索、修正,行政体系更加完善、漏洞更小,政府部门变成了单纯的政策制定者,而监督权却全部交给了人大,党组织则成了中立裁决者。
政府除了公安机关、民兵组织,手中并无其他执法机构,靠着制定政策来引导社会走向,充当领导者角色;
人大管着质量监督部门、卫生检查部门、交通路政部门、城市管理部门等各级监督机构,同时握有检察院,负责对犯罪行为提出起诉,行使着事实上的执行者角色;
而党组织靠着军队维持对大局的掌控,握有纪检部门、安全机构、反腐机构、法院、宣传部门,充当着社会的稳定者与裁决者。
政府因为只是制定政策,跟人民群众隔着一层距离,因此双方发生冲突的几率大大降低。并且有政府引导着方向,用法律法规来规范社会秩序,确定社会制度的大方向不会发生改变。
同时因为获得利益的渠道收窄,政府部门中贪污腐化的速度也得到一定延缓。当然,政策本身就是可以用来交易的对象,倾向性稍微偏一点,就可能使某些利益阶层得到极大好处,这一点,在这两年的实行过程中已经多次浮现出来。
于是就有了党组织的监督,因为党、政是各自**的两条线,并不交叉,所升迁的要求不一,因此党组织相对来说能够秉公执法,狠抓贪污**分子。当然,借查到的证据来敲诈行政干部的事也有,还不止一例。不过党组织直接就被关飞握在手中,这些人的小动作几乎瞒不过他的眼睛,这几个害群之马立即就被揪了出来给于严惩,故而组织内的风气整体向上、清正廉明。
真正跟群众打交道的,还是人大居多。
他们管理的城管跟进城卖菜的菜农、摆摊的小贩隔三差五就会发生冲突,群众中同情弱者的居多,很多时候不问青红皂白就站到了菜农、小贩一边,对城管部门意见极大。
还有卫生执法部门、消防执法部门、路政执法部门……,总会因为执行规定和个人方便而产生冲突,人大跟群众的矛盾日益加深。
人大代表大多是选举产生,他们当然不想得罪老百姓,有时候就想和稀泥,甚至故意曲解法律法规、甚至反向操作,以符合他们的需要。
可是一旦他们这么做,党组织就立即出面约谈、警告,要求他们遵照法律行使权力。但严格执法吧,群众又觉得他们不站在老百姓一边,下次选举又很可能无法当选,于是他们就成为了堵在风箱中老鼠,两头受气。
况且直接跟老百姓打交道的部门,很容易因为法律法规的判定而出现灰色地带,自然其中的各种灰色交易也是层出不穷。
于是政府掌管的公安、党组织握着的反贪部门两边出动,这两年来抓住的贪污分子数以百计。因为他们的直属领导机构是人大,因此群众没有谁会责怪党组织、政府,而是一致认为人大内部监管不得力,意见更大。
一旦群众心中积压的怒火达到一定程度,关飞就以党组织名义解散人大,宣布重新选举新的人大代表。
随着管理层的集体更换,老百姓心中的愤怒得到平息,社会秩序再次恢复稳定。并且还因为党组织的果断,大家对关飞、对党组织更加信任,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自己人,都是下面的和尚唱歪了经,因此积极向党组织靠拢,党建工作搞得有声有色,入党积极分子数量庞大,党员人数节节攀升。这些基层党员就如同延伸出来的经络,深入到社会各个方面,成为了关飞全面掌控根据地的可靠触手。
人大代表风险大、利益小,久而久之,愿意出来选举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希望借此获得利益的人更不愿参选。
并且人大代表名额是按照社会阶层比例对外公示:部队占社会人群多大比例就有多少个名额;工人占社会人群比例是多少就有多少个名额,农民有多少比例就有多少个名额,管理干部、教育工作者、公务员、私营业主等等都是按比例公布名额,不是有钱有人脉就能当选。
而且当选时是什么身份,当选期间就必须保持,中途转变身份则自动失去代表权。根据地每年会有一次补选,让符合要求且有参政意愿的普通群众参选,取代失去代表资格的人大代表。
政府每三年统计一次社会各阶层比例,此后三年的人大代表比例分配便照此遵照执行。
当选后的人大代表,按所属阶层在相应委员会占据一半席位,剩下一半由其他代表担任。
比如农会中一半代表是农民委员,另一半则是按比例分摊给其他代表;工会中主要是工人代表、商业监督委员会则主要是商人、艺术工作者则负责管理文化事业,以此类推。
至于公共事业监督机构,则是所有人大代表共管,按照数量比例选出常务委员负责具体工作。每个委员会都是各阶层都有,就其数量来说,还是普通的市民占绝大多数,精英份子在其中只占少数。
不过因为精英的眼光更长远、手腕更灵活、专业知识更丰富、口才更好,因此在当选的常务委员中,则还是他们较多。
经过有倾向性地多次筛选,现在肯出来选举人大代表的,大多是真心想为老百姓做实事的普通群众。少数别有企图的代表,只能老老实实认真行使权力,或者做得更隐秘,试图以避开监督。
关飞不动声色,看着下方表情各异的一众干部。
他们,未来又会是怎样呢,能够长久秉持自己的理想坚持到最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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