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劝说

  “雪莲姑娘、康禄大哥,你们可是很少来我这里呀,欢迎欢迎!”张宝儿对到访的客人很是热情。

  阿史那雪莲二话不说便跪倒在地上,向张宝儿哭道:“求定国公救救我大哥的性命,我阿史那雪莲今后便是你的仆人了。”

  康禄也跪倒在地:“若定国公能救了雪莲的大哥,我康禄今后任由差遣,毫无怨言。”

  张宝儿不知二人何故如此,赶忙上前去扶二人:“二位请起,有什么话好说!”

  “这事恐怕只有定国公出面才能解决,若定国公不答应,我们二人便不起来。”

  张宝儿见二人如此执拗,只得苦笑道:“就算我想帮忙,你们也得让我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全是因为赈粥之事引起的,致使我大哥受到了无妄之灾……”阿史那雪莲哭诉起来。

  ……

  原来阿史那献门前恶丐被杀后,京兆尹周贤怀疑此案阿史那献难逃干系,便严审阿史那献。阿史那献欲哭无泪,只说自己和那恶丐素不相识,也不知那杀人凶犯来自何方。

  周贤喝道:“此丐得你救济,本应感恩戴德,岂能无故生事?那凶犯当众杀人,又从容脱逃,定是早有准备。作为当事之人,你岂能一概不知?”

  于是吩咐手下人用刑,一通大刑用毕,周贤命人将现场所留佩刀递到阿史那献面前,问:“可识得此刀?”

  阿史那献摇摇头,表示并不识得。

  周贤又将管家郭苟押进来,单独讯问。

  没等用刑,郭苟就从实招来:“只因恶丐闹事,主人气愤难平,便叫一新来的护院持其佩刀从后门出去,混入人群中杀人。杀人后,那护院慌忙之中将佩刀丢落现场,后又在主人的帮助下混出城逃之夭夭。”

  周贤拿得郭苟的口供,再来讯问阿史那献,阿史那献还是拒不招供,并且大骂郭苟无良陷主,不得好死。周贤见阿史那献还是铁嘴钢牙,不由大怒,便吩咐手下大刑伺候,直到其招供为止。

  几番严刑拷打之下,阿史那献终于承认是他指使护院杀死了恶丐,此案由此审结。周贤一方面画影图形,捉拿脱逃的杀人凶犯,一方面判阿史那献死刑并上报刑部核查。

  阿史那雪莲得知道结果后,差点晕厥过去,她无论如何也不信自己的大哥会主使杀人。大哥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为了救阿史那献,雪莲与康禄四处托人上书刑部,替阿史那献鸣冤。

  刑部尚书对此案也很重视,他调来案卷,仔细察看,却发现案情清楚,一目了然,且有阿史那献的口供、佩刀和郭苟的证言互为映证,可谓物证、人证俱在,查不出丝毫的疏漏,便维持了周贤的判决。

  就在阿史那雪莲心急如焚之计,康禄向他提议,去找张宝儿想想办法。病急乱投医,为了能救大哥性命,无奈之下的阿史那雪莲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与康禄求到了张宝儿的门上。

  ……

  张宝儿听罢哈哈大笑道:“你们还真求对人了,这长安城内能救阿史那大哥的只有两个人,恰巧我就是其中一个。好了,你们赶紧起来,回家等消息吧,此事包在我身上了。”

  “定国公,这是真的吗?”张宝儿答应地如此轻松,阿史那雪莲似乎有些不信。

  张宝儿故意脸色一沉:“你若不信,为何来求我,若再如此,莫怪我不再过问此事了。”

  康禄听张宝儿如此说,赶忙起身,将阿史那雪莲从地上扶起,尔后向张宝儿施礼道:“定国公莫怪,雪莲也是救兄心切,我们这就回去等定国公的消息。”

  阿史那雪莲还要说什么,却被康禄直接拽出了门。

  ……

  阿史那雪莲与康禄离开之后,张宝儿马上来到了太极殿去找李隆基。

  “陛下可知您差点害了一条无辜性命!”张宝儿一见李隆基便夸张道。

  “朕什么时候害了一条性命?”李隆基莫名其妙。

  张宝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李隆基听罢恍然大悟,不由苦笑道:“还真是朕差点坏了一条无辜性命。”

  张宝儿摇头晃脑道:“不过,陛下这阴差阳错,倒给了臣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陛下忘了咱们所说西域之事了?臣有办法让阿史那献挂帅去经营西域了……”

  张宝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李隆基呵呵笑道:“也罢,就让你做一回好人吧。”

  ……

  京兆府内,周贤正在处理公务,突然有衙役飞速而来:“周府尹,有宫中的公公来寻你!”

  周贤猛地一个激灵,宫中的公公来京兆府,这必定不会什么好事。

  周贤赶忙去迎接,来人他认识,不是别人正是陛下身边的公公高力士。

  高力士小声道:“周府尹,陛下口谕,一个时辰后,陛下要亲临京兆府彻查阿史那献杀人一案。”

  “陛下亲临京兆府,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周贤一听便傻了,他赶忙向高力士询问道:“莫不是陛下觉得阿史那献杀人案有什么纰漏了?”

  高力士摇摇头:“这事咱家不清楚,不过定国公让咱家告知你一声,赶紧准备好了,别到时候措手不及了。”

  “定国公?”周贤更是一头雾水。

  “定国公待会要陪陛下一起来!”高力士摞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有张宝儿掺和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周贤对张宝儿太了解了。

  周贤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将案卷和一干人犯一并提齐候审,等待着陛下的到来。

  没过多久,李隆基率一干官员亲临京兆府,一时众人皆不解其意,只得面面相觑来到京兆府大堂。

  李隆基当堂讯问阿史那献:“那恶丐赈粥之时,寻衅滋事,可是你气不平,指使护院所杀?”

  阿史那献答曰:“是我指使人所杀!”

  李隆基又拿出佩刀,“此刀可是你平日所佩?”

  阿史那献答曰:“是我平日所佩。”

  闻听到此,李隆基站起来,近前问阿史那献:“既是你所佩之刀,上面刻有何字?”

  阿史那献答:“无字。”

  李隆基拿起佩刀,递与周贤面前,笑问:“周府尹,你看看这是什么?”

  周贤伸头去看,只见李隆基所指刀身之处隐隐约约刻有“真开”两字。

  李隆基回到座位,问身边护卫:“此刀刀鞘何在?”

  护卫递上刀鞘一把,李隆基接过,一反手,熟练地将刀插入鞘内,两者合二为一,不差分毫。

  李隆基笑着说:“此为朕所佩之刀,上刻真开两字,意为:真龙天子,开创基业。没想到,你阿史那献敢冒认此刀,难道想造反不成?”

  说罢哈哈大笑。

  就在大家迷惑不解之时,张宝儿在一旁揭开了谜底:原来那一日李隆基与张宝儿专程微服私访阿史那献,他们亲眼见了阿史那献赈粥济民一事。李隆基一方面为民不聊生而心怀愧意,另一方面又为阿史那献的善举而深怀感激。哪知正遇上恶丐寻事,李隆基义愤填膺,怒不可遏,遂从护卫手中抽出佩刀,上前杀了恶丐。

  为了考察官吏的办案能力,李隆基故意将此刀丢于现场。从张宝儿处了解此案审结情况后,李隆基深感情况严重,这才亲自过问此案。

  恶丐原为陛下所杀,阿史那献杀人案竟是一起冤案!这让周贤当场冷汗直下,连呼失职,请求处分。可是郭苟指认主人杀人却是怎么回事?当堂传上郭苟之后,他的招供更是让众人哭笑不得。

  原来,郭苟负责赈粥之事,每天要早早起来,可谓日不得闲,夜不得安,时间一长,便对这劳命伤财之事颇有怨言。于是他便从乞丐中寻得一人,给了他数十文钱,让他寻衅闹事。只盼闹上一回后,让阿史那献心灰意冷,放弃此善举,从此大家都睡个好觉。

  哪知中途起了波折,恶丐被人所杀。阿史那献家中只有兄妹两人,郭苟见官府怀疑阿史那献杀人,便想阿史那献死后谋其家财,所以作出伪证,欲置阿史那献于死地。

  阿史那献原本清白,却为何签字画押,承认自己是杀人主使呢?

  张宝儿一言道破端倪:“大刑之下,何而不得?”

  一句话说得众人俱露羞惭之色。

  ……

  张宝儿果然没有食言,一出手便使得阿史那献杀人一案得到了昭雪。

  阿史那献也是知恩图报之人,他从阿史那雪莲处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便与妹妹来到定国公府来谢恩。

  “阿史那大哥,你太见外了,本来我想着要设宴为你压惊,却让阿史那大哥捷足先登了,既然阿史那献大哥请我赴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宝儿笑道。

  “那好,我们到时不见不散!”阿史那献拱手道。

  待阿史那兄妹走后,张宝儿唤来华叔,对他耳语了几句,华叔点头而去。

  ……

  姜皎府上,听华叔把话说完,姜皎不由有些发愣。

  好半晌,姜皎才讷讷道:“定国公真是如此说的?”

  华叔点头道:“正是,一字不差!”

  “怎么可能呢?”姜皎百思不得其解:“定国公富可敌国,他怎么会向我来讨要这些东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定国公说了,这些东西要来有急用,他没时间去张罗这些物什,想着你这里可能有现成的,便拿来用了。若你这里没有,他再去想别的办法!”

  “有有有!我这里有不少呢。只要定国公能瞧得上眼,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到这里,姜皎对华叔道:“你且稍坐,我亲自去张罗,马上就来。”

  说罢,姜皎匆匆而去。

  约摸过了一柱香时分,姜皎提了一个大口袋回到了客厅。他一进屋便将口袋中的物什哗啦一下倒在了桌上。

  华叔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口袋中全是各式玉制品,大到砚台,小到胸针,还有不少装饰品。

  姜皎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我府上能搜罗到的小件玉器都在这里了,若定国公觉得不中意,容我一天,我再想办法,定会比这些玉器好许多。”

  华叔起身抱拳道:“多谢,这些足够了,在下告辞了!”

  说着,华叔将桌上的玉器重又装回袋中。

  临出门的时候,华叔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来:“姑爷有句话让我转告于你!”

  “定国公有话给我?”姜皎恭敬道:“请讲,姜某洗耳恭听!”

  “若姜皎还是原来潞州的姜掌柜,我本不用如此麻烦。只怕现在的姜皎已不是当初的姜皎了,不可避免会沾染上官场习性,若不收点东西,姜掌柜心中一定七上八下,担心我会不会实心办事。现在收了姜掌柜的东西,姜掌柜自然就放心了。其实,以我们的关系,根本不需要如此。李林甫的事情,我张宝儿说话算数。”

  说完后,华叔头也不回便离去了。

  姜皎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张宝儿说的没错,这几****为李林甫的事情的确是心中忐忑,寝食难安。张宝儿派华叔来要玉器物什,让他觉得很是奇怪,如今华叔如此明说,他才知道了张宝儿的本意,

  “难道我真的变得如此市侩了吗?”姜皎不由扪心自问。

  ……

  开元二年腊月初二傍晚时分,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霎时间,整个长安城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尽管下着鹅毛大雪,可阿史那献与阿史那雪莲兄妹俩却依然在门前迎候着贵客。

  张宝儿到了阿史那献府前的时候,阿史那兄妹二人的身上早已覆上了厚厚一屋雪花,如同两个雪人一般,这让张宝儿大为感动。

  张宝儿心中抱有歉意,他摘下斗蓬,向阿史那兄妹施了一礼道:“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定国公客气了,这是我们该做……”

  阿史那献话还没说完,便愣住了,他发现张宝儿身后除了华叔与狼天之外,还有一个熟人。

  “你怎么来了?”阿史那献瞪着此人,语气颇为不善。

  “康禄大哥是我请来的!”张宝儿笑着问道:“阿史那大哥,我带个朋友来赴宴也不行吗?”

  “当然行!里面请。”阿史那献心中虽然心中郁闷,但张宝儿都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只好请张宝儿等人进屋。

  屋内燃着炭炉,热气腾腾的,桌上早已摆满了各式菜肴,看得出来阿史那兄妹俩做了精心的准备。

  张宝儿一进屋便对阿史那献道:“知道阿史那大哥喜欢玉石物件,我也没有特意准备,拣现成的带了一些,可别嫌弃呀!”

  说话间,华叔已经将那些从姜皎府上搜罗来的玉件递给了阿史那献,就连从姜皎给的那个布口袋都是原来的。

  “都是玉件?”阿史那献接过袋子吃惊道:“这得值多少钱?”

  张宝儿淡淡笑道:“对喜玉识玉懂玉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可能是值钱的宝贝,可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堆石头而已!”

  “可是……”

  “可是什么?若阿史那大哥推辞,我面上可就无光了!”张宝儿打趣道:“我觉得这些东西远没有阿史那大哥精心准备的这一桌酒菜来的实在,阿史那大哥不会让我只看不吃吧?我可是已经流口水了。”

  “哪里,哪里,定国公,请上座。”张宝儿都说到如此份上,阿史那献赶忙将张宝儿请上桌。

  张宝儿笑道:“阿史那大哥,你若再喊我定国公,这饭我可就吃不下了!”

  阿史那献知道张宝儿的意思,他点点头道:“说的是,宝儿,请坐!”

  张宝儿也不客气,几人坐定后,便开始边吃边饮边攀谈起来。

  “宝儿,这一次的事情,大哥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恐怕……”想起此次的无妄之灾,阿史那献心中一阵后怕。

  “此事不提了!”张宝儿试探地问道:“阿史那大哥,令祖父与令尊都是朝廷册立的兴昔亡可汗,曾在西域为朝廷统辖管理各姓子民,那是何等的荣耀,为何你不去西域,偏偏独自留在长安?莫非是朝廷忘记你了?”

  阿史那献摆手道:“那倒不是,中宗皇帝,睿宗皇帝,还有当今陛下,都曾提过让我重回西域,我推辞了。”

  “推辞了?阿史那大哥,这是为何?”

  阿史那献叹了口气道:“一是我的资望与能力不够,怕去了影响朝廷的大计。二是我对西域之事不感兴趣,能在长安这舒适的地方生活下去,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阿史那雪莲在一旁插言道:“大哥,你说这话便是自己骗自己了,哪****不是在书房之内望着西域地图发呆好长时间,这是不感兴趣吗?”

  张宝儿听罢心中了然,只是望着阿史那献。

  阿史那献恼怒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就你多嘴!”

  阿史那雪莲见大哥生气了,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便不再言语了。

  张宝儿盯着阿史那献似笑非笑道:“想必阿史那大哥之所以推辞,并非是能力资望不够,你是兴昔亡可汗唯一的子嗣,你若能力资望不够,恐怕就没人再够了。当然,你更不是对西域之事不感兴趣,阿史那家族的男儿,哪一个人的心不在天山南北驰骋?阿史那大哥岂能例外?”

  阿史那献被说中了心事,低头不语。

  “若我没猜错,你是怕重蹈令祖父、令尊的覆辙,最后从西域无功而返,抱恨终生吧?”

  阿史那献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当年,令祖父与令尊在西域经营多年,可却都功败垂成,阿史那大哥可知道原因在哪里吗?”

  阿史那献抬起了头:“愿闻其详!”

  “归根于三点。第一,权利不够,朝廷的羁绊太多。第二,与朝廷设在安西各镇的官员与军队协调不够,各行其是,相互没有必要的支援。第三,只注意维护突厥贵族的利益,而没有依靠占大多数的异姓突厥,失去了他们的拥护,只能成为无水之鱼。”

  阿史那献听罢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太对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的确是这些原因导致了西域的混乱。”

  张宝儿真挚道:“阿史那大哥,你与我说句实话,若以上三个问题都解决了,你还会拒绝去西域吗?”

  “以上三个问题能解决?”阿史那献摇摇头:“这事我也不是没想过,可始终没想出合适地解决办法来。”

  “我有办法!”张宝儿斩钉截铁道。

  “宝儿,你说来听听!”阿史那献脸上露出了渴望之色。

  “解决第一个问题,便是要给你极大的权力。朝廷除了任命你为新一任兴昔亡可汗之外,还应该任命你为持节招慰十姓使!”

  阿史那献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以前自己的祖父与父亲虽然被册封为为兴昔亡可汗,但却没有招慰十姓使这一职务。持节招慰十姓使这一任命,意味着朝廷会授权让他放手大干。

  “第二个问题,就是你与安西都护府以及各镇的关系。可以任命你为碛西节度使,四镇经略大使,包括安西都护府在内的所有大唐军队都归你全权指挥。”

  听了张宝儿的话,阿史那献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以前,兴昔亡可汗与安西都护互相没有隶属关系,若张宝儿说的是真的,那就表明天山南北军事全部由自己一人定之,有了大唐安西铁骑做后盾,不但可以完全收复左厢兴昔亡可汗的传统领疆,而且还可以深入碎叶川西,收附昔日原属右厢继往绝可汗所统辖的五弩失部落,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呀。

  “第三个问题,就是与异姓突厥的问题。这个问题,单靠阿史那兄你一个人是无法解决的,但若是有一个人帮你,那便会迎刃而解了。”

  “这个人是谁?”阿史那献催问道。

  “就是他!”张宝儿指着康禄道。

  “他?”阿史那献疑惑地打量着康禄。

  “正是康禄大哥。”张宝儿解释道:“因西域无主,康禄大哥的父亲娑葛被朝廷任命为突骑施可汗,突骑施是西域异姓突厥中势力最大的,若是突骑施支持你,这第三个问题便不是问题了。”

  阿史那献点点头。

  “我知道你一直反对雪莲姑娘与康禄大哥的婚事,并非你看不上康禄的人,而是因为祖辈留下的恩怨。康禄大哥人品不错,文武双全,雪莲姑娘也喜欢他,若是康禄大哥能与雪莲姑娘成婚,你们便是亲戚了。到时候,我会设法让康禄大哥回到突骑施,助你一臂之力。一旦你们联手开创了祖辈都没有完成的伟业,之前的那一点恩怨又能算得了什么?”

  阿史那献低头深思起来,但看得出来,他已经动心了。

  “就说这一次吧,为了救你,康禄大哥都跪在了我的面前,承诺只要能救出你来,他愿意做一切,你以为他对你的这种感情是假的吗?”

  阿史那献抬起头来,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张宝儿趁热打铁道:“你若同意,我会让陛下为康禄大哥与雪莲姑娘赐婚,等他们成亲之后,你再去西域,如何?”

  阿史那献终于说话了:“宝儿,我只想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话是代表朝廷说的吗?”

  张宝儿摇摇头:“我谁也不代表,若阿史那兄同意的话,我会尽力促成此事。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得提醒一下阿史那兄,有多大的权利便有多大的责任,现在的西域与以往不同了,你一定要有清醒地认识。”

  “哦?有何不同?”

  张宝儿将之前与李隆基说的话,毫无保留地对阿史那献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不仅吐蕃与******的默咄有可能联合,而且我得到消息,来自西方的大食人不仅侵入了原来西突厥的领地,而且对大唐边境蠢蠢欲动。所以说,你肩头的担子不轻呢,我希望你考虑好了再做决定!”

  阿史那献郑重点点头道:“宝儿,感谢你的提醒,我会认真考虑尽快答复你的!”

  张宝儿举起杯道:“我等待你的好消息!好了,现在让我们痛饮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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