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张宝儿刚从镖局出来,便看见华叔出现在了眼前。
“华叔,这么巧呀,竟然在这遇见您了!”张宝儿笑着打招呼道。
“哪有这么巧,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华叔本着脸道。
“专程等我?”张宝儿顿时紧张起来:“华叔,出什么事了?”
“哦!没出什么事!”华叔解释道:“是有人想见你!”
“有人想见我?什么人?”张宝儿一脸的狐疑。
“是我们岛主要见你!”
“岛主?”
张宝儿与江小桐闲聊时,听她讲过自己的身世,但也只是个大概,好像她是住在东海的符龙岛。
张宝儿他猜测道:“可是小桐的阿爹?”
“正是!”
张宝儿释然道:“小桐的阿爹我当然要见了,华叔,走,我这就去见他!”
说罢,就要往前走。
“等等!”华叔拦住了张宝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华叔?”张宝儿上下打量着华叔,他总觉得华叔今日有些怪怪的。
华叔期期艾艾道:“我给你提个醒,岛主他脾气不好,你可得多担当些!”
张宝儿笑道:“华叔,您放心,他是小桐的阿爹,自然也就是我的长辈,我会顺着他的!”
“还有,岛主他好像不太同意你和小桐交往!”
张宝儿愕然,旋即自嘲道:“这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我若是他,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与一个普通的趟子手交往!”
“不过!”张宝儿笑了笑接着道:“我喜欢小桐,若小桐说不与我交往,我二话没有。小桐的阿爹那里,我会尽量说服他的!”
华叔听了暗自点头。
“那我们走吧!”张宝儿道。
“还有……”
“还有什么?”张宝儿觉得华叔今日出奇地啰嗦。
“小姐现在不愿与岛主父女相认……”
“啊?”张宝儿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华叔将父女俩反目的经过详细讲与了张宝儿。
“华叔,你的意思是让我……”
华叔叹了口气:“我看得出来,岛主为此事很难过,可又拉不下面子!”
张宝儿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尽量劝说小桐的!”
“那好!我们走!”华叔终于露出了笑脸。
一个小酒肆内,江雨樵正在自斟自饮,张宝儿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
华叔忍不住轻声提醒道:“岛主,人已经我给您请来了!”
“我有眼睛,看得见!”江雨樵瞪了一眼华叔。
华叔尴尬地笑了笑,退到了一旁。
江雨樵上下打量着张宝儿:“你就是张宝儿?”
江雨樵并不是没有见过张宝儿,但这么近距离还是头次。张宝儿貌不出众,丢到人堆里根本就扒拉不出来。江雨樵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是不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人。
“江伯伯,我是叫张宝儿!”张宝儿满脸堆笑道。
“不要叫我江伯伯!”江雨樵指着张宝儿警告道:“叫我岛主!”
“你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
“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你有什么本事?”
“我没有什么本事!”
江雨樵提出的问题,张宝儿一一都回答了,可江雨樵越听越气,忍不住拍案而起质问道:“那你凭什么跟我女儿在一起?”
张宝儿却并不生气,笑嘻嘻道:“不凭什么,就凭我喜欢小桐,小桐也喜欢我;我离还开小桐,小桐也离不开我!”
江雨樵顿时气结,张宝儿这回答虽然很是苍白,但却是事实,谁让自己的女儿就认准了他呢,这让江雨樵无言可对了。
“江伯伯,您不信我说的话?”张宝儿脸上显出了无辜:“不信我们去问小桐,若小桐说不喜欢我,我保证离她远远的!”
“不用了!”江雨樵气啍哼道:“我再说一遍,不许叫我江伯伯!”
张宝儿眼珠一转,对江雨樵道:“江……岛主,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您刚才问的那些我都没有,可您想过没有,正因为如此,这对小桐,对江伯伯您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张宝儿的回答,让江雨樵觉得有些意外,他皱着眉头问道:“此话怎讲?”
“您想啊!我从小没有家,当然知道家对我有多重要。若我与小桐成家了,肯定会百倍珍惜这个家,万般疼惜小桐。你说,这对小桐,是不是好事?”
江雨樵听了面色缓和了少许。
张宝儿又道:“我自小父母双亡,没人疼爱,每天做梦都能梦见自己的父母!我与小桐成亲后,您就是我的岳父大人,我肯定会把你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您不仅仅是多了一个女婿,更是多了一个儿子。您说,这对您,是不是好事?”
江雨樵微微点了点头。
江雨樵的变化全部落在了张宝儿眼中,他心中暗乐,接着道:“再说说这没本事吧!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有本事的人要么驰骋疆场建功立业,要么执剑四方威名远扬,要么左拥右抱风流快活,反正肯定不会安分守着自己的老婆过日子。若小桐真是嫁了这样有本事之人,与做个活寡妇有什么区别?你可以仔细想想,我没有什么本事,这对小桐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宝儿的话虽然有些偏颇,但却句句在理,江雨樵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女儿用情之深,这让江雨樵对张宝儿的看法多少有了一些转变。
“唉!”张宝儿叹了口气道:“岛主,这小桐也太不懂事了!做父亲的纵有天大的错,可疼她爱她的心是没有错的。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不认自己的父亲呢?”
张宝儿这话正说到了江雨樵的心头,让他觉得眼睛有些湿润。
“有爹多好啊,我想有还没有呢!江伯伯,您放心,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劝劝小桐,让她回心转意,重新认您这个爹!”
张宝儿的这番话很是暖心,江雨樵听了心中一阵感动,甚至张宝儿改变了对他的称呼,他都没有察觉到。
江雨樵摇摇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有何难?”张宝儿不禁问道。
江雨樵苦笑道:“你与桐儿接触的时日短,还不了解我这个女儿的脾气,她从小就犟的很,只要是认准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张宝儿思忖片刻,对江雨樵神秘兮兮道:“江伯伯,我有一个法子,保管有用!”
“哦?”江雨樵忍不住朝前探了探身子:“你且说说看!”
张宝儿凑到江雨樵耳边小声道:“我准备这样……”
听张宝儿说完,江雨樵面上神色不停变换,也不知再想什么。
张宝儿一本正经提醒道:“江伯伯,你要想清楚,这可是让小桐回心转意的最好机会!”
好半晌,江雨樵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好,就这么定了!”
华叔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一向很难说话的江雨樵,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张宝儿搞定了。
张宝儿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江伯伯,为了预祝我们成功,应该喝两杯!”
“是应该喝两杯!”江雨樵一脸的喜气,扭头对华叔吩咐道:“老华,你去给宝儿拿副碗筷与酒杯,再要两坛好酒来!”
“好咧!”华叔强忍着笑意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两个时辰后,张宝儿看着趴倒在桌上的江雨樵,喃喃自语道:“你对我恶声恶气了那么久,现在把你灌趴下,咱俩就算是扯平了。”
说罢,张宝儿站起身来,对华叔道:“华叔,他老人家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看着张宝儿潇洒地离去,华叔顿时哭笑不得。
……
八月初八,岑氏钱庄正式开市了。
世人循古训,每逢婚庆喜事、店铺开业,必择黄道吉日,岑氏钱庄钱庄开张自然也不能免俗。
钱庄就修建在雍王府的旁边,门口两边挂着一幅对联“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钱庄的正上方悬着一块烫金的匾额,“岑氏钱庄”四个大字是张宝儿专门请崔湜题写的。整个钱庄的装修精致典雅,让人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
这一天一大早,岑氏钱庄的伙计便打开店铺的所有门窗护板,摆好香案,点香燃烛。然后敞开大门,敲锣打鼓,鸣放鞭炮。这样的热闹自然吸引了不少过路的百姓,此时钱庄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了。闻声而来的乞丐在门口唱着“喜歌”,讨着喜钱,刘祺笑呵呵地吩咐伙计给他们施舍银钱。
钱庄开张,最高兴的不是张宝儿,也不是岑少白,而是刘祺。当初张宝儿请刘祺做钱庄的掌柜,他同意了,可却没想到,钱庄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开张了,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短时间,便从一个伙计成为了钱庄的掌柜
此时,刘祺正站在钱庄门口,满面笑容地迎接着前来道贺的客人。
钱庄的院内与大厅里,都摆了酒席,岑少白作为东家,招呼着各色人等,忙得不亦乐乎。
同样作为东家的张宝儿与侯杰,却悠闲地坐在大厅角落里的一张桌上,与同桌的人边吃边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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