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包飞扬和孟爽进来,那个老者就抬起头来,微笑着冲两人略一点头,算是招呼,然后就继续低头看报纸。倒是上铺的那个小伙子把目光落在孟爽的脸上,不由得眼睛一亮,扯下耳朵里的耳塞,坐直身躯冲孟爽和包飞扬说道:“你们是到哪儿去啊?”
虽然小伙子的普通话听起来非常地道纯正,但是包飞扬还是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一丝极不明显的中江人说话特有的余韵。看来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很有可能是中江省的老乡啊!
“呵呵,我们到西京去,你呢?”包飞扬一边把行李箱放在包间的行李架上,一边微笑着回答道。
“我是到中天市去。”小伙子答了一句,又问道:“我看你俩年龄都不大,是不是在西京读大学啊?”
“呵呵,”包飞扬和孟爽相视一笑,对小伙子说道:“没有,我们已经毕业快半年了。”
“毕业快半年了?不会吧?”小伙子非常惊奇地打量着包飞扬道,“我看你俩好像都没有我大吧?”
“你多大了?”包飞扬微微一笑,反问了一句。
“我一九七零年的,二十二岁了!”小伙子回答道。
“哦,二十二岁了啊?”包飞扬和孟爽肩并肩在下铺坐下,随手从手提袋里拿出两罐健力宝,把拉环拉开,插上吸管,递给孟爽一罐,然后自己拿起剩下的一罐,一边吮吸着,一边回答道:“那我俩是没有你大。”
“我十九岁,”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又用手指了指孟爽,“她二十一岁。”
“十九岁就毕业大半年了?”小伙子用不敢置信的眼光打量着包飞扬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道,“兄弟,你读的是中专吧?”
如果包飞扬读是中专的话,那么十九岁毕业半年倒是也不算是太突兀。
“四年制本科。”孟爽笑着在一旁插话道。她见过太多对包飞扬十九岁就大学本科毕业表示惊讶的人了。
听说包飞扬才十九岁就大学本科毕业,对面下铺那个正聚精会神看《参考消息》的老者也不由得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包飞扬两眼。
小伙子明显不淡定了,他马上就要二十三岁了,还在读大四,可是包飞扬已经大学毕业了半年,这中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啊!
“四年制本科?他是不是华夏科技大学少年班毕业的?”他惊讶地问孟爽道。
听到华夏科技大学少年班几个字,那个看报纸的老者眼里有一抹复杂的情绪掠过,可惜包飞扬和孟爽都没有注意到。
“不是!”孟爽笑着说道,“我们俩是大学同学。都是中天工业大学毕业的!”
“中天工业大学?”小伙子神情这才恢复了正常。问道:“你俩都是中江人吗?”
“是啊。我俩都是中江人。”包飞扬笑吟吟地回答道。反正旅途没事,闲聊着打时光倒也不错。最起码这个小伙子还算一个比较有素质的人,比前面碰到的孟爽那个初中同学穆建国强太多了。
“这么说咱们就是中江老乡了。”小伙子笑呵呵地说道,“咱们三个能坐在一个软卧包间。还真是缘分!”
“是啊,缘分!”包飞扬点了点头。
“中天工业大学也不错!”小伙子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虽然不是重点大学,可是在咱们中江省,也算是不错的大学了。除了中天大学和中江大学,就轮到了中天工业大学了。”
听出小伙子话里有一丝隐约轻视包飞扬的味道,孟爽就有些不高兴了,为包飞扬解释道:“他高考的成绩过重点线好几十分,上重点大学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当时年龄太小。才十五岁,他父母舍不得让他到太远的地方读大学,可是咱们中江省又没有重点大学,最后只有让他读中天工业大学了!”
对面那位老者眼里又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哗啦一声翻了一张报纸。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报纸上的消息上,而不去听包间里这三个年轻人的谈话内容。
“是啊,我父母本来也不想让我离开中江省,可是咱们中江省没有一所重点大学,最后只有让我到西北省来读西京交通大学了!”小伙子说道。
包飞扬心中禁不住一乐,这个小伙子看似是赞同孟爽的说法,其实却是巧妙地把他读的大学的信息透露出来。不过包飞扬对这个小伙子的行为很是理解,西京交通大学虽然无法和燕京大学清木大学华夏科技大学等排在国内最前列的重点大学相比,但是也是国内的老牌的重点大学,是华夏最早兴办的高等学府之一,其前身可以追溯到一*六年在沪江市创建的南洋公学,一九二一年改称交通大学,一九五六年国务院决定将交通大学内迁到西京市并定名为西京交通大学,一九五九年被中央列为全国批十六所重点大学之一,是“七五”、“八五”批重点建设项目的学校。而且包飞扬还知道,几年后当国家推行211工程和985工程后,西京交通大学还会被列为全国批211工程七所院校和全国批985工程九所院校之一,被国家明确确定为以建设世界知名高水平大学为目标的学校。这个小伙子能够到西京交通大学就读,确实也很不容易,也无怪乎这个小伙子如此骄傲。
“哎,说起来也真丢人啊!”小伙子继续感慨道,“咱们中江省也是全国人口第一大省,竟然连一所全国性的重点大学都没有,搞得咱们中江省学子想要读重点大学,都要背井离乡啊!”
“是啊!”孟爽吸了一口健力宝,用舌尖品尝着华夏魔水特有的甜甜麻麻味道,说道:“让我说啊,这教育部领导也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不在咱们中江省设重点大学呢?哪怕设一所也好啊!”在她内心伸出,还是为包飞扬没有能够就读重点大学愤愤不平。
“唉,说起这个啊,你就不知道了!”小伙子在上铺换了一个姿势,盘腿坐下,用一副非常熟悉内幕的神情说道,“这个啊,根本不能怪教育部,要怪啊,就要怪咱们中江省那些目光短视的笨蛋领导!”
“咳咳!”下铺的老者正端着茶杯喝水,可能是不小心呛了一口,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
“老人家,您没事吧?”包飞扬和孟爽连忙站起来,关心地问那名老者道,孟爽还细心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那个老者,让他擦拭嘴角上的茶迹。
“没事,我没事。”老者冲包飞扬和孟爽摆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没有接孟爽递过来的纸巾,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洗的有些泛白的蓝手帕,擦拭掉嘴角咳出来的茶迹。当然,也没有忘记向孟爽道一声谢。
见老者不肯用她递过去的纸巾,孟爽倒也没有见怪。她拿着纸巾,仔细地替把老者洒到茶几上的水迹擦拭干净,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这才又和包飞扬坐回到铺位上去,继续和对面上铺的小伙子谈刚才的话题。
“你说不怪教育部,要怪咱们中江省的领导目光短视,这是为什么呢?”孟爽上学期间一直专心于专业知识的学习,毕业之后又到了粤海市去工作,对中江省的民间的一些八卦新闻显然不够了解。这时候听这个小伙子说出来,不由得兴趣大增。
“为什么?”这个小伙子冷笑了起来,说道:“咱们刚才说到了华夏科技大学少年班。那你知道不知道,当初筹建华夏科技大学这所全国重点院校时,教育部领导是打算放在咱们中江省的?”
“什么?华夏科技大学原本是要放在咱们中江省吗?”孟爽不由得吃了一惊,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包飞扬,求证对面上铺这个小伙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包飞扬当然知道这段秘辛,就冲孟爽点了点头,表示这个小伙子说的一点都不假。大名鼎鼎的重点大学华夏科技大学教育部当初本来就是打算设在中江省的。
哗啦一声,对面下铺的老者又翻过一页报纸!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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