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飞扬说道:“我们的想法是,新浦钢炼焦一体化项目包括焦炉煤气的净化,也包括煤焦油的馏分,部分煤焦油馏分可以通过管道直接输送泾山化工区,而部分煤焦油馏分——主要是化工区没有的、不适合集中处理的馏分,就留在钢铁产业园区进行深加工……”
“除了煤焦油,炼焦的副产品还包括大量的焦炉煤气,焦炉煤气净化后可以发电,也可以作为城市煤气供应市场,这一块不是问题,肯定也应该留在焦化项目一起处理。而焦炉煤气中还包括粗苯、硫磺、氨水,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化工原料。虽然说泾山化工区肯定有关于苯、氨水、硫的项目,不过焦炉煤气中收得的粗苯和普通的苯并不一样,和炼油得到的苯也不一样,我不知道泾山化工区有没有企业愿意为我们的焦化粗苯建一套专门的生产线。”
包飞扬摇了摇头:“焦炉煤气净化得到的粗苯成份复杂,而且量也不会很多,和大炼化不一样,规模要小得多,如果化工区有企业愿意做,那么我们肯定欢迎,如果没有,那我们只能自己上一套加工设备,对粗苯进行精制提纯……”
包飞扬说道:“煤化工其实有两个方向,我刚刚说的是炼焦方向,也就是炼焦的附属产品线,还有一个更大的方向就是煤的直接液化炼油,可以通过煤提炼出汽柴油、苯、混合二甲苯等石油化工产品,然后向生产甲醇、烯烃、乙烯、聚乙烯等方向发展……”
“天江钢铁园区的煤化工产业将以前者为主,但是也不排除发展后者,毕竟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我国石油进口量越来越高,发展煤化工,缓解对石油进口的依赖,未来也是国家政策支持的方向。当然钢铁园区发展煤化工,不可能去跟泾山化工区去竞争大型的聚乙烯、聚氯乙烯项目,但是泾山化工区也不可能抛弃炼油路线,另外再发展煤炭炼油,我觉得两地完全可以互补,将钢铁厂炼焦的副产品、将煤化工的产品通过管道送到化工区,化工区发挥大化工的优势,而天江钢铁园区发挥煤、钢联合的优势,实际上两者之间更多是合作,而不是竞争!”
“包区长,你说钢铁厂炼焦一体化是趋势,我们也承认钢铁厂炼焦,做炼焦副产品的处理和加工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园区还要发展煤的液化炼化,做大煤化工规模,这就没有必要了吧?”张博锐马上提出质疑。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也是有必要的。首先,我们要看到园区本身对煤炭的需求就高达上千万吨,甚至更多,其中一部分是冶炼煤,还有一部分是发电用的燃料煤,博锐局长也说到了煤的环保问题,用煤确实会产生很大的环保压力,但是我们又必须要用煤,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要跟煤打交道。那我们投入少了难以有效果,投入多了……自然就要扩大应用的范围。煤这个东西污染虽然比较大,但是在发达国家,污染其实是可以控制的,只是生产工艺、处理技术要求比较高,我们搞大产业、大投入,才有可能突破这方面的瓶颈。”
“其次,园区用煤多,用的煤越多,单位成本就越低,我们发展煤化工,用煤的成本可能比坑口要贵一点,但是也有限,而依托更先进的处理技术和一体化生产,最后得到的产品价格还是很有竞争力的!而我们用煤越多,煤的成本就越低,这对钢铁厂来说也是一大优势,相反,如果我们不搞液化分馏,只搞单纯的炼焦煤化工,很多产品的规模上不来,成本就比较高,有的项目甚至还要亏本……”
“简单来说,用煤越多,煤的成本就越低,在环保上的投入也能分摊,所以煤、钢、电一体化,这也是钢铁产业的发展趋势,至于大家担心的与泾山化工区进行竞争,我认为这是不存在的,泾山化工区是以石油化工为核心,我们双方更多的是合作,比如煤化工生产的苯、烯烃等产品可以通过管道输送到化工区,对化工区的合成原料进行补充,而就算某些产品会有重叠,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泾山化工区还没有能力占据国内的市场,市场这么大,多一家少一家的区别并不大,大家携手,在市场上也能拥有更多话语权,我觉得这是好事……”
因为涉及到泾山化工区和春东新区,泾山区和春东新区也分别来了一位副区长,不过听到包飞扬这样说,泾山区和泾山化工区的代表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有一点包飞扬说得很清楚,泾山化工区不可能搞煤化工,所以他们质疑钢铁园区搞煤化工就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至于煤化工项目的某些产品会与泾山化工区形成重叠,问题也不大,毕竟国内市场大得很,而且现在国内的情况是在很多大化工项目上,不是多了,而是非常紧缺,如果汇浔区再上一个同样的炼油项目,那确实是重复建设,但是煤化工项目,还真的谈不上。
“在参加这个项目以后,我专门研究了一下国内国际上煤化工产业的发展和研究情况……”同齐大学规划建筑学院副院长何天海开口说道。
“对包区长刚刚说的有一点我是比较认同的,那就是在炼焦一体化是钢铁厂发展的趋势,基本上大型钢铁厂都应该搞炼焦一体化。炼焦一体化对能量的利用效率更高,对污染物的控制也更为得力!我国现在也正在研究在钢铁厂推广鼓励实施炼焦一体化的政策……”
“炼焦一体化在能量利用、经济性上的优势非常明显,但焦化本身的污染控制虽然有所改善,但焦化确实对环境的压力会比较大。制焦过程中产生的污染包括废气、废水和废渣,其中废气主要来源于装煤、炼焦、化学产物回收等过程中。废水来源于炼焦过程中的备煤、湿法熄焦、焦油加工、煤气冷却、脱苯脱萘等工序,包括除尘废水、剩余氨水、酚氰废水、脱硫废液、煤气水封水等,废渣包括原煤在输送、粉碎、筛分和上煤过程中产生的粉尘,推焦、熄焦及筛焦等生产过程中除尘器收集的煤尘,硫铵饱和器中产生的酸焦油、焦油氨水澄清分离过程中产生的焦油渣与剩余污泥等。以新浦钢一千万吨钢铁产量计算,每年需要的焦炭大概为五百万吨,而一座五百万吨的焦化厂,将会产生酸焦油近两千吨,焦油渣上万吨,各种粉尘五千吨……”
随着何天海的话,包括杨成林、周坤林等人在内,大家的眉头都不约而同地皱了起来。何天海罗列出来的这些数字实在是太可怕了!
何天海说道:“当然,有污染并不可怕,污染物本身也是化合物,不但可以被治理,还可以利用。比如炼焦废渣,就是由硅、铝、镁、铁、钙等化合物组成的,还含有少量的钛、钾、纳、磷等化合物和微量的氰化物,其中很多物质都可以回收,作为原材料生产新的产品,进行资源化再利用。比如可以回收金属元素和重金属,部分化学物质可以分解合成,成为合成树脂、合成橡胶和合成涂料的原料,而剩下没有用的废渣可以制成砖块,作为水泥、混凝土的添加剂,都是有用处的。”
“相对来说,废气和废水的回收利用要更为困难,治理的要求更高,不过基本上也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废气除尘、烟气脱硫净化燃烧等处理工艺,废水也形成了多级处理方式,并进行工业循环利用,减少排放!”
何天海说道:“除了治理,对污染物控制最有效的办法其实还是生产过程中工艺技术的提高,在生产中进行控制!而不管是生产中控制,还是回收治理,对新技术的研究和投入就非常重要。”
“关于这一点,我重点关注了一下,与汇浔区的包区长进行了深入的交流沟通,并且与方夏新材料公司进行了接触和了解,我感觉包区长在这方面的考虑比较深入,虽然有些东西并没有在规划中体现,不过他们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准备工作。方夏新材料拥有一部分对焦化废渣回收利用的技术储备,通过回收废渣中的物质,进行新材料产品的开发,前景非常看好!”
何天海说道:“这一点也是我非常看好的,污染也是资源,只要我们肯投入,就能变废为宝。但是我也了解到,技术研发的投入非常大,而回收利用的成本其实也非常高,效益差,或者说如果无法形成一定的规模,那肯定要亏本,而且亏的很多!”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就比较能够理解包区长为什么一定要在钢铁园区发展煤化工了,因为只有这个产业的规模上去了,才有可能在污染物的处理上进行更多的投入,有了投入才能有产出,才能更好地解决出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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