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揭开(下)

  陈应轻轻的拨开雁鱼铜灯下的稻草,一抹绿色的光芒显出,一尊生满绿色铜锈的青铜方鼎慢慢出现在陈应和刘站的眼中。

  刘站目瞪口呆的看着木箱中的方鼎,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晕倒过去!

  鼎者,国之礼器也!在汉时,一般只有诸侯王的墓葬中才能陪葬有青铜鼎!而现在,在这极有可能是明器的赃物中出现了一尊方鼎,这意味着什么刘站再清楚不过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南阳郡随县,紧隔着的就是蔡阳县,那里可是世祖皇帝的老家!

  世祖光武皇帝的父亲、祖父……等一系列祖宗坟墓都在那里,要是有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贼动了世祖的祖坟,那……那后果刘站简直不敢想象!

  “世、世侄,你、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刘站哭丧着脸道:“这可如何是好?这些天杀的贼子,他们怎敢、怎敢如此?”

  “世叔,现在事态已经完全失去控制,我们已经无力处理这件事情了,现在应该立刻遣人飞报郡府,请府君前来处理此案才是!”陈应一脸沉重的道:“现在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是是是,我们应该立刻飞报府君,请府君决断!”刘站舒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就遣人前往宛县向府君报告,只是,现在这里的这些东西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丢在这里吧?”

  “这……”陈应沉吟了一下,迟疑不定的道:“这我们要是动了这些东西,要是有什么损坏或者破坏了嫌犯留下的痕迹……”

  “对对对,我们不能乱动这些东西,这要等府君看过了再做决定!”刘站听到陈应这样说,连忙附和道:“我们还是不要动这些东西才好!”

  “可我们完全不动这些东西也不好,我们不能仅凭这两件东西就大惊小怪的向府君汇报吧?”陈应见刘站有一种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想法,便故意挑逗他道:“要是是我们少见多怪,弄错了……”

  “这、这……唉……”刘站也迷茫了,他破罐子破摔的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这到底是如何是好?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不如一把火烧了这些东西,这样倒是一了百了……”

  “哎,这可不行,现在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要是我们烧了这些东西,那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候事发了,我们可就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陈应一听刘站的打算立刻下了一跳,连忙拉着他道:“依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再开一会箱子,看看里面有什么,这样,我们既可以确定事态,又不会太过破坏现场,如此,便可以一举两得了!”

  “这样?”刘站犹豫了一会儿,猛的一咬牙,道:“好,我们就这样办!不过我们开那口箱子?”

  “开那口?”陈应高深莫测笑笑,伸手一指两人左侧的一口箱子道:“这口近,就看这口!”

  说着,陈应抽出藏着腰带里面的越王剑,朝着那口箱子便是一番猛砍,他仗着越王剑锋利,眨眼间,便劈开了那口箱子的盖板。

  他上前拨开箱子上的碎木片,看着箱子中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小木匣,嘴角微微一翘,收起了越王剑。

  刘站丝毫没有注意陈应突然抽出的越王剑,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口箱子,等陈应劈开箱子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揭开了箱子中间的一个小木匣,一块精致的玉器出现在陈应的眼中。

  看着匣子里面巧夺天工的玉器,刘站眼前猛的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这个匣子里面装的是一块龙凤云纹玉佩,这可是皇家专用的纹饰!

  陈应看着刘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有些于心不忍,刘站这个世叔虽然刚刚认识两三天,但是他确实对他不错,他这样对他,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呢?

  这样想着,陈应不由的上前一步,打开了箱子左下角的一个较大的木匣,露出了里面的白玉如意……

  “这、这、这是天子赐给何国丈的白玉如意?”刚刚还失魂落魄的刘站蓦然看到这柄白玉如意,立刻回过了神,恢复了精神,连连道:“还好还好!蔡阳没有出事……”

  刘站喃喃自语了好半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咬牙切齿的咒骂道:“天杀的贼子,居然盗窃了何国丈的墓寝,打扰了何国丈的英灵,这是罪该万死!”

  他一边大声咒骂,一边极没形象的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水,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起来。

  虽然何国丈的墓寝被盗也是一件惊天大案,但是这件案子又没有发生在他随县,他刘站身为随县县令,截获了这批赃物,揭发了这件大案,可是只有功,没有过啊……

  而且和蔡阳的陵寝被盗相比,何国丈的墓寝被盗,两者的后果简直不止一提!

  他何家虽然势力不小,但是怎么能够和天子家相比较?现在他家的祖坟被盗,他们虽然也会闹出些风波来,但是怎么能够和蔡阳陵寝被盗后,血流成河的浪潮相比较?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何家虽然出了一个皇后发达了,但是,身为老牌世家颖阴刘氏子弟的刘站,可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

  别看孔祥他们害怕被人发现他们跟何国丈墓寝被盗有关怕的要死,但是他们可并不是害怕何家,而是害怕被人发现他们居然跟盗墓贼有关!更有甚者,是害怕别人认为是他们盗了何国丈的墓寝!害怕的是玷污家声,令祖宗蒙羞,害怕的是大汉皇朝的国法!

  要是真的和何家论起来,何家现在在官场上最为显赫的就是河南尹何进了,但是区区一个河南尹怎么会令孔祥他们恐惧如斯?

  要知道,孔祥他们的家族可都是累世缨冠,家家户户都出过二千石大员,就是现在,他们中间仍然有几家家中有二千石高官,他们可是完全用不着害怕何家!

  他们真正害怕的是被家族抛弃!而如果他们令家族蒙羞,那家族肯定会抛弃他们,这样,他们就会失去现在的一切,包括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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