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事?
方老太太神情古怪的看着她。
“怎么就没用了?让宁家不再把你当做眼中钉难道不是有用的事吗?少一个仇人难道不是有用的事?”她皱眉问道。
君小姐笑了。
“让宁家不再与我为敌当然是有用的事,但这并不是我示弱就能做到的。”她说道,“对于已经对我心生猜忌不喜的人,示弱不会改变他们的目的,反而会让他们认为我另有对策另有所图。”
最关键的是,一个小小的宁家,几个尖酸刻薄的内宅妇人,几个只知道不知所谓的小姑娘,就想让她示弱。
要是对这些人都示弱,她将来面对那些人时,怎么办?直接跪下认输吗?
君小姐再次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的摩挲着。
“对待这样的人,就绝对不能示弱,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知道他们想什么,知道他对我不喜,而我也不怕他们不喜。”她接着说道,“也让要世人知道,他和我是仇人,摆在台面上人人皆知的仇人,行事反而受拘束,出了事他们也会成为嫌疑人。”
不像他们方家的仇人,连是谁都不知道,结果明明害了他们家,世人却只认为是他们家被诅咒。
这样说,还挺有道理啊。
方老太太神情复杂。
“再说这只不过是小姑娘们口角争气罢了。”君小姐柔声说道,“不算什么大事,小姑娘们,谁还没个闹脾气的时候。”
方老太太看她一眼。
“只是这脾气也别闹的太多了。”她说道,“闹得太多了就也要闹出大事了。”
君小姐点点头。
“是啊。”她说道。
她说的是是啊,而不是是,听起来不像是听从领命,而更像是赞同。
赞同就是同意的意思吧。
方老太太皱皱眉。
这女孩子现在古古怪怪的,既然她心里有分寸,那就好吧。
“那药找到了吗?”方老太太甩开这个念头,问应该最关心的问题。
君小姐告诉她找到了。
“但因为和左艳芝在金楼的冲突,为了不让别人生疑,今天我没有再去将所有的都全部找到。”她说道,“明日我会再出去。”
到底是跟人斗气,还能快快乐乐的逛街采买是让人生疑。
方老太太点点头。
看来的确是思虑周全的很。
“那明日还让玉绣陪你去吧。”她说道,说到这里才又想起问一声,“玉绣,今天还好吧?”
君小姐可是跟家里的姐妹们相处极其不融洽的,虽然玉绣是三个孙女中最聪慧的,但这聪慧在古怪的君小姐面前也不一定有用,适才匆忙也没顾上问丫头仆妇,二人今天有没有吵架。
“很安静,不吵人,挺好的。”君小姐说道。
很安静?不吵人?
这评价…
方老太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也不说了,让人告诉方玉绣明日还陪君小姐出门,想了想又让人把君小姐对她的评价说了。
仆妇过来时,方玉绣也正被姐妹拉着询问今日的事,听了仆妇的话,姐妹三个都有些怔怔。
“她竟然说你很安静不吵人挺好的?”方锦绣瞪眼说道,“她是不是傻?”
方玉绣先是故意让她去人多热闹的金楼,又在她跟左艳芝斗气的时候保持沉默看热闹,现在她竟然没有向方老太太告状,反而说方玉绣很好。
“二妹是很安静的,她既然要买东西当然要去最好的地方,至于她和左小姐争执,二妹哪有资格说话啊。”方云绣说道。
所以许是真没看出来。
方锦绣咂咂嘴。
“二姐,你说话做事太圆滑也不好,那傻子都看不出来,多没劲。”她说道。
方玉绣笑了,但又皱眉若有所思。
“怎么了?”方锦绣问道,“要不明天让我去吧,就跟祖母说当是我知错了,给她赔礼。”
方玉绣笑着摇头。
“不用,她既然喜欢,我就陪她。”她说道,迟疑一下,“我只是觉得她并不是没看出来我的态度。”
看出来了?也是,君蓁蓁这女人对外边那些小姐们跟傻子一般,分不出好赖话,但在她们姐妹们面前就跟长了七窍玲珑心似的,鸡蛋里面挑骨头,风里听出雨,雨里看到风。
方玉绣这态度她肯定会看出来问题,就算没问题,也一定要挑出不是来。
方锦绣呵了声。
“为了装出方家少奶奶的样子,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她嘲讽说道。
方玉绣微微蹙眉。
“或许是不在意吧。”她自言自语。
方锦绣嗤声。
“不在意才怪呢。”她说道,“不在意她会坑了左艳芝一百五十两银子?”
说到这里想到方玉绣的讲述事,方锦绣噗嗤一声笑出来,越笑越好笑,干脆哈哈笑起来。
虽然君蓁蓁很令人讨厌,但这件事干的还真不错。
这就对了嘛,让那些小姐们也尝尝被一直逗弄的狗咬一口的感觉。
方云绣也蹙眉。
“我觉得也是。”她想了想说道,“才跟左艳芝闹了一场,左艳芝那性子怎么肯罢休,更况且还有那么多同伴,多少人等着找她麻烦呢,她不说避避,反而明日就又要出去。”
说到这里看了方玉绣一眼。
“她带着你去,也许会让你受气。”
方玉绣笑了。
“她都不怕,我怕什么受气。”她说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不能让大姐和小妹陪君蓁蓁出去,大姐老实去了会白受气,小妹冲动去了会被人算计。
“放心吧,她都指名要我去了,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打她的脸。”方玉绣笑道,“我才不会给她这个把柄呢,我才没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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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君小姐和方玉绣如同昨日那般出了家门,谁也没有提昨日的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方玉绣没有丝毫避讳的再次给她推荐好的金楼,君小姐也没有顾忌直接听从。
这一次也有很多小姐认出她们,但并没有像左艳芝那样来挑衅,虽然指指点点神情讥诮不善,君小姐还是挑完了首饰顺利的走出了金楼。
事情这么顺利,方玉绣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更为警惕。
“西大街还有一家金楼,我们再去看看。”她说道,一面要上车,却见跟在身后的君小姐停下脚。
君小姐看向一个方向,神情专注。
“怎么了?”方玉绣问道,同时也提高了警惕,顺着君小姐的视线看去。
没有想象中的女孩子们,更没有与宁家有关的人,只有一间茶楼,冬日闲时坐满了人,说书先生已经开讲,未到饭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你要喝茶歇歇脚吗?”方玉绣主动问道。
话音未落君小姐已经向茶楼走去了。
是看到其中有什么人了吗?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就回去。
方玉绣不动声色的跟上去。
君小姐却没有迈进去,而是站在门边看着茶楼内。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正举着扇子说的口沫四溅。
“……没错,你们没听错,我要说的的确是京城里的一个大消息…咱们北镇抚司掌刑陆千户又要尚公主了…….”
刚站过来的方玉绣听到镇抚司三个字时就一个激灵,人也站住了。
而原本热闹着的茶楼也瞬时如同被浇了一层冰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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