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子胥坐在椅子上已经一整天了,他面前放着的食物根本一口也没有动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一摞子纸上,而那些纸上画出来的东西显得有点乱七八糟,乍一看根本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剑心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他又没有吃饭也不禁摇摇头,不过还是默默地将饭菜端了出去,不一会工夫便端着一碗鸡汤进来放在了他的身边。
晁子胥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放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随手拿来就喝,喝干之后随便将碗扔在一边,然后继续画着,不过又画了几笔便猛地抬头,好像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面前站的是剑心便微微一笑“我说怎么茶水变了味道,原来是你给我换了。”
剑心并不说话,只是垂首站在一旁,晁子胥也不在乎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之前老四的信里面说得很明白,我们的火/枪虽然成功了,但还是有很大的欠缺。虽然他写的并不明白,但我也知道一定是因为要面对连弩时会因为射速问题被敌人压制,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可就是想不出来应该如何,火枪不管怎么改也都成效不大,看来我已经走进死胡同了。”说着他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堆东西抖了抖,原来上面画的都是他想改进的部位,但问题是这个并不容易,他花了上百张草图却没有想到任何一个好办法。
“连弩的射程是两百三十步左右,而三弓连弩的射程超过三百五十步,如果他们真的碰到了制式骑兵,完全只能被动挨打了,火枪也就成了摆设,这可是我最头疼的地方。”
“您说的这些事我不大明白。”剑心终于开口了“但我记得当初王爷曾经给过您一本他画的图样,您为什么不拿出来看看呢?也许里面有解决的办法。”
晁子胥摇摇头苦笑起来,他伸手拍了一下桌子上的一摞子书“那个东西我早就翻烂了,每一个细节都烂熟于胸,虽说每一样东西都惊为天人,但有很多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制作出来至少现在做不出来,而且全都没有文字说明,看了也白看,要是他在这里问问他就好了,可惜他现在去了海外,想要找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已经把他所有的书籍都拿来了,可是大部分都是新的,他应该看也没有看过,我真的不知道从这些东西里面能找出什么灵感来。”说完之后他也站了起来,很是苦恼的摇摇头“算了吧,我也不看了,实在也想不出个结果来,今天看来又浪费了。”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哪知道他一站起来正好碰到了那些书,忽的一下子一摞子书全都掉在了地上,剑心和他同时吓了一大跳,急忙蹲下来去捡。谁知道晁子胥随手拿起的一本天工物语当中掉下来几张纸,开始的时候晁子胥还以为是书页掉下来了,但当他拿起来看的时候却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书页而是几张随手画出来的东西。
晁子胥拿起来仔细一看,不禁立即呆住了,上面画的东西很粗糙,应该是晁节在很无聊的时候随手画出来的,不过上面画的却是火/枪战斗的场面,能看得出来一方正在进攻,而另外一方则在防守。
防守的人全都持着火/枪,但是他们并没有穿着沉重铠甲而是穿了一套非常普通的军服,这东西一看就不可能抵抗任何的弓箭或者刀剑伤害,却显得非常轻便。但是这些人却显得很安全,因为他们利用工事抵御对方的进攻,工事画的很简单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是由树干和沙袋组成的,晁子胥是专门搞研究的,马上就知道这种工事完全可以抵挡炮弹的攻击,所以他马上就开始重视起来。
这种方式是晁节以前从来也没有提出来过的,但从这张图上可以看出晁节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怎么对付同样拥有火炮的敌人,也就是说利用工事抵御对方的炮火抵挡对方的弓箭,然后在运用火枪的巨大杀伤力杀死敌人。连弩虽说射速快但毕竟杀伤力不足,三弓连弩虽然增强了杀伤力但问题是准确度又不高,要真的用这种简单的战术就可以轻松的将对手打败。
不过让晁子胥觉得奇怪的是对面的敌人好像也在用火枪,而且每一条枪上都带着一条雪亮的刺刀,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很简单的军服,不过最奇怪的还是他们的刺刀上都挂着一面旗子,上面只有一黑色的圆圈,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但这个时候晁子胥已经没有时间来想这些了。
他马上又开始看下面的几张图,下面三张纸上画的东西却和第一张纸一点关系也没有了,那上面画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乍一看像是个狼牙棒,可仔细看去却有三个钢管,要是别人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晁子胥却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把变形的火/枪。后面两张纸上就是这东西的细节,虽然画的也不是很详细但在晁子胥眼中却不亚于无价之宝。
他猛的直起了身体“我懂了,这东西就是父亲研究出来的骑兵利器了。这种东西有三根枪管,可以发射三枪,骑兵冲击速度快冲击的过程里面打出三枪就应该已经到了对方的面前,然后他们就可以利用狼牙棒进行杀敌,这简直就是骑兵的利器呀。”
剑心看了看他手里的图,虽然看不大明白但也觉得应该就是个好东西了“这么说王爷早就在进行准备了?那么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将这东西拿出来呢?”
晁子胥摇摇头“很多事情还需要他自己说才能明白,不过我猜想他没有拿出来的原因是到现在他还并不知道我们已经能做出这样的火/枪来,所以比那东西更加先进一点的设计拿出来又能如何?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埋头好好研究这些东西了,要是能够制作出来的话,那么之前骑兵遇到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还真别说晁老二就是个实干派,属于说干就干的类型,而且他只要找到了一个非常感兴趣的课题,马上就会废寝忘食。剑心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但他并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够待在一边尽量的照顾他的身体了。
晁节画的东西并不详细,但却难不倒晁子胥,他心灵手巧的程度一点也不比晁节差,他拿出了各种工具,准备先制作出了一个木头的模型再说,不一会工夫他就完全沉浸其中,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全都不闻不问了。
晁老大和晁老四是在杭州城门口分手的,看着老四矮小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的时候,晁子孟的脸上露出了一些不舍的表情,这些事情本来是应该有自己这个哥哥来做的,现在反而都落到了最小的老四肩膀上,实在有点太残酷了。
“老四,没有办法呀,谁叫你生在了晁家,我们的老爹一辈子也不甘平凡,他做了太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我们一生下来就不是凡人,我们每个人都肩负着太多的责任,谁也不能轻松对待。哥哥对不起你了,不过你放心,以后到了那一天,哥哥一定保着你坐上那个位置。”
晁子龙走了好一会才敢回头看着自己的哥哥,他实在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这倒不是因为他担心哥哥的安危,而是因为他知道哥哥的肩膀上担负了太多的东西,还不到二十岁就变成了天下皆知的一只猪,谁又能体会这个人心中的悲哀,恐怕他们四兄弟当中心里最苦的就是自己的大哥了。
“哥,我一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不是一只猪,咱们晁家的人不是龙就是虎,谁也不是一只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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