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节也是第一次来猿臂寨,本来想着有陈/希/真、陈丽卿父女两人打理,这个山寨至少不会比当初的梁山差多少,更何况自己上一次还给了他们五万两银子,怎么也算是如虎添翼了,可当他亲自进来观看之后才发现,一切都和自己的想象差的太远了。
这哪是什么山寨完全是个贫民窟,山上的喽啰兵一个个衣冠不整精神萎靡,就像是饿了好几天似地,看什么也打不起精神来。山寨的建设更是乱成一团,没有防守工事,没有坚固的城墙,甚至没有可以依托的地形,真的不知道这个山寨是怎么在围剿当中存活下来的,看来那些负责办事的人都在磨洋工了。
陈/希/真亲自接了晁节上山,为了掩人耳目他也是一个人设宴款待,连陈丽卿都不让进来。不过饭还没吃晁节就问他“姨丈,这里怎么弄成了这样?我之前不还给了你一些银子么?怎么不好好修缮一下?”
陈/希/真呵呵一笑“修他干嘛,反正我们是打算要被招安的,到时候修的再好还不是要烧了?”
晁节苦笑了一下,世界上还有这种人?按这个道理来说,反正明天还要饿,那今天干吗要吃饭呢?
“招安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么?”
“没有。”陈/希/真倒是实话实说“一直也没有来剿灭我们,更谈不上来人和我们商量招安的事情了。”
“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呢?”
“我暂时也没有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吧。”陈/希/真到真的想得开,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你这一次在京城事情办得顺利么?我派了好几个人去打听你的情况来着,但是京城最近怪事太多闹得满城风雨的,可偏偏就是没有你的消息,我还正着急呢,没想到你就已经来了。”
晁节哦了一声“办得很顺利,现在我已经是四品副都指挥使了,这一次就是准备要到广西道上任,执掌整个广西道的军/政。”
“啊?”陈/希/真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外甥竟然有如此的本事,这么短时间之内就混上了这么大的官位,当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劲,觉得自己也应该可以沾点光了“这么顺利?你花了多少钱,走得谁的关系?”
晁节微微一笑“花了不少钱,也走了很多人的关系,最主要还是我的运气好,碰上了贵人。”
陈/希/真点点头“那这一次你到我这里是想要告别一下,还是有别的事情?咱们是实在亲戚,你有话就直接说,要是我能帮的上忙,一定不会推辞的。”心里真是有了些期盼,觉得这一次招安的事情应该总算是有点眉目了吧,最好他就是朝廷安排来招安的人,那就更好了。
“我还真是来求你帮忙的,不过这件事比较复杂,而且必须要保密,所以不管您答应与否,都要和我保证不要传出去。”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守口如瓶!”
晁节点点头“我是想请您到广西去,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呢?”
“去广西?”陈/希/真有点犯难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千山万水那是说去就去的“让我去广西干什么呢?”
“当然是做老本行了!”晁节微笑着,不过那笑容更像是一把血淋淋的长刀“您现在做什么,去广西就做什么。”
“啊?让我去那里当山贼?”陈/希/真糊涂了,不知道晁节是什么意思“我听说广西道一直以来都民匪不分,很多人白天是农夫,晚上放下锄头拿上刀枪就变成了土匪,连抓也抓不干净,你还嫌那个地方土匪太少了?”
晁节嘿嘿一笑“姨丈,今天就咱们爷俩在这里,我把话给您说明白。现在的形势不像前些年了,您也应该听说方腊已经被抓了,现在正在押回京城的路上,不日就会回京。朝廷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以后很难会再招安了,直接围剿更简单有效。您现在的猿臂寨实在太小,朝廷里面压根就不知道有您这么一号,您要想他们知道您,就必须把事情闹大才行,可是一旦闹大,他们就会派军队来围剿你们,到时候这个小地方能守得住么?”
“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我手下也是有一些能征惯战的高手,他们很厉害的。”
“这一点我相信,但我想问您,猿臂寨离京城这么近,如果人家派出八十万禁军来围剿您,您想怎么应对?就凭这些人恐怕也只有围着猿臂山跑的命了。”
“这个…”
“而等您到了广西道那事情就不一样了,那个地方是我掌权,我想招安谁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招安不是么?到时候您不就可以更名正大的回到朝廷体系做大宋的良民了么?”
“话是没错,可你就是为了让我去广西招安的?”说实话陈/希/真也不相信晁节会有这样的好心,自从上一次他们接触过之后,他就已经知道这个外甥根本和想象中的变了一个人。
晁节呵呵一笑“说的不错!我让您去那个地方不但是为了招安,更是为了帮我。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我和您说的都是实话,我不会骗你。您刚才也说了,广西道匪盗横行,可那些人都不是我的人他们不会听我的指派,不会按照我的意愿行事,所以我需要一支愿意听我指挥的队伍,而您就是我的最佳选择。”
陈/希/真也不是傻子,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明白了晁节的意思,不禁愕然道:“难道你是想让我去那里装成匪徒,替你解决匪患?”
“您的眼光还是小了,我不但需要您解决那里的匪患,最主要的还是要解决那里的土司。”
陈/希/真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土司都是朝廷册封的,你连他们也敢动?”
“有什么不敢动的?这些人有些还是不错的,但绝大多数都是寄生虫都是硕鼠,他们趴在国家的身上吸食国家的血肉,然后随时都会叛变和暴/乱,在我眼中和土匪没有区别,对付他们就是我上任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我要您到那里之后听我的指挥,将那些不愿意跟随我的人全都干掉,直到整个广西都变成我的天下就行了。”
“可是你这么做一旦被人知道了,那会是个什么后果,你想到了么?”
“什么后果?一切都是土匪做的,我剿匪就行了,趁此机会正好将您推上广西黑/道的王位,不是更有意思么?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太多的事情要这支队伍来办了,不过我也考虑了您的情况,所以只打算让您帮我抚平土司就好,之后我就招安您,到时候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个事情实在太大了,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陈/希/真满头大汗,也不敢马上应允。
“当然可以!但我也没有多少时间耽搁,我给您一夜的时间考虑,明天一大早不管您同意与否,我都会向广西进发。不过有件事还是要交代您一下,这事情实在太大,还请您保密为好,不要透露出去。”
“当然了!我知道这件关系到你的身家性命,就算打死我也不胡乱说的。”
晁节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我会在山下等您的好消息。”说完转身就走。
陈/希/真没有阻拦他,只是看他快到门口的时候才忽然问道:“就算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还是一样会这么干的?”晁节没有说话,只使用一串笑声当做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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