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璋老儿,可还记得本座正奇合合化元剑乎?”句容听他揭破过往,也不恼怒,百八十年前他确实败在其手下,后用了门中秘法才是逃了性命回返重溟宫。他僵冷面容上露出几分讥嘲,“若要拖延时机,本作面前此法不可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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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足下一顿,立时有浓郁杀气凝结化云,呼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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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姜璋不愿尽力将清河一干人等尽数拦下,而是句容此人法力极盛,此间虽有法阵相护但却是为了守御聚贤谷以及谷中问坤殿,轻易调动不得。而且若是句容合众人之力杀来,恐怕非但不能拖延,还会将坤位禁阵也是暴露出去。如若坤位禁阵一破极有可能被其推衍出大阵走向,若是如此清河剑派欲到问坤殿便是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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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璋言笑之间,举袖荡开云雾,朗笑道,“句容你可敢应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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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伯,师侄有一言,”祖庭婳见得云烟雾霭腾荡,秀眸一颤,略一犹豫便就抢言道,“此地乃是八卦之阵,若是破了首阵便能抽丝剥茧,不愁寻不到宝殿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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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时间足够,师侄建议不失为良策,只是那一座宝殿开启有诸多限制,时间一过那再等上千年也有可能,此险冒不得。”句容把头一摇,道,“我清河剑派为这一日不知死了几多门人,早已将路途摸索清楚,少时你二人领着同门依了玉符指引前去即是。”他虽也知祖庭婳所言若是能够做到,必定可以节省大半时间,不过他们手中自有前人遗泽,依据指引便可,用不着做这等冒险之事。他这也是求稳之举,毕竟此事若是有失,万死难赎,即便是他这般心性也要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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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罢,把袖一甩,便乘御剑云一朵疾上青空,起掌一拍,天中顿时剑气流彩,珠光耀眼,恍如瀑流玉珠飞溅,只听他大声喝道,“姜老儿,百年仇恨今朝血,且来做过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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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婳见此不敢多说,盈盈福身一礼,便就将法力运转,飞出一张玉碧玉符,起了玉指一点,檀口轻张低声清喝,便见玉符破开浓雾现出一条甬道,两侧俱是滚滚浓烟。甬道现出,一干人等立时拨动云光,飞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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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璋目光稍一斜睨,只是轻微一拍身侧的一面阵旗,阵旗之上一只形似黑犬的异兽吐出浓浓烈烟,他也并不全力阻拦,只是以此浓雾掩了自身气机,不令彼辈入阵之时泄了自身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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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容足踏飞剑,目湛寒光,姜璋以大阵为基,掩去身形,他一时也无办法将其真身所在找出。不过他自知,无论姜璋如何隐蔵必然脱不开阵位,只要寻到法力动荡之处便是姜璋所在,他把头一瞥,瞧见云上一个姜璋浮影,只是眉头一蹙,便就冷笑一声,举大袖飞甩,并不理会,只心中暗道,“姜璋最是狡诈,此假身浮影虽能观我行动,不过也让我知其动向,再则此影不过一点法力幻化,斩之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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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百多年之前便与其交过手,彼此了解颇深,只道这是惑敌之用,故而并不急着将这些浮影尽数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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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想着,便把正奇化元剑唤到身侧,又把剑光撑开,旋即又自袖中拿了一把葡萄也似的玉珠,手中摩挲片刻,心中一叹便就往前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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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珠名作剑性珠,乃是清河剑派所炼,只要把此珠祭出,便可挪转身形,阻挡住来人法宝攻袭,甚至以此珠代身,若能炼齐八十一枚还可借此珠布下一座犀利剑光大阵!只是此珠炼制不易,需得耗费无数宝材,便是如今虽是炼齐一套,但却不是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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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璋见他并不急着将自己法力所化的浮影除去,不由微微一笑,又见其撒下剑性珠,只眉头稍稍一紧。少时,他抬起头来,见着云上浮影,便把双肩轻轻一抖,但见身上青光一闪,便见两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影走了出来,旋即他把袖一摆,两个人影已是去得云上。然则片刻之间一道犀利剑光杀来便将两个人影一剑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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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状,捻须浅笑,复又拿了法诀,重新炼了两个人影去得云上。他这法门名作‘幻影重木身’,乃是中所来,只需炼出一桩宝木,便可以宝木之叶幻化虚影,又能将自身隐入其中,更是转移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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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容见他不断施法,眼见已有十数虚影在此,不由心中一动,大袖一甩数十柄正奇飞剑咻咻而出,四周灵机震荡,剑气寒凛,他大声笑道,“姜老儿,百八十年也不见你有何变化,何不弃了灵药宫随贫道回重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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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拿法,一边思量,暗道,“句容法力道行虽长,奈何心性不长。”当即眉头一沉,复又笑道,“乃是尔辈不识我神通法术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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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之间见着数十剑光来回,不由嗤笑一声,他这百多年间已将所炼玄功修行到金丹章至深之处,早已不是昔日可比,现下炼得这一株宝木只要四周灵机不绝便无有尽时,且也耗不了多少法力。他清声一喝,便有数十虚影浮出,源源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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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容御使剑光击斩,只觉心头畅快,然则未有多久他便觉出不对来,当即又是御剑斩去,又有十数虚影碎成片片灵光。他挥袖拿来一道灵机,细一看,怒容顿现,断喝一声便把剑光一收,踩云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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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璋见他识破用心,也不着恼,只稍稍一想,便又有一计,只是手中仍是使了‘’幻影重木身,倏尔又把宝光一拔,起了烟霞,真身去了云上,只把一桩法宝留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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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祖庭婳与潘敏筠两女各自御使一张玉符,依据前人所绘图阵,用心寻找阵机。寻得片刻,潘敏筠便指着一处激动道,“便是这处,只往这边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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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婳见状也是轻点螓首,玉手一拨弄,便就领了几人往一处雾霭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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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妪与朱姓道人对视一眼,便听乔老妪急切道,“殷师侄,我与朱师弟这便率人前去拿住阵基,至于再往里间,我等已是去不得。此次尔等定要万分小心,且无论如何也需要将宝物迎回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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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个甚,吾等早已明白,有我照看,两位安心去破阵便是。”谭天罡面上很是不耐烦,摆了摆手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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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妪心头又怒,可是值此关键时刻也不愿多说,只把腰间一拍,就道,“郜师侄速速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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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方落,便见腰间飞出一点灵光,少时现出一个身量颇高神态俊美的弱冠少年来。这少年剑眉朗目,眉心一道细细竖痕,腰间系着一柄长有七尺、寒光照耀的宝剑。只见他对这几人略一拱手,便就自觉站在殷子孤身后,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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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妪面露喜色,拍了一拍腰间宝囊,此物乃是昔年开派祖师所有,携在身上便可隐藏一人,无人能察觉,极是神妙。她当即抬了抬首,却是面上微微一僵,见着郜昭成面上虽是恭敬,可是却是一副傲然姿态。她顿时有些不喜,清河剑派诸多门人虽是资质不差,可是多是心高气傲、目无余子之辈。先前她还对此人期待极高,今日见着心中闷哼一声,旋即把目光望向殷子孤,但见他虽也极是高傲,可是行礼之时恭敬却是发自内心,不由暗暗点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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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在袖中动了一动,取出数片黄纸,交到殷子孤手中,道,“若是尔等在阵中遇险,尽管烧了此符,定然会有人前来救你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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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孤接过黄纸,恭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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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侄、潘师侄还不快快领路,杵在这作甚?”谭天罡见着郜昭成出现,没来由的一阵厌恶,可是又不能发作,只是怒声一喝祖、潘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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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女也不做声,福了一礼,便就驱动宝物往前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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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多久,但见绿木成荫,修竹茂林,流水小桥,又有秀峰入云,灵气华光扶摇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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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地方,好地方,不想如此之地也有这般景色。”谭天罡大袖一摆,起了一阵风云,便将几株灵花拿在手中,鼻子靠近轻轻一嗅,芳香入腹,不由赞道,“福地也,福地也,此等宝地合该我清河剑派拿来做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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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孤见他忽的停下,在此观赏景色,不由极是不喜,当即道,“谭师叔,时辰不多,我等速去寻找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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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天罡听他教训面色顿时一暗,只觉脸面全无,大袖一摆不由嚷嚷道,“此地风光甚好,休息片刻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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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婳立时觉出不对,当即道,“谭师叔,此处即使我清河剑派之地,待得吾等迎回宝物,求了成真人做主,将此地拿来奖赏与师叔做道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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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孤目光一瞥,也知此刻决然不是怄气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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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敏筠则是美目一厉,暗道,“师叔祖将此人送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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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祖庭婳把目光一运,忽的身子颤了一颤,微微有些慌乱道,“不好,此地气机化作两股,竟是不能分辨真假,如此恐要兵分两路,否则定要错过宝殿开启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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