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博的目光诧异地望向苏云锦。
区阳平、陈义也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他身后。
他们年纪大了，都是有儿子女儿的人，比起探索世界的奥秘，他们更喜欢稳妥，他们宁可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渴望和向往，来换取儿子女儿的前程似锦。
和他们相反的是，叶卓青、陈蓉蓉、燕宇飞、夏晨飞、区霏霏这些年轻人，则用各种眼神交流，无声地表达着对苏云锦的支持。在他们看来，和天道神殿做对，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啊。他们飞扬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想到一旦失败的话后果会怎样，或者说，他们压根是觉得就算是失败了，也无所谓。
“少爷，蓉蓉，过来！”陈义忍不住说道。
“霏霏！到爹爹这里来！”区阳平也叫道，“爹爹是为了你好，爹爹不会害你的！”
这样的局面自然算得是一种对立。然而在天问阁言论自由风气的影响下，哪怕和苏云锦当面拍桌子胡言乱语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过错，更不用说南宫博他们这次认为自己有着充分的理由和立场。
永远站在多数者那边。天问阁的决定一向是这么做出来的。所以南宫博他们的本意也不是为了想搞对立，而是希望通过这种表态的方式，逼迫苏云锦放弃她疯狂得似乎是在玩火的计划。
“你们放心，这次我真的不是在玩火。”苏云锦笑着说道，“世界上没有什么人，在和天道神殿打交道方面，比我的经验还丰富。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我很清楚。而且我这次的用意，就是想试探试探天道神殿的底线而已。”
天道神殿其实是一个颇为神秘，颇为奇葩的存在。天道神殿掌握着通讯法器的全部收入。一旦依托仙灵网开发出滚滚在线，就是在和天道神殿争利。这些想法，或许在南宫博而言是刚刚发现的恐怖事实。然而对于苏云锦来说，她早在燕宇飞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
这是所有战术大师的已经熟练到深入骨髓的东西：高瞻远瞩，深思熟虑。
“你说了谎。”苏云锦突然看着燕宇飞说道，“你根本不是因为仙灵网的事情受到人追杀的。是不是？因为如果当时你真的因为仙灵网的事情受到人追杀的话，追杀者必然不会是籍籍无名的小势力，因为他们根本没那个实力追杀你；追杀者也不会是八大势力，他们是什么德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高高在上，就算看得到仙灵网中的商机，也是不会降尊纡贵的。追杀者也不可能是天道神殿，因为天道神殿追杀之下，无一活口，别说是当时的天问阁，就算八大势力合力要保你，也未必保得住。那么，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众人这才恍然惊觉其中的不对劲，目光齐刷刷地望着燕宇飞。充满了警惕之意。
在天问阁目前的高层人员中，燕宇飞加入最晚，原本因为滚滚在线的贡献，使得众人对他颇为信任，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容忍他在这等关键问题上说谎。
“我……”燕宇飞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无奈说道，“其实，那些追杀者都是我找人雇的。不不不，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对天问阁是真心的，我真的不是卧底……好吧，我说实话，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而来的，你相信不相信？”
众人顺着燕宇飞的目光齐齐望过去，然后他们看到了苏云锦，于是齐齐倒吸一口冷气，面色各异。
“哥哥……”夏晨飞艰难地开口说道，“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哼。现在还耍这一套，太老土了！”叶卓青不满地冷哼一声，“苏苏可不吃你这一套！”
“可是我真的是为了她才来的天问阁啊！”燕宇飞无奈地说道，“我很久以前就是她的资深粉丝。而且，我和你不同的是，我是见过她本人的，我指的是从前的她。那天通天河上你遇到她的那个晚上，我也在场，当时我就一眼认出她来了，当时就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可笑你偶像站在你身边，还茫然不知……”
提起通天河上那一晚，叶卓青、陈义等几个在场者都陷入回忆当中。但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究竟燕宇飞所说是否是实话，却没有人能够分辨了。
“后来，我见昆仑仙境说你归隐，就料到其中必然有问题。紧接着，你在戊戌秘境中崛起，后来的事情，就不必我说了。”燕宇飞有些委屈地说道，“倘若不是为了这个原因的话，我又何必冒险把琴音和仙灵网的源阵符文结合起来，打破戊戌秘境的信息壁垒？我又何必隐藏实力这么久，否则现在至少也是八大势力的核心弟子了吧？”
“照你这么说，你还是苏苏的铁杆粉丝啊。”粉丝和粉丝之间不见得有友谊，叶卓青一脸不爽地说道，“苏苏，你相信他的话吗？”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苏云锦本人却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太久，“我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不是想清算旧账，主要是想向大家解释清楚，天道神殿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容不得仙灵网和滚滚在线。收入方面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是他们决心与某个人过不去的原因。你说他们大意也好，说大度也好，但是根据我跟天道神殿打多年交道的经验，事实便是如此。”
“而且我还有最坏打算。”苏云锦道，“天道神殿在做事之前都是有征兆的，一定会给人一定的应对时间。倘若他们真的介意滚滚在线的话，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指责我们违背了，如果这样的话崔静言将会担任我们的讼师，和天道神殿进行辩论，因为世界上最大的垄断组织就是他们自己；第二，直接用武力说话。如果这样的话，也请你们放心，我并不是没有后招的。”
“到底是什么后招？苏苏你就别卖关子了行不行？”陈蓉蓉好奇地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苏云锦一摊手，笑得云淡风轻，“一根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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