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尔上将的二改已经批准,还有德意志的一改……”若亨·约安尼斯看着手中的计划表皱了皱眉头,“……更换名字,据说是那人觉得给舰名取成国名不吉利?”
“……似乎是这样没错。不过……少将先生,”
就这样,随着基尔港近海的收复,若亨·约安尼斯也收到了调令:基尔港重建完毕后立即带着舰队迁往基尔,顺便把克虏伯日耳曼尼亚船厂撤到但泽的基尔主厂全部设备和人员都带回去。在但泽留下一个1936A级Z驱,以供新上任的凯恩·R·海莱恩·冯·施特罗海姆上校重整舰队。
……顺便一提,名义上来讲萨莉·菲尼克斯·布拉德娜技术少校也是克虏伯日耳曼尼亚船厂基尔本部的一员——至少深海栖舰之乱使其向政府毛遂自荐以前还是,汉斯·施魏因奥格上校亦然。这使得若亨·约安尼斯很是胃痛胃酸了一阵子,具体是为了萨莉·布拉德娜少校令人头疼的性格还是为了汉斯的黑暗咖啡就不清楚了。不过基尔港的重建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场作战结束之后,德意志的练度也很充分了也准备进行一改,同时舍尔上将也可以进行二改了。
“……司令,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句。”在舍尔上将进入改装渠之后,德意志却慢了好几步,在办公室门口犹豫片刻,才说。
“说吧。”若亨·约安尼斯心不在焉。
“……因为我听说某些涉及到强烈的记忆的改装,成功之后会改变舰娘记忆的结构:由于‘相当于该次改装所对应的历史时段’的记忆会得到强调,不仅改装之前一部分短期记忆会变得模糊,甚至性格也会些微改变,所以为了避免从改装渠出来之后不再重视这件事,必须在改装之前说清楚……”
“这是萨莉·布拉德娜昨天说的(便乘)。”
德意志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司令您确实问了大多数舰娘‘是否还坚持国社主义’,但是那些没有给出正面答案的舰娘,是否存在着‘因为改装重拾了战争海军时期所获得尊崇的怀念’而再次在这个世界开始对纳啐主义的宣传的可能性,请认真考虑一下。”
若亨·约安尼斯猛然抬起头。
“老实说,我并不能像石勒苏益格前辈那样断言,我们当年追逐的理想就是罪恶的。对那些还怀念那个政权的姊妹,我还不至于反感。但是对于军港内的团结……不,没什么。”德意志再度敬了一个礼,才走出办公室。
若亨·约安尼斯蹙起眉头,德意志暗示的那个进行种族主义宣传的舰娘是谁,已经很明确了。不过,要处理也没法是现在——若亨·约安尼斯面色慎重,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石勒苏益格-荷斯坦。
“如果她真的如此做了的话……听凭您处置,我没有意见。”石勒苏益格-荷斯坦的表情比提督更灰暗,而且语气里已经一点南石勒苏益格方言都没有,几乎是字斟句酌的标准德语。
“……装备品方面,清点完毕了吗。”若亨·约安尼斯没有正面回复。
“……是的,全部的装备品已经开列清单,除了未从罗斯托克回收、将由萨莉·布拉德娜少校负责带走的那两套‘俯冲轰炸机(StuKa)’之外,包括港内剩余的全部飞机、8寸及以上主炮、15cmC/28连装炮、高角火炮、鱼雷、无线电探测器(FuM)、高射装置、2cmFlaK38Vierling、锅炉、水密隔舱,这些项目都加了粗体。”
“28cmSKC/34不要,其余的请帮我分配一下——”若亨·约安尼斯手下不停,飞快地看了一眼清单。
“果然是这样分配的……大致情况是这样,请过目。”提督话音未落,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已经拿出了另一张表格,显然是早有准备。
“……”若亨·约安尼斯一时语塞!“您预先做了几张表格?”他最后问。
“四张,因为您可能会更动的就只有是否带走28cmC/34三连装炮和15cmC/28连装炮而已。”石勒苏益格-荷斯坦耸了耸肩。
若亨·约安尼斯表情看上去很是不爽。“……把您的28cmSKL/40Drh.LC/01连装炮也带上。”他最后命令道。
“啊——”前弩级战舰一时语塞,“……好的,请稍等一下。”她最后说。至于司令先生是怎么一眼之内看到自己并没有在表格上列出自己的炮的,这一点石勒苏益格都不问了:她对提督这么清楚,提督就不能清楚一下她不成?
见至少找回了一点场子,若亨·约安尼斯算是满意了,继续愁眉苦脸消灭汉斯咖啡。而沙恩霍斯特级战舰的炮和德意志级战舰的炮一样是两座,石勒苏益格只需要把“全带”表格上的11寸炮改两个名称就完事了,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
“……实际上,如果按照特定的资源数目,给建造妖精足够多的资源——自不待言,远超过现在我们‘召唤’装备的,似乎可以定量定性地‘制造’而非‘召唤’出特定的武器。”若亨·约安尼斯看着修改后的表格,突然冷不丁说道,“……一来我国的‘配方’还在由布拉德娜少校摸索中,二来之前工厂有限额,是做不到的。随着基尔运河-猫窝海峡一线的收复,与斯堪的纳维亚恢复联络——和钢铁运输成为可能,我们在基尔应该可以获得比较宽松的限额,所以其实装备并没那么紧张。”
……说来,那位布拉德娜少校究竟是?石勒苏益格心下好奇,但想了想目前的气氛,并没敢问。
“是个克虏伯日耳曼尼亚厂设计师的女儿,之前也是个设计师,虽然性格上就是这样。”若亨·约安尼斯显然一眼就看出了石勒苏益格的疑惑,摇摇头,“……灵智学信徒,据说能够听得见一部分妖精语,大概是目前全世界唯一一个能设计舰娘使用的武器的人类了吧——虽然那人在‘设计哪个装备’这件事上奇怪地有主见,指望她按前线的需求设计,跟直接指望妖精也没什么区别了。”
“明白……”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但是……个中实在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不管怎样,九个小时的改造时间,若亨·约安尼斯都在盘问港内的水兵和其她舰娘。
情势令人吃惊。
国家社会主义即使这边,在德国——以及相邻的欧洲大陆各国,包括俄国——实际上一直都存在,而且“我的奋斗”在德国、法国和波兰的国家社会主义团体中的地位也一直不低。老实讲,就在12年前,2001年的时候国家社会主义者(主要是希派和莫里斯·巴雷斯派)还曾经在德国掀起一场席卷全国的暴动,惊动了奥地利和意大利盟友,甚至连斯堪的纳维亚联邦都伸出了援手才最终得以解决。原本局限于巴伐利亚和萨克森两州的基社盟也是在这次动乱中表现出众,才在随后三年逐渐夺得了议会的多数席位。
而当舍尔上将得知了这一点之后,显然对在港内的水兵中宣扬她的信仰信心十足。由于若亨·约安尼斯对舰娘——至少不在他重点关注范围内的舰娘个人的活动并不怎么约束,被舍尔上将约谈传教的士兵已经上了三位数,舰娘(当然,除了德意志和纽伦堡之外全是Z驱)也上了两位数。
甚至已经有一两个水兵开始研读并皈依了这个神教。
“宪兵队……把他们送进军法处。”若亨·约安尼斯也没再说什么,一挥手,“……虽然不至于要你们的命,监禁到深海栖舰之乱结束然后开除军籍是免不了的。”
“可恶的犹太人!不会一直得意下去的,七(Sie)万个(werden)嫂夫(ersaufen)人(in)挨(ihrem)个地(eigenen)biu他(Blut)(你们会溺毙在自己的鲜血之中)!这个世界将在熊熊中燃烧!Heil——”两个水兵的声音因为被堵住嘴戛然而止。
“……少将,”石勒苏益格-荷斯坦朝男青年的方向迈近一步,幽幽地说。
“……召集所有舰娘,去改装渠。”若亨·约安尼斯声音沉闷,站起身来。
“……是。”
*注1:注意新提督的名字,冯·施特罗海姆。
*注2:猫窝海峡,通译卡特加特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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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尔海军上将和德意……不,吕佐夫几乎是前后脚出的改装渠。
“嗯~状态万全!现在我感觉我能一口气干沉十个犹太人的新大陆国家的运输队!”
“……不不,说起来这边世界的美国到底是不是犹太人的政权咱们都不知道吧。话说回来,破交战啊……”
“我说姐姐大人,你不会还在说什么是舰就该去刚正面这种陈词滥调吧?”舍尔海军上将用力勾住德意……吕佐夫的脖子蹭了蹭。
“……不,那就算了,还是破交适合老娘。只是觉得破交战的话肯定没有你熟练啦……不过算了,破交战的话果然还是强项,没问题!”
“好~的!大德意志国破交舰队,就在这里——”
“算、算了吧,大德意志国什么的,毕竟这边世界并没有……就为这边世界的德国发挥咱们的破交本事就够了嘛。”
“我会把她重建起来的!先把真理散播到所有真正爱国的水兵耳中,然后杀光犹太人,最后统一全世界!至于中间的环节等着——”
“……不用等了。”
带着洋洋洒洒几十人走进工厂的男子,两舰都很熟悉了。
而他身后的人赫然……就是港内的全部舰娘。除了站在若亨·约安尼斯身后,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石勒苏益格-荷斯坦之外,其余所有舰娘都是一脸懵逼。
“咦,少将——”
“你想取犹太人(我)的性命是吧?”若亨·约安尼斯根本没理德意……吕佐夫迷惑不解的寒暄,脑袋一扬,漏出一个饱含杀气的冷笑,“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显然包括舍尔海军上将在内,所有的舰娘都还在混乱中:虽然她们(的大多数人)倒不反对这个理想,但是公然在少将的面前说这些简直是作得一手好死!但就算这样的话,总不至于……
“你来和本港愿意保护我的舰娘进行决斗!要是你赢了,这颗首级就摘去。”若亨·约安尼斯只是停顿了半秒钟就继续说了下去,声音也不算高,“……当然,要是你输了,煽动暴动的罪责希望你能要点脸自己担下来。”
在犹太少将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其实舍尔已经整理了一下情况,然后发现了自己的转机。显然,犹太佬想要让自己跟自己的战友们自相残杀,无论是胜是败,这一点本身就足以把自己的信念驳斥为悖论。但是……只会耍小聪明的犹太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大德意志国的军人怎么可能为了保护一个犹太人而内斗呢?
“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舍尔海军上将问心无愧的目光扫过包括战斗舰甚至几个潜艇在内的所有舰娘,“各位同胞战友们,请认真想一想:你们是要选择追随这个虽有军令在身,但一心想利用自己的军权逼我们放弃信仰的犹太人呢,还是和我一道在新世界重建我们的信仰呢?我们应该效忠的是什么?是我们无权选择的这个德意志政府,还是真理、以及德意志民族?”
众舰娘在舍尔海军上将的目光下纷纷畏缩起来。
“你们在被建造出来的时候也都被犹太人问过是否还效忠我们的领袖了吧!”舍尔海军上将大吼一声,“现在,不是为了军令,单纯发自心底地告诉我!你们是否还效忠于元首!!!”
“这……”
“虽然……”
“当、当然……吧?”
除了像俾斯麦、跟着俾斯麦的欧根亲王、柯尼斯堡级、1934级这些家伙们只是单纯感到为难之外,其余的舰娘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而且骚动越来越大。
“……啊啦啊啦,没办法啊。”
明显相异于舍尔海军上将、在平时显得柔和而达观的声音幽幽传来。拥有惊人巨R的前弩级战舰从若亨·约安尼斯身后向前出列,站在了舍尔面前。
但是现在,声音却透着摩尔曼斯克的寒气:“俾斯麦,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个位置,你要不要。”
“我……”因为思虑太多而显得苦闷的声音,“……果然还是无法跟德意志级的前辈刀兵相向。虽然我是不觉得应该因为她所说的理由违抗军令,但既然舰队的其余成员意见完全不一致,我没有资格——”
“……还不行啊。”在地球的享年已经超过40岁的少女摇了摇头,曼声说道,“……那么现在作为出师的最后一课,我来教给你好了——作为旗舰的最后一课。”
啪,只有中指和无名指被包住的白手套被一把扔到了舍尔海军上将的脸上。
“那么,我不效忠。我发自内心地蔑视并弃绝那个帝国,而且只要我还在这个舰队一天,就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我的学生’效忠于它。现在,选择吧。”
夹杂着愤怒和鄙夷的目光看向一脸恼羞的装甲舰——如果不是“一改”之后制服已经不包括佩刀而只有一把手枪,此时就该是一把普鲁士军刀指着舍尔海军上将了:“是与老身决一死战以换取阁下的信仰,还是,在这里承担煽动军心的全部罪责。”
舰娘群的骚动声戛然而止,静得连羽毛落地都能听得见。
“……我,投降……”
除了西里西亚之外,还有谁有胆量向这位可敬的老女士动刀子呢?
*注:愚蠢!威廉二世已封我为德意志帝国海军元帅,他命我解决你这德三傻逼异端,食我日耳曼军刀帝国断魂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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