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天过去了,这天晚上雪又开始下了。【】五爷把二人叫到身边坐下,拿出了个早已准备好的包袱递给他们,慈祥的笑道:“这里有干粮和银子,还有一封给总镖头的信你们带好,孩子们,该出发了!”
云端不禁眼圈一红,通过这几天的接触,自己对这个正值勇敢的老头充满了敬佩感。想到从此可能阴阳相隔再无相见之日哽咽着:“五爷放心,我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将大少安全送回恒城。
老人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你自己也要小心。”
旁边流着泪的姜元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这几天来他心中煎熬,又有深深的负罪感。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为了保护自己丢掉了性命,现在连这个慈祥的老人也为了自己的安全明知必死却无怨无悔的带着手下的儿郎充当诱饵,只为能给他争取一些逃命的时间。他不由得心如刀割。仇恨、自责、无力感让这个本是纨绔的大少爷突然成熟了。
老人拉起姜元拍拍他的肩膀叮嘱着:“一路小心!凡事多听小云的意见。回到恒城见到你爹替我告诉他,老五尽力了,没有辜负他的嘱托。
又转头对云端说道:“告诉总镖头,不要为我报仇,对方很强,别让兄弟们为我冒险。你们去吧!”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云端狠狠的甩了甩头,将离别的伤感抛在脑后,拉起姜大少冲入树林。远远回头望去,依然能看到老人佝偻的身影在风雪中用力的挥手。
雪越下越大了,天地好像连成了一片,地上的雪已经没膝,刚拔出脚来随后的狂风卷着雪花就将脚印灌满了。这样的天气虽然赶路吃力但是却不用过于担心被追踪。
云端揉了揉被雪打红了的双眼,撇了一下身边的姜元,看不出来这娇生惯养的少爷性情却极为坚忍,顶着这么大的风雪还能跟上他的步伐一步没落。看来不是身体极好就是有功夫在身。不由得拉了拉他说道:“先歇歇吧,这么大的风雪很容易迷失方向。我们找个地方恢复下体力,天亮再走。”姜元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云端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开始挖雪,一会功夫就在冻雪上挖了个长宽两丈见方的大洞,并且将四周拍实后拉着一脸惊奇的姜元钻了进去。接着又用随身携带的兽皮封住洞口,并把两根空心小竹管穿出到外边。这才与姜元并排坐下:“先睡会吧,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明天的路恐怕更难走。”
姜元默默的点了点头又好像自言自语:“你说五爷他们能平安无事吗?”
云端微微的摇了摇头:“恐怕凶多吉少!按五爷所说,敌人实力强大行事又有计划,再加上镖队里还有内奸。你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姜元铁青着脸说:“都怪我!要不是我任性妄为,非缠着我爹要出来散心也不会让五爷他们身陷绝境。”
“这也不能怪你,既然你被他们盯上了不管你在哪他们都会动手的。而五爷他们干的就是保镖这行,你是雇主他们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咳!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是我害了五爷他们。”
“别这么想”云端劝道:“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对了,你是不是练过功夫?我看你在这么了大的风雪里走的并不太吃力啊!”
“哦,是练过一点。但是我懒,不愿意吃苦所以没练过与人争斗的招数。只学了一套逃命的本事,叫神行九变。还是被我爹逼着学的。没想到真有需要逃命的这天。”说完不禁又长吁短叹。
云端又安慰了他两句,两人确实是太累了,不一会就双双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云端突然被噩梦惊醒了。梦里的老家伙满脸是血,不停的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帮他报仇。
云端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感觉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喘不上气来,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马上推醒姜元:“我们赶快出去,应该是雪吧竹管堵住了。我们没有空气可呼吸了,再过一会恐怕就要晕过去了。
面露茫然的姜元刚想站起来却被云端按住嘴又坐回了原处,因为云端突然发现头上不远处有人。
多年的独自狩猎经验让云端很警觉,刚刚恢复了清醒就通过雪层的震动发现在离自己几丈之处有人经过,而且还不止一人。
什么人在这么恶劣的天气里出现在这荒郊野岭?而且听起来脚步很轻,显然身法不错。
是高手!云端摆摆手示意姜元别做声,慢慢的抽出一根竹筒。一股冷风马上就灌了进来,让他骤然神情一震,于是贴了过去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从呼吸声能辨别出在离自己两丈左右的地方至少有二十多人,已经停下来了,想来也是看中了这个背风的小山坡正在休息。云端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挖的够深,而且昨晚又下了一宿的雪,把出口档得严严实实。现在外边风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要不然他们早被发现了。
突然两个人的谈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只听一个说话公鸭嗓的人埋怨:“大哥!大冷的天上边把我们派出来办事,这荒山野岭的没酒没肉,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咱们兄弟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啥时候吃过这苦啊!“
“少说两句能把你憋死啊!”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训斥着。
公鸭嗓嘿嘿干笑两声:“我不就和大哥说说嘛,说起来三爷的人也太怂了!连个小镖队都搞不定,害的我们大老远的赶过来喝西北风。”
“小镖队!”那大哥嗤笑一声:“那可是四海镖局一小半的精英,尤其是那个马五,二十年前就是江湖名宿了。一身功夫不在我之下,人家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就那么几个人搞得三爷的人人仰马翻,连三爷贴身护卫四大天王都死了两个,两个重伤。出来五十多个人死得就剩十几个了,现在只敢在人家屁股后边跟着。要不也不至于火急火了的向总舵求援。你们可都精神点,二爷可在老帮主那夸下海口了,这次的事办不好,丢了二爷的面子回去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嘿嘿,大哥言重了。”公鸭嗓又道:“镖队里传出来消息,马五重伤已经不能动手了。剩下的那几个镖师还不够咱们兄弟塞牙缝的呢。再说我就不信四海的人有那么狠,你看他们总镖头,还是什么十大之后呢,在四海也算是第一高手吧。见了咱们二爷点头哈腰的像个奴才似的,他手下能有几个狠人?倒是大安商会的那个老家伙,又臭又硬。帮里向他要几个钱那是他的造化,他还敢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嫌命长了!等这次绑了他儿子,咱们让他哭都找不找北。”
“你别小看四海那老小子,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人头也很熟。据说还和朝廷里的人有关系。他对二爷溜须拍马,一是畏惧我们天狼帮的实力,二是要借我们的手除了他的眼中钉。”
“怎么说?大哥给咱们讲讲。”众人一时来了兴致都围了上来。
那大哥得意的说道:“你们还嫩啊!被那老家伙的孙子样给骗了,其实那老家伙早想除了马五了。因为在四海镖局好多人服马五不服他,那马五不但武功高而且为人仁义,遇到危险身先士卒,有好处先给手下兄弟。而胡飚心胸狭窄,为人又贪婪,要不是四海是他老爹创立的早就被赶下总镖头的位置了。这次他这么热心又安插眼线又提供路线的,不就是想既讨好了咱们又除去了心腹大患嘛。”
“哦!那老家伙是想一石二鸟啊。”这伙人立刻群情激奋纷纷叫骂:“大哥没有提醒二爷别上了老家伙的当吗?”
“二爷那么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大哥得意的说:“胡飚心黑手狠,连合作了几十年的大安商会都能出卖,出来的时候又恳求二爷要斩尽杀绝,连那几个眼线都不放过。你们说二爷会真心和他合作?别说帮他掌控恒城了,我估计这次事办完二爷就得对付他了。”
“大哥英明!”那几人又不住的吹捧了一阵。
“都休息好了吧?休息好了就快点赶路,前边传来消息最多两天马五的镖队就到了冰原了。我们赶紧设伏,早办完事早回去。这破天气冻死人了。”那首领说着。不一会一行人离开了,加快速度向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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