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呀!
铁梨木的门扉半遮半掩,其间钻出一人,仅露出一个脑袋瓜,敲门的人认识,急忙见礼:“玉屏姑娘,在下有礼了!适才有人发现,凝神岛的奸细闯进了公主的庭院,还请姑娘给个方便,让我们进去搜查一番,保全公主安全,也好给族长一个交代。”
“放屁!”玉屏满面怒容,“刚才是哪个不开眼的敲的门?惊扰了公主休息,该当何醉?若是公主受到惊吓,你们几个谁担得起?”
“到底还是个弱不禁风的人族,连敲门声都能吓着。”有鱼人不服不忿,虽不敢当面顶嘴,却在私下里叨咕不止。
吱呀!
木门又开了一半,玉屏姑娘从庭院内走了出来。
啪!
方才小声呢喃的那名鱼人捂着肿胀的脸颊,惊怒的望着眼前的玉屏,几欲发作,奈何其地位低下,忍了三忍只得强压怒火,默不作声。
“放你娘的狗屁!再胡言乱语,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玉屏折身回了庭院,正要掩上木门,却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臂挡了下来。
“你!”
“玉屏姑娘,人你也打了,这搜查之事还没给我们个信呢!如此离去恐怕不妥吧!”敲门之人见手下无端受辱,心中同样不快。
“就凭你们几个小瘪三也想搜公主的庭院?快滚吧!”玉屏出言不逊。
一干奉命寻找奸细的鱼人均是脸色大变,阴沉的仿佛能挤出水渍。
“我等奉四长老之命,特来此地巡查奸细,你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鱼人之中暴起一人,伸手点指着玉屏,气焰极为嚣张。
“对!你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众鱼人齐声喝道。
玉屏的脸色瞬间煞白,一介丫鬟仆从,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吓得她浑身发抖,站立不稳,就连方才打人的力气也被抽得干干净净。
“你们!”她说不出话来。
鱼人卫兵各持刀枪棍棒,欲要硬闯公主府邸。
“好大的胆子!”玉屏身后有一人接上了话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大门之前。
玉屏得见主心骨,立即便将两扇木门大开,把身后之人让了出去,公主来在一众鱼人卫兵之前,凝眉立目,喝问道:“你们去将四长老叫来,让他亲自带人来搜查我的府邸。我看他敢也不敢?”
卫兵们不再言语,显然正主的话更有效用。
鱼人头领焉敢怠慢,满脸堆笑,强装善意说道:“我等绝无他意,仅仅是为了公主殿下的安全而已,也请您通融通融,行个方便。”
“哼,”公主面生冷笑,她岂能不知四长老这帮手下的心思,“让你们进去搜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旦查无结果,我定然不饶!”
卫兵首领面色大变,不敢言语,两只混白无瞳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三圈,打定主意后,这才回禀公主道:“既然那奸细不再公主府中,我等这就告退,多有打扰,望公主恕罪!”
众卫兵傻了眼,未想到自家的头儿竟然做出这等反应,其中有几个混不吝的鱼人正要劝阻,却见前者又挥了挥手示意撤退,他们只好暗气暗憋,向公主深施一礼过后,悄悄的退出了街巷。
阴阳相生,周而复始,极尽噪杂过后,府宅前又恢复的往昔的幽静,时而有一两声犬吠传出,足以深入巷底。
“公主。”
“嘘!”
“他走了?”
“嗯。”
······
陈昭和手持玉简,正在一处宽阔的海底大道上狂奔,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淹没在远处的海焱之光里。
“快追!他果然就在前方!”身后猛地传来了湍急的海底暗流之音,不多时,追兵的怒吼声也夹在其间,流进了陈昭和的双耳。
他也不抬头,飞速离开了鱼人族的驻地,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该死!这个人类小子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妈的,辛苦了老子一晚上的时间,到底让他跑了!”
陈昭和躲在暗处,听着数百鱼人骂骂咧咧的声音,看着他们颓然无力的返回了驻地。
······
玉简是公主芷晴给的,里面记载着鱼人族与凝神岛之间仇怨的由来,陈昭和不知公主为何要将玉简交于他手,莫非她相信以他之能可以解开两族的矛盾不成?
原来:
数千万年前,凝神岛本是鱼人族的属地。官家老祖官景明遭人追杀,逃到此地,适逢鱼人族长敖擎深陷绝境,他思索再三,出手相救,这才引出了后来的一段恩怨纠葛。
熬擎念及官景明的恩情,私自做主将偌大的凝神岛赠与了后者,一众族人虽然颇为反对,却也未曾起到效果。
鱼人族的生存离不这片大海,偶尔有鱼人登上岛屿也不过是为了欢庆佳节,这岛若是依旧由鱼人管辖,恐怕会荒废至今,因此,鱼人族中真正说得上话的太上长老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此事。
何况,熬擎此举并非是一时的糊涂,鱼人族久为南海霸主,恐遭他族惦记。若能在身旁置一亲信,一旦有敌人来袭,既可提前预警,又能伸以援手。
不料,仅三千年的时间,局势骤然大变,凝神岛已拥兵数十万,最弱的军士也有炼魂境的实力,实力雄厚,不容小觑,甚至有危及鱼人族霸主地位的可能。
鱼人族众长老幡然惊醒,蓦然恐慌,十之三四认为应该遏制这种势头,否则定生大患,族长熬擎与官景明早已成为莫逆之交,对此不予理睬。
哪知,忧虑“成谶”!
也不知是何岁月,也不知春夏秋冬,亦不知白昼明月。这么一日,鱼人族张灯结彩,宴请宾朋,只因为来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官景明也被请入了族中。
他瞧得仔细,来者是一副员外打扮,头戴双叶宝蓝缎员外头巾,雕龙绣凤,迎面嵌仙玉,安上古明珠。身穿蓝缎逍遥氅,足蹬青缎宫靴。面如古月,目若悬珠,五绺长髯,垂于胸前,不受暗流所动。
此人自称是一气浩然宗的书圣,乃玄阳道人故友,受其所托,来南海取一宝物。
官景明登时便来了兴趣,细听分解:老道玄阳,破碎虚空,羽化登仙。时有至宝,天地不容,弃于南海。特告知老友,待其实力再进,可取此宝修行。
书圣景鸿苑自知实力不济,这才前来邀请熬擎,共探、共享此宝。
熬擎未曾忘却官景明,非要后者一同前往,景鸿苑本不愿意,奈何熬擎性格执拗,只好三人同赴宝地。
景鸿苑甄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择此佳日,三人便入了深海,哪知这一去竟是险象环生。适逢万年不遇的深海湍流,将三人裹入了海眼之内。
三人久不回还,鱼人族便察觉事情的不妙,登时派出数万鱼人外出探寻族长的踪迹,如此一来,整个族群便如同空巢一般。
仙空群岛的海贼倾巢而出,准备将鱼人族一举覆灭,却不料其出海之时,被凝神岛的哨兵发现了踪迹。
凝神岛即刻相援,与仙空岛的海贼对峙不下,海贼首领咬牙切齿,奈何兵力不敌,只能铩羽而归。
此时,四散而出的鱼人卫兵也寻到了族长熬擎的踪迹。
有十数鱼人亲眼所见、至死仍难以置信:官景明持天刀手刃了族长熬擎!后者见鱼人来寻,即刻抛下了尸体,返回了凝神岛。
众鱼人带着悲愤之情,痛哭而归,却不想又遇见了数万凝神岛众正虎视眈眈的伫立在鱼人族驻地之外。
“人类!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族长对他官景明大恩大德,最后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我鱼人族与凝神岛永世为仇!”
“族人倾巢出动,搜寻族长的下落,凝神岛竟与仙空岛海贼密谋夺下我族驻地,此仇此恨,永世难消!”
凝神岛的卫兵见仙空海贼退去、鱼人将士又平安回到族中,这才从鱼人族的驻地之外退了回去,那时,他们尚且不知:这一善举竟招来了千万年的恩怨!
官景明从未解释他为何要杀了熬擎,就连他的亲子也不知事情的真相。如此一来,鱼人只以为他夺宝心切,这才将同行两人一一谋害。
仿佛也只有这个说法才能将事情的原委解释的一清二楚。
······
“小崽子!我就知道你没跑远,这回我看你如何逃走!”陈昭和查探玉简时,一不小心露出了神识,守在暗处的敖信登时便发现了他的踪迹。
“不好!”陈昭和心中苦涩:若非神魂有缺,他哪里能犯这等低级的错误。现如今,只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一老一小,即刻在南海海底展开了一场速度上的极限角逐!
深逾千丈的海底透不进一丝光亮,陈昭和只能撑开神识,再前探路,生怕一不小心惊到了海底的霸主。
“前面怎么······”他本想说:混沌一片,奈何四字尚未出口,身体四周便传了一股不可抵抗的巨力!
“深海湍流!”敖信怒吼了一声,随即,这声音便连同其主人一齐被卷进了海眼。
······
“长老,长老!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一个小和尚踉踉跄跄的冲进了佛殿,几位长老正在其中议事。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你且慢慢道来!”住持道悟轻声喝道。
“禀住持,陈、陈昭和师兄的命灯碎、碎了!”
“什么?”一群和尚再难稳坐,纷纷起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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