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老弱病残哪里是这一群来势汹汹的鬼物的对手,虽不至于缴械投降,却也相差无几,单陈昭和一人尚且能派上一些作用,堪堪护得两人周全。
只不过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连舞动铁棒的体力都不复存在,望着张牙舞爪、凶相毕露的一众英灵,束手无策。
“嗷!”
这是一头沉眠了九百万年的大鬼,声音已初具形态,凝实的身体虽然比不上几日前见到的那个怪物——金毛飞僵的魂体,但也绝非二人能敌。
全盛时期当有一拼之力,如今凤凰落草尚不如鸡,陈昭和苦涩着脸庞,只能用出了每一个体修都具备的看家绝技——燃烧神魂,换取力量。
“昭和!”冰忆菱大吼了一声,她焉能允许陈昭和如此作为,即便两个人活了下来,后者也将沦为痴傻之人。
“秀儿已经因我而死,我不能再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说话间,陈昭和的神魂上已经冒起了火光,淡蓝色的清幽烈焰无情的啃噬着他的生命。
体无寸力的冰忆菱哪里是陈昭和的对手,她躲在昭和的身后,痛哭流涕,深恨自己的无能:“都怨我,都怨我!我答应了婷秀姐要用生命来保护你,如今却又如同废人一个!”说着,她狠狠的扇了自己一掌,清秀的面颊上瞬间出现了五道指印。
即便陈昭和的神魂异于常人,可也禁不起灵魂火焰的灼烧,不出半刻钟的时间,他就将引魂体不复而亡。
时间如同流水一般逝去。
冰忆菱寻尽了身上所有的能帮得上忙的物件,都一一使用一空,她望着陈昭和头顶暗淡灵魂气息,痛苦欲绝。
幸有上天垂青,正当陈昭和神志不清、几欲魂散之时,天边猛然射来了一道“流星”,快到了极致。
“昭和,快停下,快停下!有人来了!”冰忆菱急忙令陈昭和扑灭了神魂之上火势,无论来者是谁,都不失为一个希望。
陈昭和瘫倒在冰忆菱的身上,隔着无数鬼物,看清了来者的面貌——天不亡我!竟是清竹来援!
他隐约的看见清竹手持一物,能驱鬼神,无论是多么凶猛的英灵都避之不及,四散而逃,紧接着他就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且说清竹自中州比武之后便音讯皆无,去向不知,若说他是如何能够及时赶到此地,还需娓娓道来。
······
清竹的签运不佳,抽到了自家的师父,未等上台比试,他便自动认输,将继续比试的权利交给了龙辰璇。
离了擂台,他正想要去观看陈昭和的比试,却被一位老僧拦了下来,他在寺中从未见过这个僧人,不过看其一身浩然正气,也不像是假冒之人。
“清竹,”这僧人倒是认得准确,一上来便叫对了名字,“我有一事托你去办,需费你些时日,不知可行否?”
清竹犹豫了片刻,答应了老僧的要求,本欲与能宽等人道别。
未曾想到,那老僧只说了一句:“无需费事,你且随我来!”,紧接着,清竹就晕倒了过去,再醒来时,正躺在一座山洞之内。
如此一来,以至于陈昭和只听闻寺内僧人说,清竹随一长老外出办事,需要十天半月的时间才能回来。
再说清竹,他在山洞内徘徊了一周,除却一根大棒别无他物,这大棒虽然重的出奇,倒是十分符合他的胃口。
“清竹,你将洞外那头妖虎杀死,便可离开此地。”是那个僧人的声音,清竹提着大棒出了山洞,僧人没看到,老虎却是有一头。
冤家见面,分外眼红,清竹也不知自己和它是何愁何怨,仿佛骨子里流淌着的血液都不允许这头妖虎活下去。
初时,他不是妖虎的对手。
可当他用到陈昭和所传的天启式时,莫名的熟悉之感油然而生,继而,脑海中便多了一段传承,很模糊,仅仅能辨识出几式棒法。
有了出奇制胜的法宝,清竹三下五除二便收拾了这头畜生,扒皮抽筋,烤肉熬骨,食之而后快。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清竹忍不住生出了一股骂娘的冲动,妖虎死了,老和尚也没来接他,他自行离去,却总是在原地打转,出了山洞十里远,就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原点,无论向哪个方向走,结果都是一样。
山间无岁月,此地无星辰。
也不知是过了几日的时间,一天,清竹正斜躺在山洞内,望着洞顶石壁出神,不时还大骂两句:“该死的老和尚!没种的老秃驴!把你家大爷关在这里干甚鸟事!”
正骂着,却突然看见老和尚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僧衣前襟处全是鲜血,和尚拿出了一个灰溜溜的圆珠交到了他的手中,嘱托了一句:“快向南方去,一直飞不要停歇,你师兄有难,快去以此物相救。”
说完,清竹的眼前又是一黑,再睁眼时,脚下是一片沙滩,不远处天蓝色的海水卷着浪花扑打着海岸。
想起老和尚的嘱托,清竹不敢怠慢,一路南行,直到他得见一位年轻僧人引路,这才进了戮神之地,正巧遇见陈昭和燃魂斗英灵!
······
陈昭和再醒来时,已然离了戮神之地,他正伏在清竹背上,往寺内赶去,身旁跟着虚弱不堪的冰忆菱以及那个神秘的凡人老僧。
“昭和,你醒了!”冰忆菱在第一时间便有所察觉。
“嗯。”他声音不振,极为萎靡,想来是神魂缺失所致,不过既已安全逃出凶地,这一切都极为值得。
“你都知道了。”凡人老僧没边没际的问了一句。
陈昭和微微一愣,想到老僧说的可能是甘露寺的秘闻,因而回道:“略有耳闻,不甚详切。”
“如此便好。”
······
陈昭和见到贾敬道时,后者正昏迷不醒,其身旁坐着大和尚普渡以及几位能字辈的老僧,一众大师正念念有词,以无上佛光护佑着贾敬道的身躯。
道真老僧接过了陈昭和手中的阴灵诡昙,走入了一间密室,准备炼药成丹,救治重伤不醒的贾敬道。
初识老僧身份之时,惊得陈昭和二目圆睁、舌挢不下,不过只要想到前者那恐怖的年龄以及其高深的道行,他自然是放心得过。
普渡见徒儿归来,急忙起身来看,身旁有其他僧人顶替了他的位置。
“昭和,你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魂伤?”普渡极为愤怒,不知是何人伤到了他的宝贝徒弟。
陈昭和将一行经过稍加讲述,其中危险的场景被他避去了七八分有余,即便如此,普渡仍是听得心惊胆战。
“魂伤不治,必留大患!”大和尚冥思苦想,难有对策,忽然他起身离了禅房,待归来时,手中便多了一枚瓷瓶。
“我向住持讨要了一粒丹药,你且服下,能愈九分魂伤。”灵药在手,普渡仍是愁眉难展。
“有劳师尊费心,改日我必登门拜谢普空师叔。”说到这里,他又默然不语,菩提寺被毁,他尚且不知普空的下落,而今这个住持还是他原来的那个师叔么?
果不其然。
“是你的太师祖,道悟住持。普空师兄,他已经······”普渡没有再说下去,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此时竟也潸然泪下。
谁说佛道无情?
住持道悟虽然也是道字辈的僧人,可要是和道真僧比起来,却要小上百万余载的年纪,只不过是因为论资排辈、循环往复,到了道悟那一辈,又排到了道字而已。
“神魂不全,难入化物,剩下的一分神魂,需要你去集阴养魂之地修养恢复方能补全。”普渡正色道。
正谈话间,陈昭和就听得隔壁的禅房中“嘭”的一声巨响,他急忙到院子中查探,发现老僧道真灰头土脸的躺倒在地,满身炉灰。
“前辈,你······”他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询问。
丹药成了?显然不是!
“抱歉,抱歉!多年未曾炼丹,如今重拾旧业,略有些生疏,所幸主药未失。”老僧满脸堆笑,一副尴尬的表情。
陈昭和对于他的信任瞬间就降到了谷底,望向老和尚的目光也充满了狐疑之色。
道真那一张老脸布满了沧桑,不知承受了多少的风霜雨雪,如今也看不出脸红,他搔了搔头又走进了密室。
“性命攸关,不容有失!老前辈你一定要多加注意,如此错误,切莫再犯。”陈昭和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听得此语,方才走入密室的道真不由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没想到他活了数百万年,而今竟然叫一个小娃娃看了笑话。
密室中再次传来轰鸣时,已是三更天,陈昭和业已修养作罢,他离了禅房,得见密室之内彩光缭绕,知是丹药大成,这才绽放异彩!
道真点指丹药,令其化作一股灵气,自贾敬道口鼻而入。未几,后者悠悠醒来,得见众人,一番倾诉。
普渡与贾敬道相谈甚欢,先是由徒儿这个话题引起,继而便是山南海北,聊不尽的闲散之言,陈昭和插不上话,只能乖巧的候在一旁。
恰在此时,有人轻叩禅门,童子开门将人引进了禅房,这人径直的走到了陈昭和的面前,深鞠了一躬,申请急切的说道:“陈大师,我家公子有要事相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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