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股蓝色的雾气从土壤中“钻”了出来,稀薄而淡雅,点缀着阴灵诡昙的花瓣,极为妖艳,只不过其气味古怪异常,像是杏仁一般的苦涩,闻之越久,气味越发甘甜,待闻者察觉甜意时,便已被灵花蛊惑,陷入了幻境。
“地四,你要干什么?还不快点将灵花取出?”这次发话的是天癸,此次戮神地之行,他损失惨重,甚至景虚也死在了此地,故而他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这朵灵花身上,万万不能出现差错。
地四并不理会天癸的言语,反而是径直的走回了人群之中,众人诧异万分,正待其解释时,却忽然见其暴起发难,刹那之间,便有一人死在他的手中。
“地四,你还不快快住手!”有人出言大喝,意欲将其唤醒,哪知后者的鼻孔之内飘出了一丝蓝色的气息,瞬间便容于天地,被这几人吸食了进去。
疯狂的特征迅速蔓延,未过多时,除却几个双目赤红的异族,就只剩下了天癸一人。后者为之气急,想不到此中诡异如此之多,护花神兽尚未奈何几人,这灵花却要了几乎所有人的性命。
“都给我去死吧!”天癸的面色阴寒无比,几近于不假思索,他抬手射出了六七道风刃,乳白色的利刃上下飘忽,错落有致,行迹难辨。
噗!
利刃划过了几名异族的脖颈,仅仅留下了发丝粗细的伤口,伤口贯穿头颈,其中一人欲要低头察看,一颗硕大的头颅登时便摔落地面,咕噜噜的滚出了三四丈的距离。
“啊!”
伴随着生命的消逝,其余几人瞬间摆脱了幻境,奈何性命无多,就如同方才那人一般,连个囫囵的尸首都难以保全。
“大人,你!”这声音充满恨意。
扑通!扑通!
死尸栽倒在地,天癸不屑的笑了几声,看都没看这几人,直奔阴灵诡昙而去,一双细嫩如女子的双手轻轻的拢着泥土,将灵花的根须清理了出来。
同伴为何物?昔日在囚魔域中,所有异族都以同族为食,天癸自然也不例外,如今得以逃脱,所有的人无论同族异族都将是他走向称霸之路的垫脚石,哪怕是帝族也不例外,就如同先前死去的景虚一般,想要他天癸誓死卖命?绝无可能!
根须见日,阴灵诡昙再次喷出了蓝雾,天癸手疾眼快,迅速取出了一枚瓷瓶,以瓶纳之,这才避免了先前的惨剧。
“谁!”正在此时,他突然回过头去,黄金矛再次被他擎在手中,也不招呼,抬手便是一矛激射而出。
他在此地再无故人,除却他以外,所有被派来窃取宝物的异族都已经见了阎王,此时有人偷窥,是敌非友!
嘭!
黄金矛刺入了草丛之内,发出了一声巨响,天癸心中一凛:他用尽了六成力道的一击并没有对暗中之人造成伤害。
他站起了身,不再理会脚边的灵花,反而是拱手行了一礼:“朋友,既已被我发现身形,还请出来吧!”
半晌无声。
突然!
黄金矛折返而回,此中力道,比之先前,只大不小!不过它依旧无法对天癸造成丝毫的伤害,后者轻轻的摊开了右掌,将金矛稳稳的攥在了手中。
“我们又见面了!”这声音颇为熟稔。
天癸瞳孔一缩,惊呼道:“是你!不可能!你怎么会有如此实力?莫非你遇到什么仙迹不成?”说到这里,他的双眼愈发明亮。
杀人夺宝!此时他脑海中盘旋着的不外乎此四字而已。
“阿弥陀佛,施主你与我颇为有缘,看来注定是要死在我的手下!”陈昭和被天癸盯得心烦,不由得讥讽了两句。
“哼,哈哈!好!好!”天癸甚至没有听清陈昭和的言语,只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后者身上。
“你很不凡!可惜你的所有造化都将归我所有!”天癸曾在囚魔域的帝族之中见过一人,与眼前的青年颇为相似,那人曾被称为少主!由此可见其地位之高!
“我记得那人叫景檀。”天癸又呢喃了一句。
“景檀?”陈昭和不知他所言何意,但从天癸口中听到的这个名字却是如同惊雷一般响亮。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年岁与他相仿,实力却不弱于他分毫的妖孽少年,那个人甚至知道他自创的招式,只不过荒古城一战之后,再也未能相见。
天癸的杀意渐盛,而不论是为了夺取灵花,还是一报血仇,陈昭和都不能容忍前者存活于世。
“哦!我才想起来,地十三曾经说过,你想要阴灵诡昙?我可以给你,不过需要你拿性命来换!”说罢,天癸的嘴角露出了一股肆意的狂笑。
只见他抬腿向前迈了一步,无穷的气势亦随之喷薄而出,粘稠的血浆色杀气充斥在一方空间之内,禁锢了所有的灵元。
“去死吧!”永远是那副戏谑的笑容,他的言语也从不容人反抗,金黄色的身躯配以黄金长矛,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熠熠生辉。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天癸之所以能在囚魔域中存活下来直到今天,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从来都不小觑任何一个对手。
即便这个对手年纪轻轻;即便这个对手曾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即便这个对手弱不禁风、不堪一击。
红色的空间之内闪过了一道金芒,这金色闪烁着帝皇的荣耀,映射着王者的尊贵,宣判着敌人的死亡。
它撕开了一道空间,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然近在咫尺,飘忽无踪的行迹令对手难以捕捉,令敌人难以闪躲。
更何况,还有这杀气禁锢了天地。
嘭!
黄金矛顺着陈昭和的心脏部位直插而入,琉璃仙金打造的矛尖又瞬间冲破了其脆弱的脊梁,透体而出,没入了地下三尺,将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
“哈哈哈······呃!”
天癸自发的止住了自己狂放的笑声,仿佛是被馒头噎住了喉咙,他的双眼中充满了惊悸:为何不见血液?
黄金矛刺穿的更像是一个泥塑的菩萨。
“你在找我?”
身后蓦然响起的声音惊起了天癸一身的冷汗,他缓缓的转过了头,这几息的时间仿佛过去了无数个岁月。
“小子,你找死!”
天癸狰狞着面孔,獠牙尽露,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中夹杂着数百片锐利的风刃,片片如天级宝刀般锋利。
死吧死吧!天癸的心中畅快无比:即便你再过逆天,与我相斗,也终究是少了些对敌的经验,这些风刃足以送你去见你的师祖!
“你是在说我么?”
这次的声音来自于他的身前。
平淡无奇,甚至不曾待有半分的戏谑的言语如同万斤重锤,刹那间便粉碎了天癸赖以生存的自信心,将其碾入九幽冥地,无底的深渊。
天癸如同得了失心疯似的转身扑来,这次他终是见到了这个令人恼火的青年,双掌成爪,也不动用化物境的天道之力,单以肉身相博。
陈昭和巍然不动,如同青松,手腕微翻,清风棍绕着掌心画圆,轻松的抵住了天癸的攻势。
遍体温热的铁棍对于异族而言如同火钩,几番接触之下,在天癸的手臂上留下了大大小小数十道烙印。
可怜天癸一介化物境修士,此时竟已疯魔。陈昭和暗中思忖道。
然而他却未曾发现对手眼中那一缕异样的光辉,虽然被其很好的掩饰在了炙热的血红色中,却依然无法逃脱出一人的明眸。
冰忆菱隐匿在暗中动弹不得,她正欲提醒陈昭和多加小心,却已然见到原本被钉在泥土之中的黄金长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倒抽了回去。
金矛离体,被其刺穿的陈昭和虚体也化为了点点星光,消散不见,继而它又以无上的速度飞了回去,直奔陈昭和的后心窝刺去。
“昭和小心!”冰忆菱急得满头大汗,终是在金矛飞出的一刹那喊了出来,然而她的身形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单手抵挡天癸的陈昭和回头望去,然而为时已晚,天癸死命的扯住了他的身躯,其化物境的实力令他避无可避,只能圆睁二目看着金矛刺来。
“啊!”
冰忆菱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这一矛刺在了她的身上一般,对于她而言,这甚至要比刺在了自己的身上更为痛心疾首!
万念俱灰之下,她别无作为,甚至不愿去看这即将到来的惨象。
“哈哈哈!你终于死了!终于死了!”金矛折返而回,天癸奸计得逞,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好像真的疯了,双臂死死的环住了陈昭和,青筋暴起,斗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摔在地面上,殷红了一片土壤。
突然。
能动了,能动了!
冰忆菱在内心之中欢呼雀跃道,虽然她不知自己因何能动,但她只期盼着她以自己的速度还能赶在金矛到达之前挡在陈昭和的身前。
奋不顾身的一跃而出。
噗!
黄金矛锋利无比,刺入了一具年轻的躯体。
碎裂的冰碴被鲜血灌注,在朝阳的映射之下,显得尤为凄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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