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起,万籁俱寂,就像是皑皑大雪的肃杀。
又是一名空字辈的修士加入了慧印一脉。
良多年轻佛修心中生寒,多年来,大长老慧聪的功绩可是被他们一一瞧在眼里,如今却有这么多的同门要将其抹杀。
难道是上苍要灭绝菩提寺不成?
“大长老含心茹苦,其功盖世,只不过犯下了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将那乱世祸源陈昭和带回了寺内。”同样是慧印一脉的僧人,眼见争夺大长老之位不成,如今又陷害陈昭和。
“将陈昭和逐出菩提!”有人遥相呼应。
“不可!”普渡的好友普生怎忍师侄被逐,因而出言阻道。
慧印的徒子徒孙极尽毒计,此时闻听普生劝阻,又转而说道:“如今大军压境,就围在菩提寺周围,我等若不交出至宝就只有应战一途!”
陈昭和闻听此言,心中巨震,不由得思忖:“看来这些人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我,竟还有覆灭菩提之心,不然因何扬言要战?”
神思尚未收回,又听一僧人说道:“不如派那陈昭和出战!既是他引来的灾祸,就要他一人弥补,如此方能宽慰寺内众僧!”
此人话语牵扯大义,令人无法辩驳!
可菩提寺此时焉能出战?若是引僧出战,岂不是坐实了私藏至宝之名!一时间,良多僧人欲出言相阻。
就在此时,慧印急忙出言,力压众议:“陈昭和,你可愿为我菩提寺出战?”
矛头瞬间指向了陈昭和。
“师祖!无消询问那胆小鬼!菩提寺正执为难,徒孙愿往出战!纵死无悔!”说话之人法号清成,言语掷地有声。
此时冯婷秀也来到了演武场,待明了事情经过之后,她不由得一阵好气,望着清成那道貌岸然的摸样,当即便出言讽刺道:“就你那洗魄境初期的实力也妄谈出战?丢人现眼还差不多!”
若是常人遭此讽刺,早已怒火冲天亦或是羞愧难当,可这清成的面皮赛过城墙,竟不羞不臊的说道:“如此可证我之忠心!”
冯婷秀还欲反击,只不过被慧印的话语拦了下来:“陈昭和!菩提寺于你有知遇之恩,如今逢难,你可愿意出战?”
言语之利直指本心,若陈昭和此番不敢出寺应战,定然会引来一个“不忠”的名声!慧印之言歹毒如斯!
“我寺并未得到过什么至宝,甚至连至宝的影子都未曾见过。如今出战岂不是叫人误以为我寺正是守护至宝才派人出战的?此举断然不可!”普生和尚心中着急,忙出言相阻。
慧印撇了普生一眼,淡淡的说道:“莫非不应战那些人就能相信我们从未得获至宝不成?普生师侄,你该清醒清醒了!”
纵是慧印心如毒蝎,然而此言却是不虚,想想那甘露寺因何而灭,也就不难猜测此时围在寺外的一众修士究竟有多么狠辣。
会议阁内的大门紧闭,一众长老在内议事,不知何时能止。慧印不想拖延时间,生怕众长老出面而无法迫害陈昭和。
因而他步步紧逼道:“陈昭和,既然你不愿出战,你我也只好派清成前往!否则白白堕了菩提寺的威名!”
清成闻听此言,吓得他两腿发颤,抖动不已,未曾想到慧印真的会派他出战,故而一时间僵在原地,面如土灰。
任谁都清楚无比,此刻出寺迎战,只有死路一条!
冯婷秀眼见清成作为,不由得一阵哧笑,讥讽道:“堂堂佛门竟也能有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若我是你······”
一言未出,身旁有人拦住了她。
“阿弥陀佛,昭和愿往寺外,与来敌一战!”陈昭和主动请缨道。
“昭和师弟,不可!清定急忙阻拦,不愿看见挚友前去送死。
“师侄,你待普渡出来,再做决定!普生也出言相阻。
“昭和师弟,他们并非是本寺长老,也无权要求你出战,你大可不必冒此危险!“一直紧锁着眉头的清法道出实言。
冯婷秀并未相劝,她深知此时无法阻拦陈昭和出战,只不过她早已做好一同出战的准备,五行决在周身流转,映在空中宛如彩虹。
清定、清法、清回等人此时也一同请战道:“昭和师弟,我等同你出寺赴死一战!”,其语坚定,置生死与度外。
陈昭和微微摇头,暗中传音几人说道:“诸位师兄不必焦急,此番我出寺以游说为主,并非真的迎战众修!”
随后他又看向了冯婷秀,同样拒绝了后者一同前往的要求:“秀儿姐姐,你且留在寺内,我去去就回!”
冯婷秀虽有心相阻,奈何陈昭和眼神坚定,不容他人相劝,此番出战势在必行!
无奈之下,她只得让开前路,放陈昭和前行,随后又瞥了慧印一眼,仿佛在说:若是陈昭和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要你以死谢罪!
慧印修行数百载,岂能与冯婷秀置气,此时能除掉陈昭和这一大敌,不可谓不是畅快人心。
陈昭和不知其心中所想,此刻已踏上征途,再无折返之理,索性坚定了脚步,直奔寺门而去。
青砖铺路,绿树如荫。
长青树耸立小径两侧,仿佛是是列队而立的军人向先锋者致意,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无数次走过这条通往寺外的道路,然而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心事重重。
门口处,依旧是那名不起眼的凡人老僧,这老僧斜靠在大门一侧的青树下安然熟睡,浑然不知寺中危势。
不知怎的,每当陈昭和看到这老僧时都觉得一阵心安,仿佛没有什么事物能够威胁到自己。
他无数次猜测老僧的身份,也曾向太师祖能宽问询,可得到的答案出奇的一致——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僧而已,毫无出奇之处。
就连老僧的身份都确定无疑,三百年前以凡人僧侣的身份来到了菩提寺,身无半分真元,灵脉杂乱,五根不齐,决然无法修行。
陈昭和收起了思绪,慢慢的推开了寺门。
吱呀呀呀······
“小家伙,你要出寺啊!放心出去吧!周围的豺狼虎豹都被长老们清理干净了,以你的修为无惧那些小鱼小虾。”
凡人老僧被推门声惊醒,此时尚不知寺外大军压境,神色依旧如同往常。
陈昭和回头施了一礼,淡淡一笑,并未应言。
······
段明手持法宝玉津扇,站在数万修士之前,手中宝扇不住摇摆,也不知是在驱除着秋日的炎热,还是在驱赶着众修的杀机。
亦或是那几名惨遭杀戮的老僧的血气。
“弎影长老,我们是直接冲杀进去,还是守在门外等待?”段明名为首领,实为傀儡,他不敢私做决定,因而传音弎影问道。
“再等一等。”弎影回道。
闻言,段明不作声响,只得依言而行,此刻他心底恨死了陈昭和,若不是后者,他岂能被推倒这风口浪尖之上?
这秋日的阳光还真是“毒辣”!“晒”得段明汗流不止,“晒”得众修内心焦躁,惶惶不安。
“段明!我等何时能得见至宝?”终于有修士忍不住问道,同样也道出了数万修士的心声。
在这数万修士之中,段明的实力当拍在下下之列,无人将其放在心上,故而这人才直呼其名,语气不善。
“稍后片刻!”段明强装冷静,实则汗流浃背,不知所措。
身旁的弎影长老急忙帮腔道:“众位道友,不必心焦,这菩提寺毕竟是数千万年的门派,其底蕴之丰不下隐世大族,实不可贸然行事!”
为了至宝菩提子,玄阳大路上唯一的洪级宝物,这些上到化物境初期,下到通识境圆满的修士表现出了罕见的耐心。
正当此时,数百丈远处的菩提寺寺门豁然洞开,自其内走出了一名年轻的修士,这修士年岁不大,修为内敛,即便是通识境的修士,如果不将神识探出,也无法看清其武道境界。
“陈昭和!”
众修一片哗然,就是弎影长老也心生疑虑,菩提寺为何会派陈昭和出寺,难道是将其逐出了寺门从而摆脱至宝之嫌不成?
“段明,你前去一探!”弎影催促道。
段明心底微颤,他可是见过陈昭和的真实实力,仅仅是两年之前便可以力压自己,如今两年已过,任谁这不知这小妖孽究竟涨了多少本事。
奈何身后的弎影长老更似猛虎,他只得向前行了百丈远近,距离陈昭和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时便开口说道:“陈昭和!你速速交出至宝菩提子,我可以做主······”
话未说完,便被陈昭和打断:“阿弥陀佛!众位前辈不知是从何处听得的传闻?小僧虽有甘露之行,却从未得获至宝!”
他未曾理会段明,反而是直面数万极西修士,强压心头怒火,颇为冷静的问道。
段明未曾想到陈昭和会如此羞辱于他,当即便心生怒火,未等众修开口,率先吼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看我今日如何惩处于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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