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陡然听到这个消息的小玉儿不禁对面前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刮目相看。从来都没有人把媚功的修行者当成一事,可眼前那两个女子,那么弱不禁风,那么娇怯羞涩,却几乎做出了一件足够颠覆一个大帝国的事儿。
秦飞放下已经翘了很久的二郎腿,长长的出了口气:“根据口供,再加上我丰富的联想,两位应该可以认罪了吧?如果我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请指正。”
那位真正的舞阳公主,也就是秦飞从江南大营亲自接来的那位,虚弱的坐在墙角,她缓缓抬起头,低声道:“大致也就是如此,事已至此,秦镇督打算把我们姐妹押解东都,交给察事厅总署审问?”
她这么一问,秦飞反而不好作答。其实,抓住人之后的工作,秦飞一直都没有拿定主意。吴国的两条无敌大将军舰在东海出了事没能去,吴国皇室肯定知道姐妹俩出了纰漏。如果把她们送东都,接下来会怎么办?是楚帝勃然大怒,废掉和吴国的口头协议,吩咐江南大营立即渡江作战?还是说,楚帝隐忍下来,暂且不动声色,先收拾了燕王,再考虑南方那群阴谋诡计迭出的人?
秦飞倒不在乎楚国和吴国是不是开战,他关心的是,自己能够从这件事之间得到什么。没有好处的事情,哪怕说得天花乱坠,哪怕满朝文武都跑到秦家来嘘寒问暖表示敬佩,秦飞也没有半点兴趣。
那位修行媚功的假舞阳轻声说道:“我们是孪生姐妹,我是妹妹,名叫解意。她是我的姐姐,名叫解语。”
“那她有了公主之封,改姓吴之后,岂不是叫无语?”秦飞笑道。
“姓名都是一个叫法罢了,姓甚名谁无关紧要。”解语淡淡的说道:“公主身份我看的并不重,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吴国效命。”
秦飞的脑筋转的飞快,当年在察事厅看的无数资料浮上心头。解家忽然间,秦飞一拍巴掌,叫道:“我终于想起来了,解家!”
解家在吴国的声名并不显著,但是要提起三百年前吴国立国之初的第一任镇抚司指挥使,那就极为有名了,那也是唯一一位并非由太监出任的指挥使解临风。正是在他手中,一手打造了能够和楚国察事厅、魏国大内密探相抗衡的情报机构,并发扬光大。解临风一生为了镇抚司尽心竭力,直到七十多岁依然奋战在第一线。吴国皇帝曾赐予他丹铁卷,言称就算他的后代子孙做出谋逆的大罪,也看在丹铁卷的面上,饶命不杀。这玩意,吴国三百年就送了独一份出去,可想而知,解临风当时的面子有多大了。
原本很多人以为解家会继续掌管镇抚司,却没想到,在解临风告老的时候,宣布解家子孙不再入仕。为了皇帝能够亲手掌管镇抚司,解临风还建议将镇抚司交给皇帝最贴身的亲信太监管理。
太监统领镇抚司,当然有利有弊。弊端在于,阉人因为身上少了块重要玩意,做事难免刻薄阴毒。而好处就在于,一个断子绝孙的家伙,所有权势都来自皇帝的信任,除了依附皇权,镇抚司的太监指挥使,根本就没有其他路可以走。至于造反?笑话,当吴国皇族都是吃干饭的吗?
解家很长一段时间都消失在吴国的历史中,不过,在察事厅的资料中,还是发现了解家的踪迹。譬如三百年来,有一位皇后两位贵妃是出自解家,还有四位公主下嫁给了解家。解家不在朝廷任职,权势却一点也不含糊,就算朝中几个颇有传承的家族,也不敢对解家评头论足。
“你们是解临风的后人,那事情就简单的多了。”秦飞一手摸着下巴,淡淡的说道:“解临风掌管镇抚司长达四十年,期间想必搜集到了媚功的功法。家中既然有人有兴趣,那练上一练也无妨,至少可以保证解家永远不会绝后。所以,解语小姐从小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入宫读,吴国的皇帝也不介意给你个公主身份。而解意只怕是从小就许配给吴国的皇子,甚至是太子了吧?”
“不是!”解意摇了摇头,这件事她并不介意说出来:“我们是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嫁给他,他也知道会娶我。但,我们都是很欢喜的,虽然他不是太子,可在我眼中,他就是最好的。”
秦飞眨了眨眼睛,年轻的少女都有这样的通病,落入爱情的陷阱中,就无法自拔。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你们的牺牲未免太大了点。”秦飞怜悯的看着解意:“一个男人要拱手把心爱的女人,还是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心中想必会很纠结的。而你”
“为了国家,个人又算得了什么?”解意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脑子洗的”秦飞始终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去,说出来未免有些太伤人。那个漂亮女孩的信仰,被自己认为是洗脑,岂不是很滑稽?
“秦镇督”小玉儿低声附耳道:“解意修行的媚功和我并不完全相同,我想和她谈谈,或许能取长补短也不一定,反正她已经落在你的手中,想跑也跑不了。”
“随便你!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秦飞说罢,走到解语身边,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密室。外边的空气要好得多,天色已漆黑,几颗暗淡的夜星在天空中勉力放着虚弱的光芒,带着凉意的夜风,吹来了前院的喧哗。
秦飞侧耳倾听片刻,笑道:“太子带人来抢人了。”
解语轻声道:“有时候我也在想,你的胆子到底是什么做的。一般人怎么会和太子过不去?而你,好像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成惹不起的一样。太子来抢人,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不担心,他的人,进门一个,肯定要倒下一个。虽然我不会叫人杀了太子,但是把他打得动弹不得,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秦飞微笑着,仿佛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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