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是我的战斗

  轰然一响,人形的背后发生了大爆炸。

  人形背部杂乱的翅膀像剑山一样延伸而出,与水晶圣堂相连,洁白的羽翼仿佛受到水晶冻结一般,瞬间结合成了一片巨大的冰蓝之翼,看起来就像任何人都无法攀越的高墙,也像轻轻一碰就会割断手指的锐利水晶门扉。

  “还好,这个没有抽取我的力量呢。”感受着自己力量流逝的情况,林原澈羽看似平静地判断道。

  现在人形还没有完全成型,所以还不能让天使之力污染了这个创生的圣堂,所以其羽翼在这时特意转化成了与晶质流光相似的形式。不是像之前那样抽取澈羽的力量,而是选择转化自身的力量,并不是因为仁慈,只是如果澈羽死亡,由他维持着的圣堂也可能崩溃。

  对林原澈羽力量的抽取是经过极为精细的计算的,或许创造这个圣堂已经完全超出了澈羽自己对自身的预计,可是这的确是他所能办到的,理论上,这并未超出他的极限。无关能力的等级、资质,人远比自身想象中的强大,只要以正确的方式实现即可。举十分极端的例子,如果能实现质能转换,那么一粒小石子也会变得极为恐怖。

  因为林原澈羽是极为珍贵的素体,所以并不会让他死亡。可是计算的结果之中,林原澈羽应该无力再站起来才对!

  虽然不明白林原澈羽还能站起来的理由,可是也绝对不能让他妨碍降生。虽不能杀死林原澈羽,但也仅此而已,只需活着即可,所以——

  一道晶翼瞄准澈羽的腿部横扫出去,被撕裂的空气化成了裂风四处凌虐,好似要将地表上所有东西都铲平,最后风本身也被晶翼压溃,晶翼以完全超越了林原澈羽所能反应的速度收割而来。

  唰!

  伴随着俐落的声音,晶翼被斜向的幽光一刀两断。被斩落的晶翼残骸马上便像爆炸一样化为粉尘,消失在空气之中。不过,澈羽手中的璃光也是一同粉碎,同样消失在空气中。

  即使降低了自身的层次,可是有天使之力转化的晶翼与一个人类的光剑同归于尽,这同样超出了计算的结果。

  人形愣住了,不,能代表主谋者的也只有光环与晶翼,人形除去比刚刚清晰了一点也没什么变化,愣住了说到底也只是无根据的感觉。

  林原澈羽则是十分狼狈的喘气,璃光的消耗无疑是对他的雪上加霜。

  这次晶翼垂直而下,带起的景色带给人一种高塔倒塌的错觉。

  但是,同样的事情再度上演。晶翼被横向的幽光一分为二,之后消失。

  轰!

  怒号声响起。

  这一次的晶翼居然竟然自己炸裂了,宛如细小玻璃碎片般的数千片刀刃朝着澈羽射来。

  不过在此之前,澈羽的双手早已重重地挥下,划出一道弧形的磷光之壁。晶翼的攻击速度完全快过了澈羽的反应速度,所以在晶翼攻击之前,他就需要做出反应。林原澈羽并没有当麻的前兆感知,不过他与人形之间却存在着特殊的联系,光环与翅膀虽然是擅自出现,却确实加注在人形之上,人形能感知到晶翼的攻击,因为某种意义上便是她自己的攻击。间接地,通过与人形的联系,澈羽也能洞悉晶翼的攻击。

  磷光之壁完全无法挡下刀刃之雨,哪怕只是一片,不过澈羽本身就没有那么期待过,磷光之壁的作用只是争取一定时间,让他调整姿势。那个天使并不会取他的性命,所以刀刃之雨会避开他的要害,所以看似无解的刀刃之雨是存在着“安全区域”的,澈羽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让自己挤进那些安全区域之内。

  话虽如此,一轮刀刃之雨落下,澈羽的全身都遍布了伤口,鲜血从中溢出,将他整个人都染成红色。不过,他姑且是保全了行动能力的位置。

  现在圣堂还有用,所以刀刃之雨落在晶质的地面之上却如同真正的雨点一般,渗入其中,而并非破坏。

  “喂喂,这样是不是有点犯规啊。”

  通过联系,一瞬间得知了天使攻击意向的澈羽也不由地绝望起来,下一波攻击居然是十三道晶翼!

  可恶,即使对方降低自身层次,事先也知道攻击走向,可绝对的差距还是弥补不了啊!

  事实上,人形自己诞生的意识也在不断地干扰晶翼的攻击,又要计算出不杀掉澈羽的攻击,差距比澈羽估算呃还要大上许多。

  如果能抓住“那个”的话,还有一点机会,可是……到底哪里出错啊!!!!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澈羽平时根本无法感知到自己“异世”的那一部分,触手的本质虽然是异世之理的体现,但所能探究到的只是被此世接受的现实。而在这一次的事件之中,随着对方对自己异世本质的抽取,将其由深层带到了表层,也让自己能感受到了异世本质。澈羽能站起来,多半就是托了那异界本质的福。

  感知到异世本质之后,澈羽曾试着将其想象成一股力量,然后呈现出来。其结果就是那破碎的璃光,虽然能切碎晶翼,可自身也因为不稳定而自灭,不只是对晶翼,怕是对上任何事物,只要受到刺激,璃光就会自灭吧。在挥下璃光之时,他总觉得漏下了什么,还缺少极为重要的“零件”,可是那部分却犹如空气一般,怎么也无法抓住。

  天使并不会给予澈羽安静思索的时间,十三道晶翼毫不留情地直射了出去,在不同的时间点爆发,虽然相隔地时间对一般人类而言,完全可以用同时描述。每一道晶翼爆发都明显改变了刀刃之雨的“雨势”,并加大了“雨量”,虽然其中肯定存在着“安全区域”,可是这并不是林原澈羽能计算出,能到达的。

  沐浴着十三道晶翼的刀刃之雨后,林原澈羽的四肢之上完全插满了晶莹的刀刃,腹部、胸口也有,只是密度没那么可怕,大概10枚刀刃左右吧。不只是前面,背部也是一样,晶翼爆裂改变的“雨势”可以说是全方位的。唯一完好的就要算第五肢了,刀刃之雨爆发之时,他两只手都用上了。不过这也让他现在的姿态……超逊啊。

  当然不全是伤害左右,有几枚刀片应该是类似于针灸的作用,起治疗作用,毕竟不能让澈羽死了,不过总体还是伤害,完全剥夺了行动能力。

  ……

  好冷,好暗,这个感觉,就是死吗?……不,它应该不会杀死我吧,所以应该没关系吧……真是的,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接近这里的啊……

  “救……”

  这个声音……

  “……救……救我……”

  啊~就是声音啊,对,就是因为这个声音,我才会这里啊~

  林原澈羽实际并不是听到声音,不过驱使他的那个“感觉”转化为听觉的话,也的确是那样的意思。现在却这个弥留之际,人生的幻觉、幻听却将其具现化了。

  ……

  因为痛苦,这一场战斗……虐杀对林原澈羽显得十分漫长,可是现实却还未走过一分钟的时间,实际这之中形成晶翼、澈羽说话的时间还占了多数,真实的战斗的时间也不过数秒。

  等意识到的时候,木山春生眼前的少年就完全成了一只十分骇人的刺猬,她朝着少年跨出了一步,却也进入了天使警戒的领域,一道晶翼无情地朝着她挥下,与人形并不存在联系的她,会在意识到攻击之前就被击中。

  铮!

  晶翼又一次回归那毁灭的命运,消融于空气之中。幽蓝之剑在那瞬间挡下,划开了绝望之翼。

  “退下……”极为虚弱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就无法听到的声音,可那却是不容反驳、反抗的声音,“这……是我的……战斗……”

  四肢无法动弹,林原澈羽却还有着名为触手的第六、第七……第n肢!

  晶质流光必须林原澈羽接触着才能维持存在,可是触手也算是他的一部分,触手能延伸到哪里,便可在哪里生成晶质流光。

  林原澈羽艰难的微微抬起头,并不十分清楚地数着晶翼的数量。

  “呐,天使,晶翼的储存足够吗?”

  十分微弱的声音,弱到连澈羽自己都怀疑自己有没有说话,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向着天使宣战了。

  十几个触手从澈羽背部爆发,朝着天使爆射而去,完全不计消耗,每一根触手顶端都以璃光之剑武装着,开始这复仇之战。

  早就该想到了,应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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