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辩论
“勒多斯，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私下劝说埃尔背离诺顿家族！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洛里斯特冲着前来参加军事会议顺便拜访自己的勒多斯和加里兰多喝道。
勒多斯耸了耸肩摊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没出声辩解。而他边的加里兰多却吹胡子瞪眼：“怎么着，我让我的亲侄子回来帮他自己的兄弟都不行吗？洛克小子，别以为你成了大公和剑圣就了不起啊，你都这么能耐了干吗还死死拖着埃尔不让他回自己的家乡啊？现在莫伦特城没了那些大商会，他的兄弟勒多斯又执掌自由联盟的大权，埃尔不回来帮他的兄弟这说得过去吗？”
勒多斯看着加里兰多再次苦笑，洛里斯特马上明白了过来，敢这一切都是老加在搞鬼。想起去年有天晚上洛里斯特请了家族骑士里出晨曦学院的老学员在老加的红鸦酒馆里聚会，也算是重温旧梦吧，埃尔和雷迪也去了。老加那天晚上絮絮叨叨，说埃尔和雷迪都跑到遥远偏僻的北地去成家立业，一点也不留恋他这个亲叔叔什么，很希望埃尔和雷迪他们回到自己的边一大家子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而埃尔和雷迪的意思是想要老加一家子搬迁到他们的领地去生活，这样也方便他们去看望照顾老加一家人。但固执的老加死也不同意离开莫伦特城，洛里斯特和史胖子也在旁边劝说了几句，可喝多了的老加却怒气冲冲的说：“他死也不会成为某个领主忠实的领民，哪怕是洛里斯特也别想爬到他的头上去，他是自由人，是光荣和独立的莫伦特城人，他们一家生来都是自由的的莫伦特城人，永远不会成为谁的仆役和附庸……”
当时的气氛有些尴尬，洛里斯特自嘲的说：“好吧，老加你是个真正的莫伦特城人，一个真正的自由主义者，我们不劝你离开莫伦特城了……”
那天晚上因为出了这件事最后的结局是不欢而散。但洛里斯特没想到的是老加还不死心，还想把埃尔和雷迪给招回去。
洛里斯特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加你就别捣乱了好不好，人各有志，埃尔和雷迪在我们诺顿家族发展的很好，埃尔在北地已经成家立业，雷迪虽然没正式成家可也有了个小子。再过两年埃尔就能晋升子爵了，到时我还会为他置换个大的领地。你现在让他回莫伦特城能做什么？当年埃尔是勒多斯的老大，现在勒多斯成了自由联盟的执政长官，你让埃尔回来当勒多斯的手下，有没有考虑过埃尔的面子……”
洛里斯特是点到为止，加里兰多是勒多斯和埃尔的长辈，现在勒多斯有出息了希望加里兰多出山帮助他这没有问题。可埃尔不一样，不说他在诺顿家族前程似锦，是洛里斯特的心腹将，又在北地结婚成家生了孩子，就说当年在莫伦特城，埃尔是社团组织的黑老大，勒多斯是他的副手和亲密的弟兄，现在反过来让埃尔放弃爵位和领地，出奔诺顿家族回莫伦特城当勒多斯的手下，不说有没有脑子的问题，光是一个面子是男人都受不了。
“这有什么关系，亲兄弟一般谁上谁下不是都一样吗？”加里兰多还很嘴硬，他是个死脑筋，脑子里还是他年轻时佣兵团的一，能力越大承担的责任就越重，为了弟兄们在所不惜：“当子爵有什么了不起，再大的领地还不是一样的偏僻荒凉寥无人烟，莫伦特城现在就象当年一样，越来越闹繁华，又是家乡，不回来呆在北地吃苦干吗？
更何况做贵族有什么好，除了欺压领民就是互相勾心斗角，对上位领主阿谀奉承。埃尔是个实诚的孩子，他跟你们这些贵族混在一起很容易上当受骗连皮带骨都会被吞个精光。别看他现在当了个军团长，那是你们还用的着他，用不着的时候就会当抹布一样给丢掉，不是我说你，洛克小子，即使你一辈子都很器重埃尔，照顾埃尔，可你的儿子呢，孙子呢，将来会怎么对待埃尔的子孙？说不定随意找个错和借口就能剥夺埃尔子孙的一切，这样还不如早些回莫伦特城当个自由人安安稳稳的过子……”
洛里斯特当即哭笑不得，原来老加都考虑到埃尔的子孙后辈那里去了，这脑洞开得太大，洛里斯特不得不表示佩服。
“老加，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就算我是剑圣也不能保证百年后埃尔的家族会发展的怎么样。另外贵族圈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混乱不堪。我承认贵族中有很多的败类，但更多的贵族还坚持秉守着古老的传统和美德，比如我们诺顿家族就是如此。
另外我很遗憾你的眼光是那样的偏狭，北地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偏僻和荒凉，光是北地现在就有三百多万人口，相当于三个莫伦特城。还有，埃尔的领地也不是在北地，而是在被誉为帝国粮仓的德莱姆克省，那里的土地丰饶的不下于法力丘平原，埃尔和雷迪不需要去盘剥他的领民，光领地的出产每年就达到一万余金福德。”
洛里斯特不得不举出详细的数据来说明埃尔和雷迪并不是诺顿家族用过就扔的抹布：“埃尔和雷迪的领地目前共有一万三千多的领民，还各自组建了一支百人的守备队。埃尔已经有了他自己的三个家族骑士，而雷迪也已经有了两个侍从。不过他们把领地的管理都委托给了我们家族，按照五成的税收，上交家族一成的奉献金后他们还可以得到四成的领地收入，即一万多金福德，加上他们在家族武装中的任职薪水和福利补贴，每年的总收入可以达到两万金福德左右，这已经超过了很多领地伯爵的总收入了。
等埃尔和雷迪将来从家族武装中退职，他们就可以回到自己的领地安度晚年，逍遥自在。至于他们的子孙，按照我们家族的规定同样要在小时候起开始接受传统的贵族教育，还要去尼可学院和晨曦学院接受长达六年以上的文化学识和素质教育培养，成才的子孙可以进入我们诺顿家族的武装和行政系统任职，更出色的或许还会被我直接收为弟子，就象雷迪一样。所以老加，你根本不用想的太多还想歪了……”
“你说什么？只有五成的税收？”这下连勒多斯都惊讶了，这可以说是盖林特亚大陆最低的田地税收了。一般来说都是六成或七成，即领主收田地的出产六成或七成，种田的领民只拿四成或三成，这还是仁慈的善良的领主，很多都是八二分成，领民辛苦劳作了一年得到的还不足全家果腹。象自由联盟去年整顿开垦在托马斯城和吉普塞斯城周遍地域的农庄，出售后的农庄税收还达到了田地出产的六成。
前几年商业联盟号召大家一切为了联盟，法力丘平原上的农庄税收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八二，而且种植的还不是粮食，而是各个商会所需要的高价经济农作物，农民拿着剩下的二成农作物要先出售再去购买粮食，于是在这一卖一买的过程中又被那些商会搜刮了一层。结果不到三年，法力丘平原上的那些独立农庄就破产了一半以上，大部分的农庄田地都落入了福德商会的手里……
“是的，我们家族领地的田地税收规定就是五成，而且永远是五成。只要是我们诺顿家族管辖范围内的所有贵族的领地，田地的税收都不得超过六成。此外我们家族领地里的杂税是百分之十，商业和工坊场矿的税收基本上也只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左右，甚至还有退税和补贴。只有一些奢侈品才会超过百分之十以上的税收。”洛里斯特很肯定的回答，本来他还想把田地税收给降到三成以下，结果被史胖子给劝住了，毕竟全大陆的领地贵族都是这样的税收，诺顿家族也不好实施这个特立独行的税收政策，以免被贵族圈给孤立。
“为什么这么做？”多勒斯很感兴趣的问道。
“很简单，领民多点收入就能购买家族所出产的那些生活用品，吃饱穿暖才能得到幸福感和满足感，才会更努力的去生产劳动来增加的自己的收入。我们家族是把领民当人看待，而不是当成消耗劳力和财富的压榨品。”洛里斯特说。
“还不是一样，说的好听，现在你可以当个仁慈的领主，可你的后代呢？只要出了一个暴虐贪婪的领主那一切还是会恢复成原样，别说是那些可怜的领民，就象埃尔这样的领地贵族，到时还不是你们诺顿家族的一句话就可以没收掉他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对一个人来说，自由才是最重要的，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美好的未来，而不是靠领主的赐于才能得到幸福的生活……”加里兰多冷笑着说。
洛里斯特苦恼的用手拍拍自己的额头，老加是一个深度的自由主义病患者，他所说的这些观点都是莫伦特城的百万居民平常所接受的观念，这也是洛里斯特最忌讳的一点。可笑的是，在他们大肆诋毁盖林特亚大陆几千年所实行的领地贵族制度时，他们这些自由主义者却忘了商业联盟统治时期对他们所进行的欺骗式压榨，他们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领民而已，偏偏他们还不自知，反而引已为荣。
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自由吗？洛里斯特很怀疑，就如同盖林特亚大陆历史所记载的那样，末法时代后是黑暗千年，没了那些魔法师所制造出来的剑圣和剑神，人类在与魔兽的抗争中一直处于劣势，直到人类重新学会了运用斗气才逐渐的成为大陆的主宰。在黑暗千年的后期，那些觉醒了血脉拥有了斗气的人类就成了一个个的英雄人物并成为了民众的依靠，他们也就是最初的一批领地贵族。
黑暗千年后的大陆历史就是这些领地贵族的争霸史，他们相互战斗吞并和臣服，最终形成了一个个的王国，抵定了盖林特亚大陆如今的格局。从批判的角度来看，是这些领地贵族给人们带来了战争和牺牲，但如果换个角度来说，却是这些领地贵族给大陆的人民带来了秩序和发展，并在此后的一千多年里给后来的贵族们立下了规则和传统的美德。
“老加啊……”洛里斯特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产生的对贵族的偏见和得出的荒谬结论。事实上一千多年来大陆所实行的领地贵族制度早已杜绝了你所认为的上位领主能随意处理下位领主这样的事发生。象我们诺顿家族拥有众多下属领地贵族的贵族世家，是绝不可能随意去剥夺属下领地贵族的爵位和领地，也没有可能去随意处理属下领地贵族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除非是属下的领地贵族犯下了无法宽恕的罪行或者是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其意图叛乱，得到了其他属下领地贵族的确认和拥护才能去惩治那位领地贵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贵族是守序阵营的拥护者和守卫者，我们更希望的是秩序和发展，而不是混乱的无政府主义。况且你们这些自由主义者难道忘记了在我们家族武装未登陆藏金海湾攻占莫伦特城之前，你们被商业联盟所统治的那段时期的生活，莫非你们认为那种定量单分配制度才是真正的自由？
我认为只有在一个有序的管理制度的框架内，个人才能拥有他所认为的自由，就象现在的自由联盟所做的那样，制定法规和规则，才能保障你们这些城市居民所拥有的自由。这其实和领地贵族制度差不多，领主仁慈些，对待领民就象是自由联盟。领主严酷些，就成了商业联盟。你再怎么夸耀自己的自由，也是生活在一种制度之下，无非是名义上没有领主，事实上你也是另一种形式的领民……”
老加不说话了，虽然洛里斯特说得直白，但并非没有道理。倒是勒多斯问了一个问题：“洛克大哥，我一直担心一件事，那就是自由联盟初建，现在还没有问题，但一直发展下去的话会不会象商业联盟一样，拥有了财富和出人头地的人们会不会因为份地位的平庸而不满足，再次会走向商业联盟所走过的老路，成为另一个商业联盟？”
洛里斯特笑了起来，他明白勒多斯所提的这个问题的意思：“当然有很大的可能，不过这可能是很多年以后才会出现的问题。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实行勋爵制。”
“勋爵制？”勒多斯急了：“那不是又变得和商业联盟一样吗？”
“不，我说得勋爵制和商业联盟所实行的不一样。”洛里斯特摆了摆手：“商业联盟所实行的勋爵制其实就是领地贵族封建制，这是商业联盟最大的失误和莫伦特城没落的根源。而我说的勋爵制其实应该叫荣衔制，让爵位成为一种荣誉和份的象征，比如说每一种爵位每年都有一笔固定的资金收益，在指定的范围内建立他的庄园住所，每一种爵位都有不同的礼遇方式，除了没有领地外其他的方面和领地贵族没有差别，这样一来就不会象商业联盟那样把力量都分散到各自的商会领地上去，反而会激励更多的人为了获得自由联盟的爵位而努力效劳。”
勒多斯有些领悟又有些迷惘，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喃喃的问道：“这样能行吗？”
洛里斯特说：“你可以回去后找人讨论一下，看看别人是怎么个想法，我也是随便说说。”
这时杰诺里奥推门进来提醒道：“下，时间已经到了，您和二位大人请移步到会议室，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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