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同静北侯定亲的涿郡?!
全然讽刺的语气令殷茹哑口无言,无从辩解。
涿郡是静北侯的封地之一,因在涿郡同殷茹定情,萧越在迎娶殷茹后,为表对她的宠爱,上书恳请楚帝把涿郡封给静北侯夫人。
涿郡不大,田产土地也不多,更没什么矿藏,楚帝反对也限制不了静北侯宠妻之举,只能顺势把涿郡恩赏给殷茹。
殷茹因为有封地食邑显得格外不同,地位超然。
今日顾明暖逼殷茹赌上涿郡?!
一旦输了,丢脸不说,她再难有超然的地位,萧越也会责怪她。
“十万两银子……”殷茹加重了砝码,宁可多压银子也不想丢掉涿郡。
旁人听得有些发傻,十万两银子?
这彩头足够重!
倘若静北侯夫人压上涿郡,那可真是楚太祖建国后第一赌局了,很少有人好爽得一掷千金,不,以封地做彩头。
顾明暖勾起嘴角,抚了抚衣袖,“我缺银子吗?”
啪得一声,顾明暖从袖口中甩出一沓子银票。
一张张银票字迹飘香,殷茹被刺激得血涌上脑袋,面色潮红,胸口似压了一块巨石。
满堂皆惊!
萧阳买都指挥使的官职给她的银票派上了用场。
宁氏姐们自豪的挺胸抬头,满京城的小姐都算上谁敢像小暖姐姐一样拿几万两,十几万两银票砸人?
顾明暖明明宛若暴发户拿银票打静北侯夫人殷氏的脸,却不会让人对顾明暖涌起任何的鄙俗之感。
还真是爽呢。
顾明暖唇边勾起肆意狂放的笑容,前生她步步小心,时时谨慎。无论做何事都要思前想后,从不敢行错一点,不敢做任何过格不得李玉欢心的事。
今生却不一样,便是她嚣张,狂妄,甚至骄纵,父母都不会嫌弃她。
父亲顾衍会拍手说她做得好。
昭贤妃会把不服气她的人整得皮青脸肿。
她有他们娇惯着。不需要再担心惹下无法收拾的乱摊子。不必再一个人独自承受幸或是不幸。
还有萧阳……他也会帮她得吧。
依靠别人的感觉不坏。
“妹妹,妹妹!”
安乐王跑了进来,灿烂的笑容始终挂在他脸上。“听小安子说,有人欺负你?”
他目光扫过殷茹等人,挺身护在顾明暖身前,指点殷茹:“又是她这个老妖妇?!”
老妖妇?
殷茹捏紧帕子。还能同一个傻子计较?
不过安乐王好像比过去聪明了一点。
上次北海行刺让她损了萧越给自己的萧家死士,却没能探得安乐王是真傻还是装傻。
以安乐王的身份装傻避祸才对。
顾衍同安乐王交好。楚帝能放心吗?
顾明暖凭什么张狂
还不是因为楚帝对顾衍的重视。
她是不是再找个机会试一试?
顾明暖不知殷茹想什么,淡淡说道:“若是殷夫人没胆子,比试便作罢。”
虽然看顾明暖拿银子砸静北侯夫人挺过瘾,但众人还想亲眼见顾明暖炫绝技。
七皇子眸光热切。娶顾明暖为皇子妃,不仅能给他带来隐形的政治好处,还能让他面上有光。他全部身家都算上未必有顾明暖随便甩出的银子多!
南阳顾氏,不。顾衍竟然豪阔至此?
殷茹已然骑虎难下,退一步固然能保住涿郡,可会被人耻笑,进一步……她低声问郭小姐,“你可有把握?书法上你未必赶得上她。”
众人恍然大悟般记起顾明暖拜师当代书圣,成为书圣传承绝学的女弟子。
因祭天舞太耀眼,世人都下意识的忘记了这点。
郭小姐略带一丝紧张,不敢显露底气不足,低声说:“书法上我未必就输她,听说她只是擅长临摹书圣的字,临摹是无法提升意境的。”
“殷夫人请相信我!”
只要能赢过顾明暖,她就能攀上殷夫人,得静北侯萧家的维护。
殷茹是个只相信自己的人,顾明暖虽然尽力隐藏,殷茹看得出她脚下无根,双腿无力,想来药效已经发作了,就算顾明暖有些真才实学,在春药的影响下,还能握住毛笔吗?
还能展现她所长吗?
“等一等。”
殷茹拿定主意,笑道:“我就以涿郡为彩头,还望顾小姐和郭小姐奉上精彩绝伦的比试,如此才对得起第一赌局之名。”
“殷夫人不后悔?”
“不悔!”
顾明暖眸子里的冷漠让她心底泛起一丝的凉意,再让顾明暖名声显赫下去,帝都哪还有她和萧宝儿的立足之地?
前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严峻的且不得不发的形势已经容不得她后悔。
顾明昕知道六妹妹忍受着怎么的痛苦,她心里似刀割一样的疼,倘若她再厉害点,再争气点,是不是就可助六妹妹一臂之力?
同殷茹抗衡,光有倔强和冲动远远不够。
六妹妹一步步铺垫,终于把殷茹引入瓮中。
顾明暖缓缓的说道:“口说无凭,立字据吧。”
封地到底不是银票,涿郡又是静北侯赠与爱妻殷茹的,不立下字据,就算顾明暖赢了,静北侯未必肯把涿郡奉上,“殷夫人最好回去请示一下静北侯。”
“不必了!”
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走进商行,目光落在顾明暖身上,“本侯亲自给你写下凭证,如何?”
他就是静北侯?
北地的霸主,楚帝都莫可奈何的权臣!
萧越器宇轩昂,仪表堂堂,身上杀伐之气甚重,几乎无人敢对抗其锋芒。
顾明暖冷漠的点点头:“请。”
随从把纸墨笔砚呈上,萧越潇洒持着毛笔写下字据,道:“本侯不缺陨石墨,顾小姐可否另换个彩头?”
他目光灼灼,透着势在必得的强势,顾明暖根本就不受他的影响,“同我较量得是郭小姐,等我同侯爷对赌时,再由侯爷定彩头也不迟。”
好大的胆子!
商行的男男女女暗自为顾明暖喝彩!
便是楚帝也不会同静北侯冷漠的说话啊。
以前顾明暖同萧宝儿抗衡,揭殷茹的丑事,他们只当顾明暖是初来乍到不知深浅,今日他们才明白,顾明暖是真的不怕静北侯!
她的骄傲是印在骨子里的,权重势大的静北侯也无法让她服气。
听听,顾明暖还敢同静北侯对赌呢。
顾明暖把字据压在镇纸之下,直接对郭小姐道:“还是你先来吧。”
正当众人以为顾明暖还算谦虚时,又听到她清亮悦耳的声音,“你练字练画多年也不容易,我若先施展书画功底……我怕你会产生心魔,绝了你书画的根基,成为胸无点墨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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