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你以为躲在里面,我就会放你一马么?”
李牧的语气有些冰冷,暗含着凌冽的杀机。
房间内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个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杨晓叶,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李牧叹了口气。他还记得将杨晓叶从第七十五号站台的兽笼之中救出来的情景。瘦骨嶙峋,遍体鳞伤,一张脸被揍的扭曲变形,肿的跟馒头一样。
那时候的她与现在的她,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
一双手白皙细腻,嫩的像水豆腐一般,上面带着硕大的金戒指。头发经过精心的护理,烫成了中州时兴的样式,瀑布一般的披散下来。光滑的肌肤上没有留下一丝的疤痕,一身丝绸的礼服。在核大战之后,这些丝绸纺织品的价格超过了等重的黄金。
“你出卖了袁琪,就换来了这些东西么?”
李牧脸上的表情消失了,看不出什么喜怒。但杨晓叶知道,这是李牧怒极时的表现。这代表他已经不想再对敌人说什么了,他的下一击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因为恐惧,杨晓叶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看向李牧,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我我还能干什么,我不是李梅,像我这样的女人想要向上爬,就要依附强者。”
她的脸因为激动而扭曲着。
“在我被父亲卖给冯乐山的时候,我就已经领悟了这一点。伊明端给了我想要的一切,还帮我杀了我的父亲,我为什么不能出卖袁琪?”
红胡子之所以能够轻松的截杀运输车队,便是因为杨晓叶的出卖。
李牧看着杨晓叶丑陋的样子摇了摇头。他脚一挑,便将伊明端掉在地上的步枪握在了手中,枪口指向杨晓叶。
比起伊明端,杨晓叶倒是硬气了不少,只是闭目待死。风从杜歌撞出的大洞中吹了进来,拂动着她的长发。
下一刻,一发子弹穿透了她的眉心,翻滚着从后脑穿出。
李牧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步枪随手扔到一旁,转身离去。
麦杜丽能够清晰的看到楼下传来的脚步声,那些愚蠢的人类正沿着楼梯走上来。他们正面对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大呼小叫。
真是卑微的种族,她在心中感叹了一声。
李牧与杜歌以为从兰桂坊大楼之中逃出去就安全了,真是太过愚蠢了。沈瑾所能调动的资源是惊人的。只要安排大量的奴隶进行活祭,她的实力很快就能恢复。
一万个,只要献祭一万个奴隶便足够了,到时候她将再次拥有第二能级的实力。届时,就算李牧躲进老鼠洞里,她也能把他揪出来撕碎。
终于,冲进来的能力者与士兵们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二楼的舞厅,发现了麦杜丽与沈瑾两人。
“沈瑾大人!我们来迟了,您没受伤吧?”
一名心思灵活的能力者冲在了最前面,想要献媚,但迎接他的是一个耳光。
沈瑾一巴掌将他整个人都抽飞了出去。这一掌十分的用力,甚至可以看见几颗飞起的牙齿。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居然就让俩名暴徒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面对暴怒之中的沈瑾,所有人都慑慑发抖。即使是那几名从安全承包商中紧急调来的能力者,也敢怒不敢言。
冠族的威严是建立在无数尸骨与鲜血之上的。百年来,前赴后继的有野心家试图跻身其中,但冠族还是冠族,那些野心家们却早已经尸骨无存。对冠族的敬畏,早已经渗透进了所有诸夏人的血脉之中。
沈瑾威严的扫视了一眼所有人,搂住了麦杜丽的腰肢,大摇大摆的从兰桂坊之中走了出去。
他刚刚走出大门,便立即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上来,殷切的围着他走到了救护车的边上,为他检查身体的伤势。
被麦杜丽控制之后,沈瑾某种意义上已经不再是人类,但麦杜丽自然不会让人看出任何异常。
果然,在那些医生们无微不至的检查下,沈瑾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各种生命体征都与之前记录的一模一样。
“沈公子没有受任何的伤,只是能量消耗有些严重,需要注射能量药剂。”
听见了医生的诊断,围在救护车周围的大人物们纷纷松了一大口气。
在确定了兰桂坊已经没有暴徒,已经安全之后,德干殖民地的总督终于来了。一辆奢华的加长版豪爵缓缓的驶来,车牌号竺00001表明了车中人的身份。
挡在车前的坦克与步兵战车纷纷为这辆轿车让开道路,引发了一阵骚乱。
豪爵悄无声息的停在了救护车的边上,一名穿着得体西装的侍从从车上下来,为总督打开的车门。
总督拄着一根珍贵的金檀木拐杖,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一张国字脸上已经长了不少的皱纹,头发染的漆黑,用发油整齐的梳了一个大背头。一双眼睛有些昏花,鹰钩鼻,嘴唇很薄,用力的抿着。
他的手有些颤抖,显示的心中的焦虑。唯一的儿子还在兰桂坊之中,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作为伊族的支脉,若是唯一的儿子死了,那他百年之后,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都要被族里收回去。
一想到这里,他便心痛的直哆嗦。为了当上这个总督,他不知道疏通了多少的关系,想要为儿子留下一份家业。怎么甘心到头来变成一场空。
积年累月的尔虞我诈让他很快的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装出了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沈瑾的身边。
“沈公子身体怎么样?要是你在德干高原出了事,那沈老爷子恐怕要我这一身老骨头给你赔命了。”
总督只是伊族的支脉,即使身居总督这个位置,地位依旧比沈瑾要低了一大截。更何况各大冠族之间通婚频繁。真要论起辈分来。总督还要称沈瑾为表叔。
麦杜丽早就读取了沈瑾的所有记忆,应对起来圆润自如,没有露出一丝的破绽。
他们俩人闲聊着,几乎所有人都围在了两人的周围,一副认真听取领导教诲的姿态。几乎没有人去关心,其他从兰桂坊之中逃出来的人。
原先被困在大厦之中的厨师,乐队,服务员与舞女们在得知了战斗已经结束之后,也纷纷从兰桂坊之中逃了出来。
他们可不像沈瑾那样毫发无损,有的因为被战斗的余波波及,受伤极重。可惜唯一的救护车被那些大人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根本挤不进去,也不敢去挤。
和这些人一起逃了出来。他身上的制服破破烂烂,脸上都是血污,就连气息都十分的微弱。
立即有几名他之前的手下发现了他。
“赵赵署长,您怎么样,快上车,我送您去医院。”
摆了摆手,制止了属下献殷勤的举动。他看着人群之中的沈瑾与总督,眼中闪过了一丝冷色。
“别忙乎这些,你们警戒周围,可能还有暴徒的同党混在人群之中。如果有异常情况,立即开火,保护总督。”
听见了严厉的命令,那些治安官们面面相觑,他们的长官什么时候这么有奉献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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