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的精神高度集中。她能感知到体内心脏跳动的每一个细节,血液被心肌挤压着泵往全身各处。子弹时间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调整每一个动作。此刻,她调动身体内的每一丝肌肉纤维,用来加快速度。
这让她的速度快的超出了肉体的极限,像炮弹一般冲到了街上。
街上所有的人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凝固在空气中,做着缓慢的动作。她扫了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杜晓彤与李琯。七八名牵着恶犬的打手将她们俩围在了中心。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她们两人的前面,一脸的狰狞。
他身边的是一名光头的老者,一条条银光闪闪的繁复刺青文在他的脑袋上,让他显得诡异又神秘。
若是李牧在这里,便能认出这名老者是一名危险的邪心术士。他们遍布头部的纹身所用的材料是珍贵的电化银,这种在强辐射环境先发生物理性质变化的白银能强化大脑对精神力波的控制,并增幅精神力波。
中州对德干高原的殖民,让不少在中州声名狼藉的灵能邪术流派也混进了移民中,流窜了过来。他们结合德干高原的环境衍生出了许多邪恶的灵能职业。他们吸取了在中州的教训,恶行通常十分的隐蔽,不为人知。
邪心术士便是其中一种,这个职业专精于对精神力波的修行。他们通常会用极其残酷的手段折磨各种年龄性别的人类,记录下他们在极度绝望,愤怒和憎恨时的精神力波动。
人体的五种感知器官无时不刻的将感知到的外界消息通过神经系统传递给大脑,大脑经过处理之后的信息,便是我们所感知到的世界。
邪心术士便是运用自己的精神力波,侵入敌人的神经系统,剥离大脑与感知器官的连接,将大量记录着负面的感知信息传入大脑。
这是对人意志力的考验,大部分人在接触到精神攻击的瞬间便会崩溃。只有少数身经百战,意志如钢的战士才能坚持下来。
此刻的李梅当然不知道这些。甚至连整个德干高原都少有人知道有如此邪恶的存在。她现在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为琯琯和杜晓彤创造逃跑的机会。
琯琯是李牧亲手交到李梅手上的,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一名持枪站在外围的打手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动静,他的反应十分机警,但还是慢了一拍。他最后看见的,是八一杠布满锈迹的多孔式制退器。
膛线几乎被磨光的枪管让子弹的章动效应十分的明显,射入打手的大脑之后剧烈的爆裂变形掀飞了他的头盖骨,将一大半的脑浆也带了出去。
李梅半跪在了地上,将枪托顶在肩上,瞄准了那几名打手。她犯了一个大错,将那几名士兵当成了最大的威胁。
第一声枪响让打手们混乱起来,抬起手中的枪,向着枪响的方向瞄准。但在开启了子弹时间的李梅的眼中,他们仿佛在做可笑的慢动作。
她将八一杠的射击模式调到了半自动,快速的挑出威胁最大的打手,将他套入瞄准环中,扣下了扳机。
她能清晰的感知到每一次扣下扳机之后枪口的上跳幅度,枪身传来的后座力方向和力道和枪身的震动。这让她能轻松的调整姿势和肌肉的收缩舒展,让枪口自然迅速的指向敌人。
子弹时间下,她杀人的效率高的惊人。
那些打手临死之前都没有看清敌人的模样,他们只听见一声枪响,一名同伴的头被打爆了,还未等他们反击,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枪响,几乎所有同伴的头都在瞬间爆成一团血花。
李梅缓了一口气,她开始第一次坚持这么久的子弹时间,脑海中的抽空感再次出现了。强烈的疲惫感快要吞没了她。
那支八一杠的质量简直差的惊人,不知是哪里的地摊工匠用地条钢仿制的。只打了几枪,枪管便变的滚烫,精度下降的幅度大的惊人。
李梅强撑着让自己瞄准敌人,扣下扳机。
手中的步枪突然传来一声异响,这让李梅的心中一惊,她知道这是因为枪膛内闭锁不完全,弹壳失去支撑,火药气体溢出了处。
她的反击极快,身体一仰,与枪拉开了距离。
一声炸响,那支八一杠的枪匣被炸的变形,里面的零件向着后方喷了出来。一滴鲜血从李梅的脸上划落了下来,她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这个变故让李梅的攻势一顿,给了那名邪心术士喘息的机会。此刻的他一脸的惊惧,养尊处优的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面前的这名少女的袭击太过精准和致命,简直是他这种防御薄弱和反应迟缓的术士的克星。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狞笑着发动了攻击。
“痛苦之潮!”
正准备就地一滚,躲避攻击的李梅身体突然一僵。子弹时间的副作用让她疲惫不堪,意志松懈,对精神攻击的抵抗能力降到了最低点。
痛苦之潮轻而易举的的侵蚀了她的神经系统。
她感觉到有人用利刃剖开了自己的腹部,解剖者的技术高超,避开了骨头,精确的沿着肌肉纹理用刀。锋利的刀刃切开脂肪,就像划开奶油一般。
她正像一头猪一样被人杀死!
李梅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好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因为被注射了强效的治疗针,她竟然一时间无法死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灵活的割下了她身体里的内脏。
心脏,双肺,肝脏,一个个内脏被精确的切下来,摆在身边。
她努力的抬起头,想要看清楚那只手的主人,却只能看见一团迷雾。最后,那只手从她的腹部里掏出了一个胚胎。
那是一个七八个月大的胚胎,已经有了婴儿的大半模样,就被那只手牢牢的抓着。
“这是我的孩子!”
李梅心中突然升起了这个念头,接着,她便尖叫起来,她和李牧的孩子被杀死了。
视野中的一切突然剧烈波动着,像一台信号不良的电视机,无数雪花点闪烁着。
突然头部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花,那只手消失不见,她又回到了街道上,被剖开的身体安然无恙,只是痛的动弹不得。
强烈的困意袭来,隐约之中,李梅看见一个壮汉挡在了她的身前。
“好像是杂货店的老板。”
她在昏迷之前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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