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确定丁厚贵来不来，这个套还得继续设下去。
王默行把刚才发生的情况向赵大汇报，赵大说增援就在路上，十分钟内肯定到。
王默行和姜胜一起把这个人从门口拖到里面的一个诊室，关上门，诊所终于恢复了常态。
现在仔细打量了下眼前这个人，大约三十多岁，短发，乍一看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可仔细一看这人的眼神有点不太正常。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看半天也不见他眨一下。
这与王默行之前遇到的精神类疾病的嫌疑人差不多，甚至眼前这人在精神状态上还不如那个病人。
姜胜在一旁一直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刚才突然袭击把他吓够呛，到现在心脏还在狂跳。
他是故意大声说出丁厚贵的名字，就是想试探这人的反应，看看他是不是与丁厚贵认识。
可没想到这人听到名字后会持刀捅过来。
姜胜有点恼怒，冲着这人问道：
“你刚才为什么朝我动刀？”
这人抬头看着姜胜，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看他的摸样似乎一无所知，仿佛不知道姜胜问的是什么。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你是聋哑人吗？”姜胜朝这人吼道。
这是他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我不是聋哑人。”这人终于开口了。
听到这话姜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聋哑人，刚才却装听不见，这明摆着是冲着警察来的。
“我们是警察，你能不能听懂，警察！”姜胜用手指着自己，冲着这人吼道。
“哦，警察啊，我知道了，你们是警察。”这人面色有点呆滞，说话都显得慢了一拍似的。
从他的反应来看好像是刚知道身前这两个人是警察，那么之前是怎么回事？间歇性耳聋吗？
“你刚才为什么要拿刀捅我？”
姜胜一直想搞明白的是他的动机，这把匕首冲着自己心脏来的，这要将人杀死的节奏。
“我拿刀捅你？为什么呢？我想想……为什么的？”
这人一边说一边缓缓点头，好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失去记忆了一样。
王默行一直在旁边观察，这人的反应与自己遇到的那起案件的嫌疑人还有些区别。
精神类疾病在发作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无论你对他说什么，他总是会围绕自己脑中形成的固定情景来回答。
可这人现在情绪很稳定，与刚才持刀捅人的亢奋状态完全不同。
王默行决定先把他当做正常人来询问，他先蹲下，与这个人的目光保持齐平，问道：“你叫什么名？”
“我叫……张斌，弓长张，文武斌。”
回答的还挺详细，看来这人不傻，把自己名字说的很清楚，王默行继续问：“你在这干什么？来看病吗？”
“我来这……来这……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在这要等一个人，我要超度他。”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张斌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刚才回答还挺正常，现在气氛突变。
超度这词用的还挺文雅，一般杀人凶手不会用这种词，王默行心头一动，这应该是别人教的，而他更像是被人洗脑了。
“你为什么要超度别人？”王默行用了一个缓和的语气问道。
“是大宇宙让我这么做的。”
听到这名王默行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变快了，急忙深吸一口气，先使自己心情平复一下。
“这帮畜生，没想到还有人搞这个。”姜胜忍不住骂道，同时在旁边啐了一口。
两人对这个词太熟悉不过了，这是曾经被打击过的一个犯罪集团。
这个犯罪集团擅长蛊惑煽动，主要是用各种好处拉拢人来参与，然后用上课的方式对参与者进行洗脑。
他们上课地点隐秘，参与人员保密，上层还有着极强的反侦查能力，多年以来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这个团伙洗脑能力突出，可以与传销不相上下，但他们比传销还要恶劣，时间长了参与者仿佛变了一个样，最严重的可以达到六亲不认的程度。
五年前在东山省出了一件大案子，有人在公共场所被当街杀害，后来调查发现是这个伙人在背后指使的，当时是为了拉拢人参加遭到拒绝，结果导致一名深度参与的人控制不住自己当场行凶。
自这起案件后，这个名字叫大宇宙的团伙才浮出水面，
随后全国范围内展开针对大宇宙的打击工作，这才发现这伙人经营多年，已经遍布各地，参与人员众多，而且很多人已经失去独立人格，愿意为大宇宙杀人放火。
北连市也成立了专案组，王默行和姜胜作为专案组的成员参与了排查工作，抓获了一批成员。
这伙人在北连市专门主攻农村地区，利用农村的民俗特色来拉拢人参与。
那次排查规模大，范围广，直接从乡镇深入到各地村子里，一户户的调查，最终才算把参与大宇宙的人连根拔掉。
主要管理层的人都打击处理，参与的广大群众都安排教育疏导，前前后后忙了大半年，本以为这群人都被打消干净了。
没想到时隔五年，竟然在这里又遇到大宇宙的人。
从张斌的表现来看他是深度受害者，在侦办案件时曾多次遇到这类人，王默行对他们的情况记忆犹新。
当年对于大宇宙的人有一个评判依据和标准，王默行现在还记得清楚，于是他问道：
“你家里有几个人？”
“只有我自己。”
“你的父母亲人在哪？”
“我没有父母和亲人。”
“那你将来怎么办？”
“我会回到宇宙中去。”
问到这里王默行心里就知道这人完了，他已经与家庭脱离关系了，属于完全被这伙人控制住了。。
这种人可以去赴汤蹈火，让他自杀都会毫不犹豫的抹脖子，所以他才能拿着刀来拼命，对他来说无论目标是谁都可以下手，根本不在乎是不是警察。
王默行继续问：
“今天是主教让你来诊所的吗？”
“是我自己来的。”
“你自愿来超度别人？”
“对。”
“超度谁？”
“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王默行回想了下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人一共有两次激烈的反应，第一次持刀捅过来，第二次在被按住后突然狂躁。
这两次都有一个共同点，是姜胜和王默行分别说出丁厚贵这个名字后，这人才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狂躁起来。
这是在对他洗脑时加入的暗号，就像一个触发开关，谁说这个名字，他就会把这人当做目标，持刀捅过去。
王默行决定再试验一下，他先用手压住的他的肩膀，缓缓的问道：“是不是丁厚贵。”
果然说完这话，王斌本来平躺的身子一下子弓起来，拼命想从地上起身。
这次王默行与姜胜都有准备，立刻将他按住。
王斌一直在拼命挣扎，这时他的眼睛空洞无光，大约过了两分钟才一点点缓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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