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名声已经糟透了,本来也没什么可丢的。
好像是的确不用考虑这方面。
秦淮茹想了想,又说了一个理由:“一大爷说过,只有当儿女的不对,没有当父母的不是,四合院里面谁不孝顺老人他肯定会管,到时候开全院大会——”
说到这里,秦淮茹自己也没再说下去。
这条理由还是不成立。
易中海现在算什么一大爷?什么都不是。
全院大会他说了也不算,秦淮茹就是不孝顺,他也没资格高高在上批评秦淮茹,逼着秦淮茹给贾张氏认错了。
黄枚也笑吟吟看着秦淮茹,等她继续找理由。
易中海最成功的地方,就在于定了一套道德标准,让四合院按照这个道德标准运转,而他拥有对这个标准的最终解释权。需要的收拾别人的时候,他就能指责别人不孝顺、品德不好;就算是自己人傻柱、秦淮茹理亏,他也能通过和稀泥,来个强行道德上平手。
但黄枚早就把他拽下来了,让他不能高高在上,到现在易中海虽然还能拿出自己的道德标准,但已经没有几个人听他的,也就没有半点威慑力、约束力了。
秦淮茹当然也就不用怕院里面给贾张氏“主持公道”,更不用怕别人笑话。
思来想去,秦淮茹还是说出最后一个理由:“抚恤金得留着,我得给棒梗着想。”
黄枚翘起脚来:“是,抚恤金你是可以留着,但是你得留在自己手里面吧?让贾张氏拿着你真能放心?”
“她现在能逼着你这样出门要饭吃,也不肯花钱;当到了将来棒梗需要用钱的时候,她万一还是不掏钱,再逼着你自己想办法凑钱,你能怎么办?”
“那肯定不会。”秦淮茹直接摆手。
“你确定不会吗?”黄枚对她压低了声音,“我相信贾张氏会照顾棒梗,但她可不会心疼你,你说对吧?要是能压榨你,给家里省钱,她肯定也不会客气,你说是吧?”
秦淮茹的脸煞白一片。
黄枚说的这种可能太吓人了——贾张氏现在握着抚恤金,秦淮茹可以为了棒梗的未来忍下来;如果等到以后,贾张氏依旧不拿出抚恤金,秦淮茹手里面还是没钱,又要怎么办?
秦淮茹能赌贾张氏良心发现、兑现诺言吗?
上一次黄枚的话,秦淮茹心里面其实就有了一个疙瘩。
贾东旭的抚恤金被贾张氏握着,她每月还给贾张氏养老钱,日子过的这么苦,她能没有怨言吗?但只要想想是为了棒梗,秦淮茹也就忍了。
这一次,黄枚的话一下子让她心里面有了怀疑的种子——对啊,贾张氏现在就是吃着喝着嘴里还骂着,一分钱不掏还难为着她。等以后棒梗结婚、找工作这些大事,她要是还不拿出抚恤金来,再让秦淮茹自己想办法,那要怎么办?
想了一想,秦淮茹说道:“你的意思是,抚恤金可以不拿出来花了,但是必须要到我的手里面,防止出现意外。”
黄枚点头:“那当然了,有钱不用和手里没钱是两回事;你婆婆手里有钱不用,你是手里真没钱。”
“与其到时候作难,倒不如你手里面抓住钱,真有了底气。”
“我是建议你,把抚恤金拿到自己手里,停了你婆婆的养老钱,这样以后也能少作难一点,心里面也有点底。”
秦淮茹被他说的有点心动,心里盘算一下:停下养老钱的确是省一笔开支,抚恤金握在自己手里面,也的确是心里更稳当。
这还真有点可行。
不过……
“黄抗美,你说这么多,我们家现在这眼看着要断粮,到底也是没办法……”秦淮茹又低声说着,往黄枚身边凑了凑。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主动拿了洗脚盆,兑好了洗脚水,端过来。
一边给他脱鞋脱袜子,一边说道:“你就帮一帮秦姐吧。”
她也是手脚麻利,不到两分钟就把黄枚脚丫子按在水里面搓洗起来。
黄枚笑了笑:“你可属于是先斩后奏啊,我可不给你同意。”
“这年月谁家孩子能顿顿吃好的?你家棒梗都吃的白胖白胖了,还长身体?适当的给他吃点差的,变变胃口不就行了?”
“这话我可不爱听。”秦淮茹用力蹲坐着,用力给黄枚搓了搓脚丫子,“长身体的关键时候,要是营养跟不上,变成小矮龟子,到时候结婚、工作全抓瞎,哭都没地方哭去。”
“那照你现在这么喂养,喂成大肥猪,那就好了?”黄枚嗤笑,“小心公社逮肥猪,把你儿子逮走了。”
“去你的!我就不爱听你这张破嘴说话!”秦淮茹没好气地拍了他脚丫子一下,半是嗔恼,“怎么就这么气人啊?”
“棒梗又机灵又聪明,以后肯定能有个正式工作,说不定能当领导呢!”
“我说话就够扯的,你比我说话还扯。”黄枚提醒她,“你儿子这个偷鸡摸狗的习性要是不改,往后被记入了档案,还领导呢,劳改犯里面当领导啊?”
“哪儿偷了,小孩子调皮,也值得算偷摸?”秦淮茹说着话,忽然看见桌子下面放着一个筐子。
筐子上盖着一块毛巾,下面好像隐约是有什么东西。
一只手给黄枚洗着脚,另一只手悄悄伸到桌子下面。
掀开毛巾之后,最上面是两个黄桃罐头,下面还有什么吃的,隐约看不清楚。
秦淮茹的心里顿时一喜:就算不给面粉,黄桃罐头也行,又甜又好吃,拿回家去给孩子们解馋压饿都行。
一抬眼,正跟黄枚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
“怎么洗着洗着,另一只手就跑了?”黄枚问道。
“我这不是好奇嘛……你这屋里还真有不少好吃的……”秦淮茹讪笑着解释。
“棒梗还真听随你的,手不老实啊。”
黄枚笑着说。
秦淮茹全当没听见,继续给他洗脚:“哎,家里三个孩子,多长时间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了……秦姐这日子过得苦啊。”
黄枚从水里抬起脚,秦淮茹连忙拿毛巾给他擦干净,又眼巴巴看着他。
“行了,再伺候下去该喝我的血了。”黄枚把手一抬,“秦姐,你该回去跟你婆婆商量抚恤金的事情了!那才是你们家的主要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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