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文学》的杨泥也亲自给程野打了电话，给《潜伏》这篇小说的评价很高，表示可以入选上刊，但是要分成两版发表。
《人民文学》是双月刊，每年奇数月刊发。而每一期通常只刊登三篇中篇小说，程野改后的《潜伏》篇幅太长了，会占据其它小说的版面，所以只能分割。
杨泥一开始也想删减文章，但是看了半天，也想不到有哪里能变动的。
这篇文章的下笔很斟酌，甚至她能看出，程野有很多想写未写的东西，这种情况下再删改的话，会对文章造成损伤。
于是在请示领导后，决定将《潜伏》分成上下篇发表。
和《收获》编辑部不同，《人民文学》编辑部并没有得到关于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一手消息，而且也不关注，只是知道有这个比赛而已。
所以杨泥并不知道程野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还是个学生，只当他是个才华横溢的新人作者。
电话里，杨泥道：“你这篇文章写得很好，主编也很欣赏，以后还有文章的话可以积极发表，积淀的多了，就可以考虑写长篇了……我们非常乐意支持新人作家的。”
程野道了谢，挂了电话。
还好，《人民文学》和《收获》都没提出要大幅删减文章的要求，话说回来，就算对方提了，程野也会表示同意的，不会表现出对接夏一鸣时候的那种强硬态度。
因为八成对方也不会退让，毕竟是国家牵头的文学期刊，江湖地位崇高，不会随便和一个新人讲条件。
而且当时的程野在乎的是稿费，要帮家里度过财务危机，所以才会想法设法地和杂志方面讨价还价。
《人民文学》和《收获》的稿费只有千字一百二，连《故事会》的一半都没到，程野投稿他们，在意的也不是稿费，而是这两本杂志在文坛的突出地位。
当作家得有名望，有江湖地位……
这样才能赚更多的钱。
说起来，似乎有点对不起夏一鸣他们……看人家出手大方好说话，就可劲儿薅。
《故事会》的确大方，算得上是国内稿费第一的杂志了，养活了很多写手作家，可以说是功德无量了。
“没关系，反正这篇小说肯定能让他们赚翻的，就当报恩了。”
想着，程野再次来到微机室，打开电脑，插进软盘，打开文档。
程野已经写了数万字了，打算再写一些，就通过邮箱发给夏一鸣。
文档的开头，写着两个大字：诛仙。
“你要是拒稿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程野嘟囔着。
……
快开学了，石丹的补习课终于结束了。
这个寒假她过的比上学还辛苦，早上七点就要起床去补习班，上午和下午各有一节，每节课要上两三个小时，中间只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晚上还要写作业，给程野心疼坏了。
程野捧着她肉乎乎的小脸，两边各亲了一下，捏了捏：“好像瘦了。”
“是吗？”石丹也捏了捏自己的脸，“我还觉得我长胖了。”
“腰变细了。”程野两只手掐了一把石丹的小腰，感觉只有两个碗口大小了。
“我本来就不爱吃饭，我姐姐现在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我的胃口就更加不好了。”石丹叹道。
本来程野就不太喜欢石丹那个未曾谋面的姐姐，因为从石丹和黄曦二人对她的形容，感觉就是个专权霸道的老太后，现在听石丹说这话就更没好感了。
要逼死她么？
程野皱眉：“你成绩还不错啊，就算这次没能保送，你靠自己考个不错的大学也没有难度啊。”
石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姐姐她给我定的目标有点高，她让我以清北为目标。”
石丹成绩的确不错，但离这两所学校还是有些距离的。
程野皱了皱眉：“京城好大学这么多，非可这两所薅？而且这两所学校也不是靠努力就能考上的，就算最后千辛万苦地摸到这两所学校的招生门槛了，给调剂到一个垃圾专业怎么办？不行，我得跟你姐姐谈谈。”
石丹把程野的话当真了，拼命地摆着手：“千万别去，千万别去，我姐姐特别凶！”
程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过以后我总是会见到她的，对了，到时候我跟她吵起来了怎么办？”
石丹想了想：“我会站到你这一边的。”
“真的？那可是你姐姐。”程野质疑。
石丹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真的，其实我一直都……你别告诉别人嗷，其实我一直都想跟她吵一架。不，打一架！”
程野不解：“这是为什么？”
石丹道：“因为我看其他人家里的姐姐妹妹，都是会打架的，可是我就不敢。我看见我姐姐，就像老鼠见了猫，有时候我就很不服气，但是也只敢心里悄悄地不服气。”
“我小学的时候，就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我长大了，成人了，一定要和她吵架！吵不过她我就打她！不然我感觉我太吃亏了。”
“不过，她虽然凶，对我却很好，你说，我要是和她打架，她会不会伤心啊。”石丹又忧虑了。
“还是别打了，你这个状态打不赢。”程野笑着调侃。
“对了，阿野，你是第一名，可以保送啊，那你是不是就不会来学校了。”石丹问道。
程野想了想，“应该会去，今年政策变了，接受保送必须要有高中毕业证，我得先通过学业测评考试，理科的那些东西我都快忘光了，得返校温习。”
石丹笑嘻嘻地：“那就好，你打算上哪所学校？”
“新概念在京城的合作院校就那么三所，清北和北师大，清北的门槛高，北师大录取我应该不成问题。”程野想了想说道。
“太好了！那我也考北师大！这个我能考上。”
“不是还要考清北吗？”
石丹嘟了嘟嘴，“反正也考不上嘛……反正到时候我上了北师大，她也不能杀了我。”
“好。”程野捧着石丹的小脸，在她嘴巴上轻轻啄了一下，“那就到时候见。”
这时，松林外走过一个人，看了二人一眼。石丹赶紧转过脸去，害羞地埋在程野胸前。
很快到了二十六号，开学返校的日子。
二十七号正式开学，二十六号要去报名拿课本，程野对着镜子换上校服，深吸一口气。
还不知道这次返校，那姓梁的还会不会找自己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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