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进殿来,感觉气氛有些怪。大殿上几个人看自己的目光,就跟青楼的老鸨看到了豪客似的,太特么别扭了。
他之所以来,是因为邬行道叫他来的。邬道说这个时候,要坚定的站在陛下这边,不能让太后一党胜。
否则,以后这大明天下,还是孙太后说了算。孙太后的弟弟会昌侯已经掌兵了,大明难道要重蹈汉时外戚专权的覆辙?
按照钨行道的预估,郕王这次会受些委屈,但是会得到陛下的信任。委屈只是暂时的,长远来看,收获巨大。
“臣弟拜见陛下。”朱祁钰一拜。
“快快请起。”朱祁镇抬手,“老二,你怎么来了?现在朕这里可是麻烦之地。”
“臣弟就是为了帮皇兄解决麻烦来的。”朱祁钰面色认真,“奉天门前跪着的那些大臣,他们想干什么,臣弟清楚的很。皇兄,你不好动手,就让臣弟来,为了大明江山,臣弟豁出去了。”
朱祁镇扶额:“你想干嘛?”
朱祁钰眼中喷火:“臣弟亲率锦衣卫,该抓的抓,该赶的赶!所有后果,臣弟一力承担。”
一旁的杨贵芳大喜。
他想要的一个有分量的人,居然主动出现了。郕王出手,百官不敢反抗,胆小的自然会逃走,倔脾气的就被抓。
等这场风波过去,陛下只需要象征性的责骂惩罚下郕王即可。毕竟,那是郕王,大臣们还想咋样?
“不可!”朱祁镇摇头,“老二啊,别冲动,这事跟你无关。把你卷进去,无法脱身,朕于心何忍?”
“皇兄,臣弟是为了大明江山啊。”朱祁钰喊道。
徐有贞适时站出来,朝着朱祁钰一拜:“大明有郕王这样的藩王,是大明之福啊,天佑我大明啊。陛下,郕王此计可行,只是郕王暂时会受些委屈。等风波过去,陛下,你再嘉奖郕王便是。”
朱祁镇假装十分为难的样子。朱祁钰直接跪下了下去:“皇兄,不能再犹豫了。”
“好!”朱祁镇点头,“老二,兄弟之间,话就不多说了,朕会记得。”
朱祁钰一拜,转身大步而去。
……
奉天门前。
朱祁钰率领数百锦衣卫气势汹汹的来了。跪着嚎哭的百官看到他,都很意外,为首的刑部尚书俞士悦惊喊:“郕王殿下,你想干嘛?”
“给我打!”朱祁钰抬臂砸下。
他身后的数百锦衣卫,没有用刀,而是举着杖冲了上去,朝着百官就打。这帮文官老爷,一看真要挨打,立马就乱了。
有人跑不及,挨了一杖,凄惨大叫。现场更乱了,棍棒之下,大部分人撒丫子跑。俞士悦还想继续组织,啪的一声,挨了一板子,昏了过去。
郕王抓了十几个,剩下的,都在他一通棍棒之下,跑了。皇宫,终于恢复了安静,没有一帮男人难听的哭声了。
此时,坤宁宫。
太后还在等好消息,准备自己闪亮登场,先骂皇帝再收拾群臣,再次立住自己的威望。这时,双喜匆匆进来禀报:“禀太后,奉天门前的百官都散了。”
“什么?”太后和会昌侯齐齐大惊。
“郕王殿下率领锦衣卫,直接杖打百官,还抓了十几个,下了诏狱。”双喜道。
太后双眸陡然冷冽:“郕王?竟然是他跳了出来,怎么会是他?”
会昌侯气得咬牙切齿,他一番精心策划,堪称天衣无缝,居然被郕王给搞砸了。他气得跳脚:“郕王?我要参他,要他付出代价。”
……
翌日,早朝。
朝参之后,脸还肿着的刑部尚书俞士悦率先参郕王朱祁钰,吏部尚书王文等人纷纷附和,对郕王口诛笔伐。
朱祁镇眸光森寒,冷冷问:“郕王,这么多大臣参你,你不辩一下吗?”
“那日杨贵芳在曹家灵堂骂他们的话,就是臣要说的。”郕王冷哼一声,“一个个口中说着大义,读的圣人书,实际上呢,为了自己那点利益,卑鄙无耻,世上最虚伪的人,莫过于你们这些文臣。”
他这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朱祁镇一头黑线,怒喝一声:“放肆!你是要气死朕啊,还不悔改是吧?今日起,去法海寺闭门思过,每天抄十卷经书。”
“臣弟遵旨。”郕王一拜。
“陛下,这……就这么算了?”俞士悦问。
一旁的吏部尚书王文则是朝着帘子后面一拜:“太后,这事……”
朱祁镇猛地起身,打断了他,冷道:“怎么?觉得朕处理不公?郕王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你们要逼朕给自家兄弟来个斩立决?那硬要如此,这满朝的红袍,怕是要死绝啊。”
帝威如狱!
整个大殿似乎瞬间冰冷,大臣们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于谦站了出来,一拜:“禀太后,陛下,臣有禀启奏,两广的义军首领邓茂七,逃去了闽东,与当地义军义军首领罗汝先汇合,已经控制了八闽。”
群臣大惊失色。
前段时间,宁阳侯陈懋还捷报频传,击败了义军么?怎么还搅到闽东去了?这是要天下大乱?
“诸位,我只说一句,再这么闹下去,中原就烽火遍地了。”于谦冷冷道,“到时候,别说土地,你们的性命还在不在,都不一定。军报上说,义军所过,先杀官员!”
群臣倒吸一口冷气,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太后冷冷的声音传来:“本宫支持陛下继续办土地兼并案。于谦,平叛的事,你要重视。”
“臣遵旨!”于谦一拜。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还等什么?退朝,干活去!”
他起身从右边下去,没有给太后行礼。这段时间,他在朝堂上的决定,也都没有问太后。
回到乾清宫,招来朱祁钰,他热情的迎上:“老二啊,委屈你去法海寺住段时间,等风声过了,朕招你回来。朝局复杂,朕需要你这个亲兄弟啊。”
“臣弟遵旨。”朱祁钰一笑,“也没啥委屈的,臣弟正好躲清闲。对了,臣弟带个先生去,趁空闲,多学学。”
“先生?”朱祁镇好奇。
“哦,臣弟府上的一个先生,平时让他给我讲讲史什么的。”朱祁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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