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上海大世界夜总会。
沈浪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伸了一个懒腰。
这地方只是夜总会,不好在这里留宿。
而且家里的几个女人都怀了身孕,要是现在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实在说不过去。
说到怀孕这件事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山口香子居然也怀上了,难道她打算母凭子贵?
不过现在想这些无用。
刚才唱歌的那个女人倒是挺漂亮的。
甩甩头,收回心神。
这时,一辆黄包车来到他面前,车夫右手放在腰间,点头哈腰问道:“先生,要坐车吗?”
砰!
沈浪抬手就是一枪。
车夫应声倒地,衣服敞开,右手握住别在腰间的枪。
这声枪响引得夜总会门口一片哗然。
不管是接客的小姐、门童,还是来娱乐的客人,均吓得四散而逃。
“白痴,你见过哪个车夫这样接客的?”沈浪无奈摇头,“最烦你们这些做杀手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哗。
旁边窜出七八名汉子。
将沈浪围在中间,为首一人关切问道:“姑爷,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沈浪摇头,“去把那个死人尸体扔到乱葬岗去。”
马上有两人上前处理尸体,动作很是熟练。
沈浪并没有着急走人,继续在夜总会门口徘徊,看有没有要暗杀自己。
等了几分钟,也没见到再有杀手,便询问身边的汉子:“陈三,附近可还有其他杀手?”
“应该是没有。”陈三想了想,道:“有的话,也应该被吓跑了。”
“那好,我们回夜总会,我有事交代你。”沈浪将礼帽盖在脑袋上。
差不多十分钟后,两人再次从夜总会出来。
不过二人换了外套和礼帽。
等穿上自己外套的陈三走上街,沈浪便喊道:“沈先生,小心刺客啊!”
陈三当即吓得一哆嗦。
好在站了差不多十分钟,也没枪响,他马上屁颠屁颠跑回来,“姑爷,刺客应该是没了。”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看来得要想办法解决才行。”沈浪无奈摇头,“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可不行。”
现在他并非无所事事,因为他挂职建中公司的总裁。
也算进入冯敬尧的心腹范围,所以冯敬尧给他的任务便是利用山口香子的影响力,拓展自己的人脉。
既然是岳父大人亲自安排,沈浪当然不能忽视,亲自前往上海的各大娱乐场所与各界人士结交。
顺便认识一些女性朋友。
只不过这短时间发生很多事情,首先是军阀张宗棠打算回到东北,和日本人大战一场时,在回奉天的途中被日本人杀害。
而陈真则在阻止武田幸雄试图引爆毒气弹的阴谋后,被日本军队以杀害武田幸雄为名包围精武门,为保全精武门,陈真于精武门口凌空跃起,迎向子弹,孤身赴死。
此事给武田由美极大的打击,差点当场就香消玉殒。
后来她前往精武门,跪在陈真的灵台前,向所有死于她父亲之手的人跪地,请求饶恕。
在场的众人看她挺着大肚子,尽管是个日本人,还是武田幸雄的女儿。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武田幸雄的罪孽没必要怪在她身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上海最近出现一个自称为“国货大王”的聂人王。
这个人一来到上海就显得野心勃勃,他在各个方面都试图与冯敬尧展开竞争,展现出强烈的进取心。
自从陈真去世后,精武门剩下的那些弟子们开始和聂人王勾结在一起。
冯敬尧为了将聂人王赶出上海,并找回丢失的那批枪,让丁力对精武门和聂人王采取行动。
然而,这却引发精武门的疯狂报复,双方门人各有死伤。
现在连冯程程都无法参加剧社的活动,因为她是冯敬尧的女儿,一旦被人认出身份,必然会遭受报复。
沈浪一直保持冷静,稳如泰山地观察局势。
以不变应万变。
其实他和冯敬尧没有任何直接的仇恨。
冯敬尧还是他的岳父。
可冯敬尧不但是个汉奸,而且还是个必死的角色。
一旦冯敬尧死了,他的那些产业和权势就会被人掠夺,沈浪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所以就在等几方斗个你死我活,再打着给冯敬尧报仇的名义铲除那些家伙,将他们的产业收过来。
但精武门与聂人王从对冯敬尧的暗杀已经延伸到对他的暗杀。
此外,在香港遭到冯敬尧报复,而痛失爱人的许文强也重回上海,在聂人王的帮助下,加大对冯敬尧的报复。
不但在报上写文章对冯攻击,并发动舆论,从金融到实业,全方位围剿冯敬尧。
一连串的打击,弄得冯敬尧已经病倒。
身边陈三说道:“姑爷打算怎么办?”
“去查查这家夜总会谁开的,我才从这家夜总会出来,就遇到枪手,肯定是跟刚才那个女歌手有关。”沈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夜总会,“如果没什么权势的,就带回去,我要亲自审问。”
“是,属下待会儿就去调查。”
话音刚落,一辆车停在眼前。
丁力的脸探出:“沈先生,冯先生找你,快上车。”
沈浪上了车,询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丁力摇头,“只是祥叔的电话来得很急,也没有明说。”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沈浪道。
二人乘车来到冯家。
冯敬尧看到两人,便招呼道:“你们来得正好,快坐快坐。”
寻常问好后,丁力就问道:“冯先生,不知道这么晚找我们是有什么吩咐?”
冯敬尧叹了口气,“最近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先是银行差点被挤兑,跟着纺织厂的工人罢工,现在巡捕房又枪杀示威工人,大家都以为是我主使,叫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有什么办法。”
他看向丁力:“阿力,你先说。”
“冯先生,巡捕房那边的意思是让拿一笔钱出来,那些穷人见到钱,肯定就万事大吉。”丁力说道。
冯敬尧哼了一声:“混账!是巡捕房打死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是我拿钱,那我就永远洗不清自己的嫌疑!”
丁力坚持自己的想法,“冯先生,现在形势逼人,我看我们还是花钱了事,送一笔钱给死者家属,先了结这件事情再说。”
“阿力,你不要再说了,总之,我一毛钱也不会拿,否则事情会越弄越糟!”冯敬尧冷声道,“除了这个主意外,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丁力想了想,摇摇头。
冯敬尧又看向沈浪:“沈浪,你有什么主意?”
沈浪摇头,“暂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那就去想。”冯敬尧道,“要是我完蛋了,你们这些跟着我的人也不会落得好下场。”
丁力站起身:“冯先生,我先告辞。”
冯敬尧挥挥手,让人送他离开。
等到他离开,沈浪才再次开口:“岳父大人,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如岳父以你的名义将聂人王和许文强都邀请到一起。”
他怀疑丁力可能跟许文强搅在一起,所以才没有当着丁力的面说。
“和谈吗?”冯敬尧问道。
沈浪摇头:“当然不是,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怎么可能和谈?是借着和谈的名义叫他们过来。”
“然后呢?”
“我已经安排好人手,等他们都到来,就能远程击杀许文强和聂人王。”
“远程击杀?”冯敬尧眉头皱起,“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又要平白被人怀疑?而且你怎么有把握对他们一击毙命?”
“我自然有办法,正如我们一见面时我说的那样,我是一名军火商,公司生产先进的武器,恰好这把武器刚送到上海。”沈浪道,“不如我们明天找个地方试一下威力?这样岳父你也能有信心。”
冯敬尧见他说得神神秘秘,便点头道:“好,明天就找个地方看看你说的武器。”
其实他心里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可等到次日上午试枪时,冯敬尧差点眼珠子惊掉。
“你在这么远的位置都能打得中?”他看着李祥送上来的人形靶子,“这个距离得有三百丈了吧?”
旁边的李祥笃定道:“老爷,从这里算过去,至少超过三百丈。”
冯敬尧默默算了下,心里大惊,又看向沈浪手中的L115A3狙击步枪,若有所思道:“如此一来,我借着和谈将他们召集到一起,然后你暗中将他们射杀……”
停顿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为了避免落人口实,到时候我也得中两枪才行。”
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自己开枪,不能让沈浪动手,免得打偏。
闻言,沈浪打开另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件防弹衣,“这是我们最新生产的防弹衣,可避免一些子弹的伤害。”
冯敬尧半信半疑,让李祥挂在树上,他亲自用手枪射了两枪,确认子弹没有穿透后,心里松了口气。
“贤婿准备得妥当,如果他们应约,我就穿上这件防弹衣赴约,防止他们对我不利。”冯敬尧盘算自己的计划,“你确保要一击毙命,这样一来,就没人再跟我作对。”
“那是自然。”沈浪点头,满脸的真诚,“到时候我枪一响,岳父大人你就立马蹲下,避免流弹误伤。”
冯敬尧哈哈笑道:“还是贤婿你想得周到。”
接着转念一想:“可如果他们不去我定下的地方,你还有机会干掉他们吗?”
“当然有。”沈浪道,“只要有明确的位置就行。”
虽然他手里拿着的是狙击步枪,但并不打算用这把枪替冯敬尧清除对手,而是要用M136AT4火箭筒一窝端。
一发不行,那就多来两发。
因为真实的商战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根本就不是坐在办公室挥斥方遒。
而是请竞争对手坐土飞机,和用机枪扫射。
然后一步一步站到最高,争权夺利,结交美人。
连许皮带都有歌舞团,他沈浪为什么不能有?
有了沈浪的保证,冯敬尧暂时放下心,回去之后,便约聂人王与许文强。
下午的时候,他与沈浪说起约聂许二人的事情。
“聂人王和许文强同意和我谈一谈,不过位置要定在聂人王新购入的轮船上,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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