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来闹事的日本人都赶出去后,蔡六斤来到沈浪面前,拱手抱拳:“敢问兄弟贵姓?”
昨天晚上,沈浪才借助他的名声去睡绮翘,现在见到本人,自然不好冷眼相待。
于是回道:“见过六爷,我是沈浪,刚才出手打伤令郎,还请……”
“不必说那个不认祖宗的畜生!”蔡六斤制止他的话,接着道:“幸得沈兄弟,我们才知晓霍师傅的死因。”
“霍师傅一向身强力壮,居然会在擂台上出事,肯定是有原因。”沈浪皱着眉头说道,“尤其是这些家伙居然在霍师傅的头七来挑衅,这其中的猫腻,更让人不得不怀疑!”
蔡金虎一脸的愤愤不平,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地说:“大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们打死那些日本仔?他们太可恶了!”
周围的人们也是满脸怒火,对蔡金虎的话表示赞同。
因为霍元甲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他更是代表一种精神、一种力量。
如今被日本人害死,已经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悲痛和愤怒。
在他头七这天被日本人上门挑衅,蔡六斤却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这不是明摆着要咽下这口气吗?
实在让人不能理解。
蔡六斤缓缓开口,语气坚定而深沉:“打死他们霍师傅就能复活吗?就算把他们全杀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眼神里充满痛苦和无奈。
“霍师傅离世我和你们一样痛心,于私,我跟霍师傅是好友,恨不得手刃仇人替他报仇;于公,我蔡六斤虽混迹黑道,也爱国,也有情义,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读书不多,想问题也没农劲松先生那么深远,但我必须要考虑杀了这些人,各位的家人是否会遭到日本人的报复,各位的弟子会不会遭到迫害,是否会让精武门万劫不复。”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不禁陷入沉默。
对于这些人来说,杀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们必须先确保自己的家人安全无虞。
谁也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而给家人带来危险。
所以,必须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毕竟武田幸雄可不是一般人,他不仅是个商人,背后还有一股庞大的势力。
此时整个大厅里只回荡着蔡六斤一个人的声音。
“我蔡六斤不是没胆量的人,我九岁加入青帮,十三岁亲手杀过人,当初,我带着陈真、梁虾等几个人,就敢与潮州帮抢地盘,哪怕武田幸雄势力庞大,我也曾一夜之间捣毁他十几家工厂。”
“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打蛇必须要打七寸,我们不能仅仅因为几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就轻易动手,更不能让大家毫无准备地去对付日本人。”
蔡六斤语气坚定劝说众人:“今天,我让大家放下尊严,忍辱负重,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们,而是为了聚集力量,等待时机,发起有力的反击。”
“六爷说得对,打蛇要打七寸。”一旁的农劲松也点头表示赞同,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不能一次性解决问题,以后可能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因此,他附和着说道:“现在不必把精力浪费在这些小角色身上,更重要的是把全家老小都安顿好,以免后顾之忧。”
陈真听了两人的话,心里十分感动,但同时也感到压力倍增。
他现在肩负着整个精武门的责任,必须要做出正确的决策。
于是缓缓说道:“诸位今日的相助,精武门全体上下铭记于心,不过这是精武门的事情,不能将诸位拖下水,更不能将你们的家人置于危险当中。”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们一定不会让师父白死!”
精武门众人看着他,缓缓点头,心中充满信任。
因为他们知道,陈真是一个有担当、有智慧的人,一定能够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蔡金虎马上说道:“陈真你说哪里的话?我蔡金虎生平最佩服的就是霍师傅,我以前对霍师傅多有得罪,但他都不计较,还教我做人的道理,要杀武田幸雄,算我一份!”
听到这话,人群里也有几人附和道:“我们也去!”
“是啊,霍师傅的仇一定要报!”
“不能让霍师傅白死!一定要讨个公道。”
“同去……”
一时间,众人纷纷响应。
然而,陈真却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他缓缓说道:“谢谢诸位的好意,也感谢诸位今日能来祭拜我师父,但这是精武门的事情,武田幸雄势力庞大,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会连累到诸位。”
听了陈真的话,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报仇雪恨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智谋和耐心。
现在赤手空拳去报仇,那是送死。
因为等待众人一定是枪林弹雨。
最终,大家纷纷点头表示理解,并决定听从陈真的安排。
陈真带领精武门弟子向众人致谢,后来到沈浪面前,抱拳道:“多谢兄弟今日相助,精武门上下铭记于心。”
“我出来行走江湖,对霍师傅也素来敬仰,今日他头七被人来捣乱,自然不能咽下这口气。”沈浪道,“但或许会给精武门带来麻烦。”
陈真说道:“如果不是你出手,我们还不知道师父被害的真相,就算日本人上门来,精武门又何惧之有?”
众人跟精武门的弟子道别后,陆续离开。
来到外面,绮翘低声道:“你不是说是六爷让你去找我的吗?可我看他不认识你。”
“如果不这样说,你会开门让我进去吗?”沈浪拿出她给的大洋,吹了一口气,放在耳边,说道:“多谢赏赐。”
绮翘顿时脸色阴沉。
蔡六斤走过来,跟沈浪说道:“沈兄弟,虽说交浅不宜言深,但你今日杀了日本人,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为好,尤其是要提防他们找巡捕房的人出面。”
“多谢六爷提醒,我会小心的。”沈浪点头。
蔡六斤又道:“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麻烦,我青帮上下一定会帮忙。”
“多谢六爷。”
其他门派的人也上前和沈浪交谈。
话题都差不多,都是邀请喝茶吃饭之类的。
沈浪初来上海两天,只是两枪就问出霍元甲的死因,给大家伙留下一个极深的印象。
“六爷,要不要我送你?”绮翘问道。
她跟蔡六斤只是为了报恩,但蔡六斤心里似乎没有她。
蔡六斤想了想,摇头:“我还要去办事情,你先回去,要不要我让人送你?”
绮翘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让沈浪送我就行,六爷你先去忙吧。”
“也好,沈兄弟胆识过人,有他送你我也放心。”蔡六斤点头。
目送蔡六斤与蔡金虎乘车离开,绮翘才转过头。
沈浪道:“眼下时间也不早,不如我们先去吃个饭。”
“吃饭之后呢?”
“吃人。”
“吃谁?”
“你。”
对于巡捕房会不会来抓捕自己,沈浪暂时没放在心里,吃过饭后,就去绮翘的家里跟她厮混。
一直到下午。
绮翘已经求饶,“你怎么还有精力。”
“出来混,必须要硬!”沈浪回答道。
不过眼看时间确实不早。
只得加速冲。
噗嗤噗嗤。
啵的一声。
他抽身而出。
“你自己擦吧,我还有事情。”他跟绮翘说道。
绮翘强打精神,“你要干嘛去?”
“今天不是杀了日本人吗,我得去办这件事情。”沈浪道,“你先好生歇着,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其实他只是想起来冯敬尧要请自己吃饭。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得去看看。
免得失约。
“你注意安全。”绮翘说道。
离开这里,沈浪坐黄包车直奔临江大酒店。
刚刚下车,就看到阿祥正在酒店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一见到沈浪,他立刻小跑过来,满脸喜色道:“沈先生,您可算回来了!老板已经等您好久,特意派我来接您过去!”
沈浪微微点头,道:“麻烦你了。”
阿祥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沈先生,这边请!”
他带沈浪来到一辆黑色轿车前。
路上,沈浪先让停车,并买了一束鲜花。
等车子来到冯家的别墅,看着眼前这座宏伟的建筑,沈浪不禁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走进别墅,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冯程程和冯敬尧。
今晚的冯程程还精心打扮过。
看到沈浪进来,冯敬尧笑着迎上前,“小沈啊,你可算来了,快,快来坐下。”
沈浪微笑着点点头致谢,然后将手中的鲜花递给冯程程,笑道:“程程,送给你。”
冯程程接过鲜花,脸上露出笑容,道:“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你和爸爸先坐,我把花拿到楼上。”
她起身将鲜花拿上楼。
冯敬尧让人给沈浪送来茶水,说道:“听说你今日在精武门出了一个大大的风头?”
“日本人欺人太甚,所以就杀了一个。”沈浪道,“出来混,拳头要硬,不能让人踩在头上而不敢反抗。”
“初来乍到,就闯下这么大的名头,了不起。”冯敬尧夸赞一句,又道:“可毕竟打死的是日本人,难道你就不怕他们会来报复?”
“一个小虾米而已,何惧之有?不但要打,而且还要打到他怕。”沈浪微微笑道,“如果软软弱弱,可没办法在上海这个地方混。”
冯敬尧道:“如果你没找到事做,不如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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