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走远,李长青手握一大叠符篆,脸带笑意。
粗略估计之下,符篆能值个三四百灵石。
直让干瘪的口袋瞬间胀满。
他收回视线,运转长春功,身上麝香的味道瞬间消失。
奔驰而来的众妖兽似乎是丢失了目标。
先是骚动,接着互相战斗了起来。
对于这一点,他已有预料。
经过一直以来的实验,越是这种复杂的环境,那遮蔽气息的效果就越好。
李长青将身体紧贴在了寻找好的躲藏地点内,不时向外探头。
此时,妖兽们的争斗已达顶峰。
撼动人心的怒吼和临死前的悲鸣不断交织。
能容纳十数人的大树中,李长青虽感到空气湿粘滑腻,很不舒服。
但有这树阻隔,怒吼声几乎没有了影响。
只是心里不知为何突突直跳。
他将剑别在腰间,固定得十分牢靠。
接着以手触摸,发现内壁渗出了黏液。
“这树,不会是活的吧”
“可惜时间不够,不能完全探查一番”
心中隐有担忧,可还不到离开的时候。
长春功的效果虽强,但也不可能让妖兽强行无视会动的存在。
在这方寸之间,李长青努力平复心情,耐心等待。
只觉妖兽们的争斗渐渐消失,天地间只剩下了会呼吸的自己。
没注意到十多尺高的头上,有株白色的软肉蠕动了两下。
顶端悄然向下张开,似要将这树中的猎物吞食。
滴答。
浑浊液体滴落于地,腥臭之味弥漫开来。
李长青心中警铃顿响,来不及思考危险的来源,连忙往侧后方跳去。
只见一带有细绒的大口凶狠落下,狠狠咬中了空气。
“这是什么?食人树?”
正欲拔剑,那大口已拐了个弯,向自己咬来。
“来不及抽剑了”
心念电闪间,李长青腰部一甩,粗大之物狠狠击打在了软肉上。
直将这软肉打的粘液四溅,合不拢身。
大口吃痛,甩动两下后,欲要往上缩回。
可李长青的速度更快,灵石剑被他挥舞到了极限,狠狠劈下。
只一击,便将这软肉砍成两段。
较短的一截掉落在地,不住的抽动,直至完全停歇。
李长青握紧灵石剑,全神贯注的看向半空。
一人一肉隔空对峙,空气几乎要凝滞。
不久后,待外界几乎没有了声响,他才倒着走出大树。
此时,妖兽死的死,离开的离开。
周遭只剩了小猫两三只还在不停挣扎。
确定安全后,他猛然回身,将灵火附着在了剑上。
孕势,起。
寒光闪过,大树几乎被横着劈断,只剩一点黏连着。
“若是不出意外,这树在两三天之后就会完全断掉”
之所以现在不完全劈断的原因,是不想大树倒下的动静吸引可能会存在的妖兽。
而只要速度够快,剑劈大树的声音就不会大。
转了两圈,确认无误后。
李长青才施施然的对照地图,向众人追去。
还需要宫师姐带进雾洞。
且隐于暗处,也方便查找可能的杀手,顺带剪除碍眼的存在。
前方数里开外,河流和树林环绕的浅湾处。
“该死,怎么妖兽又追来了,不是都被那蠢头蠢脑的师弟吸引去了吗?”
刚又遭遇了一波妖兽的攻击,楚可怜不得已之下用了张珍稀的符篆,很是心疼。
连看着傻子为自己去死的喜悦,都消退了不少。
踏着烂泥又往前走了一大段,她感觉有点遭不住了:
“宫师姐,我们还有多远?”
“快了,也就不到三十里路了”
心下稍定,楚可怜视线转动,在虚胜补的身上不自觉的停留了几秒。
接着便向悲酥风靠近了些,暗想:
“这些人中,那对情侣、虚师兄...”
眨巴了两下眼睛,才接着想道:
“虚师兄、宫师姐都不是我能靠近的,能当挡箭牌的就只有悲酥风了”
“可惜没有时间培养感情,也不知该怎么让他主动为我去死”
“那铁塔般的师兄自打进入秘境后,就没说过话,很奇怪”
想到这,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开口:
“我总觉得很不对劲,既然我们都离据点不算很远了,按理说会遇到同门才对”
有人出声赞同:
“即使是想要龟缩,但为了据点的安全,也要出来稍微清理一下,免得被围攻”
“不是有句话说的吗?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宫邀月接好飞回的圆环,一脸沉静:
“我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只是不想说出来打击大家”
又有人开口,语含担忧:
“师姐,既然这据点不大对劲,那我们可不可以去下一个地方”
楚可怜向悲酥风的方向再靠了靠,急声驳斥道:
“这不是舍近求远?无论如何,总归要过去看看”
“再说,下一个据点离我们实在太远,都要到雾境的中层了”
“对吧,师姐”
宫邀月点了点头。
将数道符篆掷入地里,打算稍微阻拦一下妖兽的脚步。
众人在不祥预感的驱使下,纷纷加快了速度。
前方有人开路,李长青的速度快了不少。
没用太久就追上了众人,处在一个若即若离的位置。
听到他们的议论,心中哑然:
到了据点就以为能够高枕无忧?真是天真。
宗门既然让所有弟子进来,肯定是想探究这雾境的秘密。
他们确定能有人成功,但又不知道是谁。
所以在成功前,所有弟子都会被逼着往更深处去。
这是合理的推断。
据朱师姐透露的信息,除了宗主,没人知道自己那组里都有谁。
两三个时辰过后,一道飘扬的旗帜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他们内心振奋不已,只觉沉重的身体又重新焕发了力量。
在圣宗,旗帜是阵法还在开启的象征。
旗帜还完整,那就代表据点没有问题。
少顷,他们来到了离石头堡垒不远的地方。
有人正想上前敲击石门,被宫邀月拦了下来。
情侣中的一人点了点头。
她将手展开,掌中赫然是只纸鹤。
纸鹤用鸟喙梳理了身体片刻,振翅而起,飞进了堡垒。
短暂的时间过后,纸鹤飞回,给众人带来了一个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的信息。
据点内,空无一人。
众人后退不少距离,开始争论,但谁都无法说服谁。
渐渐的,他们分为了三派:
一是不管据点,直接赶往下一处地方。
二是进入据点,小心探查,若有异动,直接撤离。
三是如之前这般,让修为最低的一位进入其中,待他安全返回后,大家再进去。
也有人一直没发表意见。
宫邀月没参与其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她下达了命令。
接令后,名为镇恶的铁塔男子不发一语。
只是迈着坚实的步伐上前,作势要推开石门。
众人手中各握有疾行符,做好了准备。
“喝”
如鼓槌般的大喝声向四周冲击的同时,镇恶全身的肌肉瞬间贲起。
上衣破裂,露出了一道蜈蚣般的狰狞伤疤。
远处,李长青眼神一凝,心中有了猜测:
“这伤疤”
“该不会他就是铜尸吧”
在他思考的间隙,石门被缓缓推开。
宫邀月带领众人,小心的进入了其中。
他们聚在一起,不打算分头行事,好互相照应。
大致的查找过后,他们发现。
据点内只留下了大片大片的干涸血迹,以及还带有余温的茶具。
其它的,不说残肢碎块,就连稍微值钱的物品都被搬了个精光。
一张最低级的火符都没给他们留下,连茶渣都不见了踪迹。
而法阵,正处于打开的状态,可却失去了作用。
“师姐,你们快过来看”
被这声熟悉的慌乱喊叫惊动,正在大堂中商议的众人纷纷前去查看。
只见旗杆上竖着刻了几个大字,入木三分。
【万物寂灭对此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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