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客,不该被定义。
虽然他们人憎狗嫌,头比谁都铁,嘴比谁都硬,和旁人对个眼都能被嘲讽。
与人为敌,更是打完了小的来老的,专做绝户的买卖。
但他们往往能站到世界的顶点。
即使中途而亡,也能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天道是世界的主人,而他们,在天道之外。
“天不生我朱颜辞,神州万古如长夜”
“好”
看着站在武台上,俨然孔雀开屏的刑堂师姐。
李长青熟练地拍打手掌,率先叫好。
在他的带动下,周遭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甚至有那浑水摸鱼的貌美女修,想趁这个机会来台上上演一出“师姐你好香”的戏码。
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戏台上的将军正欲多享受享受。
一道清亮的声音压过了场内的嘈杂声。
“再来一个”
在围观群众的起哄下,那刑堂师姐支吾半天,急得满头大汗。
正欲寻那让她难堪的声音。
早有预料的李长青已经闪进了人堆里。
这站在台上的师姐就那么点墨水。
自觉又做了件大好事,李长青一路哼着小曲,迎着深秋的雨势。
在时隔半个月后回到了灵木峰旁属于自己的小院。
直到站在了小楼的二层,他才如梦初醒,想起自己有件事没做。
“糟了,怎么又忘记用道眼观察师姐了”
他与那师姐算是有缘,两人虽分数不同的宗脉,身份也差上许多。
但他总能在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单方面遇见对方。
但那时,他要不就是想把道眼这每天一次的机会,保留得尽量晚些。
以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要不就如今天这般,有乐子可看。
“不对劲”
李长青的思绪刚开始发散,突觉天旋地转,后背重重砸在躺椅上。
一副如仙子落凡尘的脸庞闯进了他的视野,让他下意识的抓紧了扶手的边缘。
“慢点...唔”
窗外的雨势渐大,终成雨幕。
虽是隔着这厚实的帘幕,但隐约间,能听到些沉重的人声。
与外界不同,此时的卧室内,先是和风细雨,接着风雨大作。
最后雨散云收。
李长青瘫软在躺椅上,神色颇为复杂。
其中既有尽兴,但也有小小遗憾。
作为坐骑,未能翻身做主。
而更多的,是各种难言的意味。
良久后,待呼吸完全平复,他开始检视自身。
【姓名:李长青】
【年龄:十八】
【体质:元阳泄体】
【修为:气海境初期】
【功法:长春功、无始修炼法】
【神通:承天道眼】
【状态:体质封印中,仅余一丝缝隙,可导气于外】
【元阳泄体:万年一出的绝世圣体,天地一点纯阳所化,不止于修炼一途,对敌、锻器、炼丹、培植灵草等也能有诸多妙用,尤其是对他人的破镜、疗伤之用,堪称天下最顶级的灵丹】
可这铺满他视野的状态栏,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喜悦。
“哪怕进境了,状态也没有变化,我该怎么摆脱那女尊...四年了”
“真要走投无路,我就把自己当做人丹,献给宗门”
李长青只觉自己的呼吸又沉重了些。
欢愉的滋味虽蚀骨销魂,但作为身怀重宝的虾米,若要求取长生。
就必须要摆脱这来路、目的皆不明的存在。
尤其是在这圣宗里。
不过现在还不到悲观的时候。
身上好滑腻,交织缠绵的气味愈发浓郁了。
先换掉湿透的残破衣裤,观察小院旁的院落有没有什么变化,再回来巩固修为。
想到这里,李长青用力挺身而起。
咔嚓!
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声,他的身体弓成了真正的虾米。
原地躺了好一阵后,李长青洗净自身,换好衣裳。
强忍着发软的身体,来到了隔壁的院落内。
此时骤雨已然停歇,入目之处,是一座两进的道观。
青石灰瓦、柳影摇曳,一派静谧、悠然之景。
李长青只觉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心中一动,玄黄之气自腹中升起,化为文字烙印在了脑海里。
神通,承天道眼。
【供奉无名氏的干净道观:分为前院、主院和大殿,殿内为一尊塑像,非金非木、非石非玉,其双眼虽失,但窝中有手,手中有眼,一副手眼通天之像,已从中获取神通】
似乎是有了预料,李长青脸色平静。
他绷直身体,点燃手中价值不菲的长明烛,郑重的在塑像前拜了拜。
这座无名道观已多年无人供奉,直到他的到来。
“也不知道哪里还有类似的建筑”
在烛火的映衬下,李长青的眼神幽深了起来。
......
当两轮大日从天际完全苏醒,李长青就着拌菜喝完肉粥,刚要巡视药园。
突然,木门被重重踢开,数名身穿黑衣的刑堂弟子鱼贯而入。
他们神情肃然、目光冷厉,如同择人而噬的猛虎,不断打量着此间主人的每一个部位。
感受着如针刺般的道道目光,李长青虽然满脑子疑惑,但内心还是下意识的感叹道:
“若不是偶然窥见过其他刑堂弟子聚众乱舞的模样,我就信了”
这群人中,领头的正是他的老熟人,刑堂真传朱颜辞。
她将手中铸有圣火的铁令举起,不断下达命令。
“是我窥视那些人的事情暴露了,所以上门抓人?不至于吧”
“还是那场骗局的原因?”
心中虽翻起波浪,李长青还是拱手行礼,面色保持平静:
“师姐,我这是犯了什么事?”
刑堂,在门中专掌刑罚之任。
与执掌传法的法堂、执掌征战的战堂,并列为宗门的梁柱。
不只在内,在外也有赫赫威名。
若有门人叛逃,即使追逐万里也要将其生擒。
若无法生擒,也要以雷霆手段将其灭杀。
从这,便可看出刑堂的强横。
朱颜辞面色冷然,没有回话。
“师姐,您看,这是被害人的储物袋”
她接过一旁带有尘土的赃物,破开禁制后,点了点头。
“药堂弟子李长青,你因涉嫌杀害丹堂外门弟子,将由我们执行缉捕”
李长青只觉荒谬,不由得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辩解。
左右便有两支带有倒刺的飞索射出,将他牢牢缠绕。
这是刑堂专有的法器,越反抗,越会扎进肉里。
李长青疼得面皮一抽,心念急转。
反抗不是明智的选择,除了招来一顿毒打。
只一个储物袋便不由分说将我缉捕。
可我这小院就像那勾栏娼人,从没设防过。
归根结底,平日里自己还是表现得太过普通了。
换做有天资、有背景的弟子,他们会如此吗?
明白了这一点,李长青放弃了反抗。
在路过朱颜辞时,不小心倒向了对方。
下一刻,腹部就糟了两拳,吐出不少血水。
眉心却一片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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