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卡拉姆部落

  随后的三天时间里,李林杨的行军速度甚至比自己步行还慢。五匹马让李林杨的负重大幅下降,但是猪脚仅仅是会骑马,不会伺候牲口。五匹马看似财富,但却实实在在的拖累了李林杨的行程。

  而且,马儿对野兽的吸引力比人要大,为了躲避几乎随处可见的野兽,李林杨只能躲着兽群。大部分时间都被消耗在躲避兽群上,因此,行军速度很慢。

  图盖拉河到了!图盖拉河标志性的大瀑布也到了!

  图盖拉瀑布非常壮观!

  图盖拉河水量丰沛,哪怕是旱季也相当可观。大河在崇山峻岭中冲刷出一道河谷,河谷两岸星星点点的有土著村庄,根据李林杨所知,此处的居民应当是祖鲁人。

  从穿越开始算,九天时间,直线距离李林杨仅仅走了三十公里!完成了预计行程的十分之一。

  第十天,李林杨遇到第一个黑人部落,其实应当说是一个小村庄。在经过仔细观察之后,李林杨决定谨慎接触一下。

  接触是必须的,原始的道路就在河谷之中,村庄绝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一个,前途还有许多,早晚都得接触!

  李林杨做好了心理建设,勇敢的走了过去!但让李林杨意想不到,他刚刚接近村庄,上百的祖鲁人携家带口,就开始向远处的山野逃窜。

  一个人,五匹马,吓得上百人逃跑!

  “我能说,我是携带友谊而来吗?”

  祖鲁语该怎么说来着?李林杨会几句祖鲁语,但都不是正常交流所用的语言。学外语最容易学坏的,懂的都懂。

  祖鲁人在恐惧,李林杨其实也在怕怕,谁知道小黑竟然是这种反应。

  没有停留,仓皇通过村庄,平安无事。

  当李林杨通过第二个村庄,发生的事情几乎和此前如出一辙。

  李林杨此刻,不是觉得好笑,而是恐怖、恐惧、内心发寒!

  如果不是白人对这些土著做了某些残忍到极致的事情,祖鲁人不至于害怕外人到如此程度。

  恐惧的另一面,其实就是仇恨!

  祖鲁人如果把仇恨撒在自个儿头上,李林杨不敢想,太恐怖了!

  趁着天色尚早,李林杨当机立断离开大道(其实还是曲曲弯弯的土石路),他觉得自己的反应速度都已经慢了!

  当晚,李林杨安营扎寨,比起前几天要上心几倍。绝对的进可攻,退可守,撤退有路线,甚至连掩体都准备了三个。但实际上他也明白:如果祖鲁人足够多,这些准备都用处不大。

  谢天谢地,一夜除了野兽叫嚎,没有其他意外发生。一大早李林杨就开始做饭,天刚刚放亮,他已经吃饱喝足。

  整理好马匹,他准备动身,却发现:走是走不掉的!

  四面八方全是人,山梁上河边,原野!

  语言不通,无法交流。

  几枝枪虽然厉害,但哪怕一个子弹干掉一个,最终自己还是会被干掉。

  这可比前几天的危机还要危机!

  当时一对五,李林杨凭借能连发的手枪还有那么点信心取得胜利。但现在一对几百甚至几千,别说黑火药步枪,就是机枪怕也难以取胜。

  李林杨绝对不愿意和小黑们发生冲突。关键是:没有任何利益的冲突,要是死在这里,实在是太特么冤枉了,比窦娥都冤!

  远处的小黑们在干什么?

  李林杨疑惑不已,是在跳舞还是唱歌?

  唱歌跳舞都很好,你挥舞着短矛和盾牌干什么啊?

  李林杨都快急疯了,这仗不能打,没有理由打,却不得不得不打,最终的结局--会好惨。

  听不懂小黑们在唱什么,曲调并不激昂,也不雄壮,反倒有些凄凉。凄凉中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压力。语调或者说气氛,让李林杨感觉仿佛战前动员!

  脑子疯狂旋转,他希望这不是他脑补,但,压力实实在在,让李林杨汗出如浆。

  唱歌,对唱歌!

  佛家有“灵光一闪”之说(是佛家说的吗?不管了),李林杨现在是“福至心灵、心至慧生”。

  黑哥黑妹全是舞蹈家,全是歌唱家。浑身如同装弹簧,嗓子如同抹了油。和黑哥黑妹接触的多了,李林杨不免也学了几首歌曲。饶舌音乐,乃是小黑们的最爱,只是李林杨对此敬谢不敏。故此李林杨所学的几首歌曲,数来数去只有两三首祖鲁语歌曲,事实上,能完全唱下来的,只有一首歌词最最简单的,曲调也非常有节奏的《向前走》。李林杨开始敲锅伴奏,扯开喉咙高歌。

  “五十度酒,我俩都砸吧。。。。。”(谐音)

  “五十度酒,我俩都砸吧。。。。。”

  “哎嘿。。。”

  “意思亚玛蒂的。。。”

  “艾拉。。”

  刚刚唱了一遍,李林杨敏锐的发现,围困他的祖鲁人开始“困惑”?

  老兄,其实我也困惑啊,歌词大意我知道,但具体什么意思我真不完全懂。

  李林杨边唱边舞,唱的是口干舌燥,舞的是浑身冒汗。

  为了让祖鲁人看清自己和白人的不同,他一边唱一边脱掉了外套。

  不能再脱了啊。再脱就光了!

  有效!

  不仅有效,而且有大效:祖鲁人越逼越近,但明显开始摇摆舞蹈。黑哥们对歌舞缺少抵抗力,此言不虚!

  距离大约二十米,祖鲁人终于不再逼近。或许是看出来了李林杨表达的善意,一个头戴圆箍(类似铁环,材质应当是羚羊角)手持一柄短矛的中年老黑(胡子很长),应当是酋长之类的,李林杨估计-----走了过来。

  咋办呢?

  全世界,人性是共通的。

  李林杨牵过一匹马,恭谨的把马缰绳递给了中年老黑。

  祖鲁人有习俗,他们认为注视地位高的人的眼睛是无礼的象征,一般是避免眼神接触的。祖鲁人通常用右手传递物品,同时左手支撑在右胳膊肘上,表示没有藏武器。李林杨严格的遵守了这些习俗。

  礼貌加上送礼大招一出,果然有效。

  酋长老黑龇牙咧嘴,虽然还是恐怖(这家伙长得太丑了),但那总算是笑容。

  李林杨开始边说边比划:我只是路过,是朋友,没有恶意,要往海边走。

  酋长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伸手去摸李林杨的脸。李林杨那个膈应,但他没有轻举妄动。

  幸亏酋长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要不然李林杨会怀疑这位有什么不良嗜好。

  酋长意义不明的向后面叫了几声,然后伸出右手来。

  看到酋长左手也握在自己的右手手腕,李林杨知道这是握手的意思,赶紧也照做。

  祖鲁人握手,那是真握手,比掰手腕还要用力,越用力,就是越尊重,所以握手要下死力气。而且,握手不仅仅是握手,还有较量的意味,甚至在二十一世纪和祖鲁小黑握手十次有九次都是较量。

  对此,李林杨领教过多次。别看小黑体格都很强,但长期在船厂或者船上工作的李林杨手劲绝对不小,握手礼想让李林杨屈服的小黑,不多。

  大胡子酋长先发力,李林杨也跟着发力,两人明明都疼的要叫,但却都满面笑容,呵呵呵的笑。

  酋长明显是高手,但李林杨也晓得这种握手礼的几点奥妙,双方僵持足足一刻钟,周围小黑们欢呼雀跃。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

  酋长名字很长,但叫卡拉姆酋长,图盖拉河谷的小黑们都知道,只有这么一位。

  李林杨也自我介绍:林恩。比划了半天,还扯了扯酋长身上的狮子皮,好容易让酋长理解了含义乃是“狮子”!

  临别,卡拉姆酋长很是热情的用手势甚至图画,告诉李林杨:前面有坏人,打枪的白人杀人的白人。

  对待善意,要回报以更大的善意!

  看包括酋长在内的祖鲁人都只是一小块皮毛保暖,李林杨把马背上多余的四套被褥也一并送出。当然,这是为了给马减轻负担,话说几匹马差不多已经快断粮了。

  在南非两年多,李林杨有一个非常深刻的认识:小黑们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智商也不高,但是小黑的“生活商”,或者说生存智慧却非常高。

  善意,卡拉姆酋长看懂了,接受了,并且给出了回报:一柄类似中国古代金瓜武士手里的那种“金瓜”,一根两尺多长的木柄,顶端有一个比网球稍大的木球。

  据李林杨的一点知识,这玩意功能类似“权杖”,酋长竟然送了自己一柄。在卡拉姆酋长的比比划划中,李林杨大致理解:拿出这柄权杖,前面三个或者四个祖鲁小部落会友善放行。

  傍晚安营之后,李林杨用石头把玉米砸碎,让四匹马饱餐一顿。

  学到一点冷知识:不管是生土豆还是熟土豆,马都不爱吃。当然,也可能是他喂养方法不对。

  又累又困的李林杨,盘子还在手中,就已经呼呼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被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

  “平头妹!”

  李林杨惊喜非常,这都三四天了,差不多有四十公里距离,“平头妹”竟然跟了过来!

  这还是蜜獾吗,难道穿越之后品种变异?再变异也不能变成狗吧。

  今天没有肉食,只有烤土豆,没想到“平头妹”倒是吃的香甜。

  明天还不知道会迎来什么意外,养精蓄锐是必须的。李林杨逗弄一会儿“平头妹”点起篝火,早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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