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摘,她在吃。
两人分工合作,好不惬意。
见这一个枝条上成熟的果子已经被摘的差不多了,宁建国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他摘的这些果子,李燕玲也只吃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全放在背篓里,怕把果子给挤压坏了,李燕玲还扯了些杂草给铺在背篓底部。
“这里摘不到了,我们去下面摘。”
从石头上够得着的摘完,宁建国转移阵地,从下面溪流那里摘。
两人绕了一圈,从溪流里边的石头上走过,前去那几棵羊奶子树下。
溪流中的几块石头是人为刻意放的,从这里有一条小路上去,对面山头是队里的茶山。
以前是茶山,那时候采了茶卖给供销社,不过价钱不太好,但那时候是集体,价钱不好也一样要采茶。
分地了,这片茶山就给分成了好几块,分给了不同人家。
现在也没人来采茶,采了制成茶卖给供销社划不来,顶多采回去自己喝。
上一世,宁建国他家就在这里有五分的地,真的像鸡肋一般,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挨着林子,啥也种不了,种茶也没效益,干脆全部挖了,给种上金银花,只留三棵茶树自己采了喝。
想到这里,现在他家的地已经全部分到下面去了,半山腰的,就只有七分自留地,地里头一株茶树都没有,干脆待会儿去挖两棵茶树回去种上,这样以后就不缺茶喝。
现在远远看过去,那片茶林已经被挖了不少,分到这里的人也不想继续种茶了,他正好带两株回去。
别看这玩意现在没人要,地荒废在那里也没人管,茶叶也不去采。
但是你要去人家地里采茶就是不行。
这个就和荒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是一个道理。
他也不想为了一点茶叶还要去求人说好话,干脆趁着他们不要的时候挖几棵回去。
于是宁建国转头对李燕玲说道:“等下我们摘完果子上去茶山那里挖两棵茶树回去栽着,怎么样,还走得动不?”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我们不是没带锄头吗,怎么挖。”
“茶山那里好像有人在那里干活,估计在挖茶树,不过这里水流声太大了,我们听不清。”
在过来的时候,宁建国隐约看到上方有人影闪动,不过那时候注意力没在那里,也不是很确定。
“那行,我们摘完果子去看看,要是上面有人的话,我们就去,没人的话就回去,你一把柴刀也不好挖。”
宁建国点点头,确实,要是没人的话还真懒得去跑一趟,不好挖倒是其次的,不告而取是为窃,不管别人要还是不要。
让李燕玲就待在这,他去摘果子,这里的石块经常有人走,还没啥事,溪中那些没人走的石块上可是长满了青苔,滑的很。
他可不敢让李燕玲跟着去,万一绊一跤就坏事了。
提着背篓,他也是小心翼翼的从石头上踩过,每一步都是要踩踏实了才敢迈下一步。
虽然现在天气已经回暖,可溪水还是冰冷的,要是给掉里头,那滋味也不太好受。
来到树下,他伸手刚好够得着,这样摘起来可比刚刚轻松多了,早知道刚刚就应该直接来这摘。
摘了大概三斤多点的样子就没再继续了,这玩意虽然好吃,但也不宜多吃。
以后想吃了再来摘就是了,还有好多还没成熟,接下来两个月,这玩意很多地方都有。
估计再往后一点,也不想再吃这玩意了,有更多更好吃的野果会陆陆续续成熟,比如:三月泡,树莓,覆盆子,樱桃等。
那时候选择更多,这种又酸又涩的羊奶子就不是第一选择。
摘完回来,他选了一枝条他认为最好的递给李燕玲:“吃完这把就不准吃了,晚上回去吃完饭再吃,一次不要吃太多。”
李燕玲接过后也是连声应好,她就是馋这个酸甜味,真的吃的话,倒也吃不了太多。
两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爬坡去上头的茶山,而是在溪边地里的坎上找起菌子来。
他记得这个地方一直是有出羊肚菌的,一般藏在土坎的草丛里,而且个头很大,不过数量方面没多少,和林子边上比不了。
宁建国在草丛中搜寻,每个地方都不错过。
很快,他就找到了几朵黑色的羊肚菌,个头还可以,勉强够得上一等品。
换做其他时间,宁建国是不敢这样扒开草丛找东西的,这种山里的溪流边上,是五步蛇最喜欢待的地方。
这种蛇伪装的和枯枝落叶极像,要是靠近它了还没注意到,很容易上当。
现在没关系,还是早春,各种蛇类还在土里头冬眠,还得再等一两个月才会出来。
等它们出来了,到底谁更厉害还两说,镇上就有个蛇厂,蛇厂不仅养蛇,还收蛇,各种蛇类都收,价格还不低。
要是有人抓到了蛇,送去蛇厂,它们最终目的地就是羊城的餐桌。
八块钱一斤的价格,让不少人心动不已,有人尝到甜头后,还有人专门进山抓蛇,后来他们这里还有两个人专门以捕蛇为生。
沿着溪流两边搜寻了一番,收获还不错,算上来时挖的野葱和野韭菜,刚刚摘的羊奶子一起,有个半背篓。
他算了下自己捡到的菌子数量,估计有个一斤多点,这里的菌子大,要不了多少就有一斤。
没有让李燕玲跟着一起捡,这里的地势比较险峻,每个土坎都挺高的,宁建国找的时候,都要抓着土坎上的杂草。
把那些平缓一些的地方搜寻一遍,确认了茶山有人干活后,宁建国就叫上李燕玲朝着茶山那里去,那些陡峭的地方就不去了,没必要冒这个险。
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危险的地方,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不能再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再高的树都敢爬,再陡的峭壁都敢攀。
他现在回想起来都后怕,自己小时候真的是飞檐走壁,几米高的田坎说跳就跳,而且从没出过事,好好活下来了,也算是命大。
上坡的路本就难走,这个地方经常有人来这边砍柴,像这种陡峭的地方,柴火都是顺着路滑溜下去的。
所以路上是没有明显的台阶的,全部都是柴火溜下去的划痕,只有隔不远挖出一些凹陷的地方,供上山下山的人落脚。
也就是今天没下雨,要是下雨他自己都不敢走,更别提带着怀着崽的李燕玲来走。
下雨天这条路滑溜溜的,一个不小心就像柴火一样,顺着这条道溜下去了。
爬了半天,两人来到半山腰上的一个水渠边上,这个水渠是隔壁村从刚刚那条溪水引过去的,从这片林子穿过去,浇灌那边山头底下的大片梯田。
等下他们回去,就沿着这条水渠往源头那里走,过了那条小溪翻过一个山岭再下坡就到家。
到了这里,离茶山就近在咫尺了,水渠上头的就是成片成片的茶叶树,有三十多亩的样子。
现在望去,这片茶林已经被挖了一半多,挖出来的茶树成堆成堆的堆在一起,准备到时候拉回去当柴火烧。
真的是可惜了,以前花了那么大代价才开辟的这片茶林,正是出茶的时候,现在全给挖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这里的茶叶不出名,根本带不来啥经济效益,分地分到这里的人也只能给挖了种点别的药材啥的。
这样再少也能有份收益,总比忙活大半个月,辛辛苦苦制好茶,卖的价钱还不如进山挖几天药材要强。
见是队里的一户人家在这干活,宁建国两口子便上前去打招呼。
说明来意以后,人家也是很痛快的直接把锄头给他,让他看上哪棵挖哪棵。
反正都是挖出来当柴火,现在还能落个小人情,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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