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宁母就喊准备吃饭了。
两姐妹相互依靠坐在凳子上睡得还挺香的,宁母刚刚喊那一声还没有叫醒她们。
李燕玲正打算叫醒她俩,被宁建国一个“嘘”的动作给阻止了。
不知他从哪里扯了根枯萎的杂草,悄咪咪来到两人跟前蹲下,在青云脸上轻轻的转动着。
李燕玲看到自己丈夫的动作也是哭笑不得,今天累一天了,还有心思玩,长这么大了还和个小孩子一样。
青云被杂草扫在脸上,觉得一阵瘙痒,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挠痒痒。
见青云没醒,宁建国继续。
在她手没挠到的地方继续轻轻扫动,这下青云动作的幅度加大,开始挥舞手臂了,估计她以为是有苍蝇在她脸上爬。
还不醒,他加大力度,从脸部转移到了耳朵,脖子这个敏感的地方。
这下子瘙痒加剧,青云终于被他弄醒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青云并没睁开眼看他,而是咧开大嘴嘴就哭了起来。
小孩子睡觉的梦虫还是很重的,打扰了她睡觉,哭出来才是正常情况。
就算宁建国没有挠她痒痒,直接把她叫醒,大概率也是这个情况。
青云这嚎啕一嗓子让宁建国有些措不及防,只得赶紧把妹妹抱了起来哄了两下:“青云不哭了,吃饭了。”
抽泣了几声,青云的声音变小了,见哥哥抱着自己:“哥哥,要吃饭了吗?”
还好还好,看来青云刚刚还只是浅浅睡了一下,还记得今晚还没有吃饭。
“是的,妈已经炒好菜了,就等着吃饭了,今天还炒了肉吃哦,赶紧去洗个脸吃饭。”
“有肉吃吗?哥哥你不要骗我。”青云听到有肉吃,也是清醒了不少,动了几下表示要下来,她要自己去看看,哥哥老是骗她。
宁建国脸色一黑,赶紧把青云放了来下,骗了她几次后,到现在都一直记得,看来挽回形象的道路任重道远。
在一旁全程观看的李燕玲此时也是哭笑不得,看来自家丈夫有不少黑历史,到时候得好好问下紫云。
一旁的紫云在青云哭的时候就已经被吵醒了,不过她现在还有点小迷糊,见青云被哥哥抱着她就没管了,自己进了灶屋打水洗脸。
洗过脸后,两姐妹精神不少,立马就坐在桌子前等吃饭。
等宁母将菜端上桌的时候,大家都迫不及待开动了。
干了一天活,又弄到这个时候才吃饭,大家都不再说啥,现在抓紧时间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务。
往后的几天时间里,众人都在回水湾那里辛苦劳作。
赚钱的路子还是传的很快的。
自那天一群人挑着担子前往供销社售卖草根之后,就传开了,不少人都动了心思。
有一些地分的不好的,长满了茅草的,也尝试着去挖草根,反正都是无本买卖,无非就是多花点力气的事情。
可他们不曾想,草根也不是那么好挖的。
尤其是土层深厚的地方,草根虽然长得壮硕,品质也好,但就是太难挖了。
得把整个地翻过来才行,根本不像回水湾那里,土层浅,一翻就是一大片。
也不乏有狠人,觉得既然开了这个头,再难搞也要凑够那五百斤,自己地里没有,林子边的茅草到处都是。
哪怕自己凑不够,看到别家有去挖的,合在一起去卖也行,到时候按斤数分钱就行。
动了自己去挖的心思的人也只是少数,更多的人是酸。
当初分地的时候咋没想到,这玩意还能卖钱。
不知道他家走了什么狗屎运,没人要草都能给榨出油来。
就不乏有人在他们挑着去卖的时候说风凉话。
甚至还有人跑去公社里找书记说,那地里的草根应该是公家的财产,虽然地是分出去,但是地下的这些东西要充公才行,不充公也应该谁都可以去挖才对。
一开始,书记也不了解具体情况,待他知道了以后,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有些人,真就就见不得别人半点好。
现在这里四个村还归属于一个大生产队,书记李建明同宁建国是一个村,也是同一个小的生产队的。
是他们生产队队长李降龙的亲伯伯。
当初刘桂林他家出事,对他一家的安排就是李建明拍板定下来的。
这次他得知宁建国有带着刘桂林一起挣钱,就知道某些人为啥会犯红眼病了。
打发了那些人,李建明就没去管这事了,在自家地里,又是出售给供销社,合理合法,又带着自己的亲人和几个遗孤一起挣钱,法、理、情,样样都占。
别人眼红也没法。
可别人归别人,自家人就不一样了。
在宁大伯和宁二伯得知消息后,当天晚上就找了过来。
要求宁父带着他们两家一起挣钱,并要把刘桂林踢出去,他一个外人,凭什么来他宁家的地上挣本属于宁家的钱。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他家的地上开挖呢。
以宁建国的尿性,你顺着我来好好说话还有的商量,一上来就颐指气使,你以为搁你家呢,要不是看在你还是长辈的份上,不拿扁担给你打出去就算好的了。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没过多久,村里就传出了宁建国胳膊肘往外拐,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名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传出来。
宁父还想去找宁大伯,宁二伯理论,结果还没出门就被宁母给拦住。
还是之前分田后就说过的那句话,你没证据,就算有证据,你听到人亲口说出来又能怎样。
宁建国还安慰宁父,这都不算啥,还只是吃里扒外,忘恩负义,还好没被人说成数典忘祖。
宁父听宁建国这样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自己儿子,总算是像个人样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外面风言风语好像对他没啥影响,换做以前估计拦着的就是他,而不是自己。
忧的是自己六兄弟,以前一直是相互扶持,这才得以各个兄弟都成家立业,最小的那个甚至都已经走出了这大山沟沟,当上一个县办大工厂的书记。
咋现在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就翻脸不认人了,而且各自的子女也互相不对付,甚至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迹象。
这也是正常现象,人都是利己的,就算亲兄弟也不例外。
兄弟再亲,也抵不过成天睡在一起的伴侣,抵不过亲儿子。
自古以来,亲兄弟反目成仇的还少吗。
这时,宁父也理解了宁建国为啥想搬走了。
对于他来说,是亲兄弟,但是对于宁建国来说,那就是堂兄弟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关系处得来还好,处不来还不如邻居。
亲戚关系就是这样,不来往不行,经常来往也不行。
远香近臭。
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其实都在宁建国的预料之中。
这也是为啥他要分到下面出去的原因。
在家族里,有宁三伯和宁五叔顶着,合着这钱只能你老大老二能挣,他们就不配?
对外,有刘桂林顶着,谁敢说宁建国不该带刘桂林挣这钱,不带他难道还带你吗,脸呢。
也是他们自家人敢多嘴两句。
现在这情况,宁建国是乐意见到的。
现在算是和大伯,二伯他们两家正式撕破脸,虽说不至于连个亲戚都不认,但这样至少可以少来往些。
现在的人边界感普遍不强,仗着自己亲戚和长辈的身份,指手画脚的事情多得很。
一副我是过来人,又是你长辈,难道还会害了你不成?
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你好。
换做以前,可能宁建国还不懂这些,现在他只想说一句:“哪凉快哪待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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