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府郊野之外,一处小山岗之后,吴用急切等待着。
这里是吴用头前就选定的地点,事成也好,事败也罢,众人若散,就到此处再来汇合,吴用当真前前后后都有谋划。
阮家兄弟此时倒是跟在吴用左右。
只待等得两刻,杜迁宋万也带人来汇合。
又等一刻,终于是把董平等来了,董平臂膀之上,早已鲜血一片,直到奔到此处见得众人,才稍稍心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便也有人送水来与他喝,只待一口水喝罢,董平看了看自己右手臂膀,一根羽箭贯通其中。
他左手抓紧箭矢,正要用力一拔,稍稍使劲,便是一番龇牙咧嘴,好似浑身无力一般,便是再一咬牙,紧紧抓住箭矢,奋力一拔,一声惨叫就出。
只看董平额头汗水如涌,浑身颤抖不已,左右有人上来与他包扎止血。
吴用环看左右,只看一个个狼狈不堪,叹气开口:“此番,是中计了!”
董平转头来问:“学究,只是那苏武侥幸,有人来援他罢了。”
吴用叹着气,摇着头:“中计了中计了,头前着实小觑了那苏武,他定然不是一般人物,我如此小心谨慎,如此前后谋划,还是中了他的圈套,还折了林教头。若不是提前谋划得当,只怕咱们此番都要折在其中……”
众人也皆是低头,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董平满心只有愤恨,却道:“学究,那苏武一个县里都头,能有几分智计……”
“董将军已然连连落败,败得如此仓惶在逃,竟是还敢小觑他?”吴用摇着头,觉得董平这人,交流不了。
董平只是恨恨说道:“誓报此仇,誓报此仇!”
“走吧,按照原定路线,赶紧回寨子里去,再作从长计议!”吴用已然左右招手,示意众人起身,莫要拖沓。
此时,那东平府去郓城县的官道之上,一二百匹马跑得烟尘漫天。
此番要让梁山之人彻底丧几分胆气,更要把苏武的大名,在这山东地面彻底立起来。
东平府,知府衙门里。
知府程万里看着衙门院内摆放的五具尸体,便是哈哈笑起:“真成了,又杀数贼,苏将军当真不错!”
众多官吏便也来贺。
“相公,往后有苏将军在东平府,贼寇之乱,必是手到擒来!”
“是啊,那梁山之贼,朝廷震怒,头前董平尸位素餐,只以为他是惧怕贼寇不敢施为,没想到他本就与贼寇是一伙的,如今有了苏将军敢作敢为,连连擒贼杀贼立功,相公之福也!”
程万里点着头:“便是本府有识人之明!”
“正是相公慧眼识珠!”
“是啊是啊,相公知人善用,不过匆匆见得一面,相公就能看出那苏将军不同凡响。更是相公定计前后,扫灭董平,还我东平府朗朗乾坤……”
程万里今日,当真是开怀不已,上任已然有一段时间了,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好听的话语。
头前还有那小吏心中腹诽过,只以为这位知府是个无用之辈,那董平在府衙里横行霸道,知府相公只躲在后衙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此时才知,知府相公才是高人,原来那叫做卧薪尝胆,叫做示敌以弱,叫做一鸣惊人。
受得众人一番阿谀,知府相公大袖一甩,转身而去,走起路来,那是昂首挺胸,龙行虎步……
众人自是拱手相送。
到得后衙,乖女早早等在书房之中。
只待父亲一来,乖女起身笑着就说:“父亲,如何?那贼人尸首可是当真?”
“当真当真!”知府相公连连点头,又说:“你没事就好啊……”
乖女扬着头:“父亲,兴许啊……倒也不是兴许了,父亲晋身之资,定然就在那苏武身上了。”
知府相公点着头:“我看也是,这贼寇之事,兴许真能在他手中平复。”
“父亲……”乖女扬着脸。
“嗯?”知府相公没有会意到。
“父亲!”乖女再扬脸。
“哦哦……乖女,生你不比生个男儿差!若是此番升迁回去,那东华门外的乘龙快婿,定然给你捉个最好的来!”
知府相公立马就夸。
“父亲,其实……我觉得,即便升迁,还是不回京的好。”乖女想得很多。
“啊?不回京?哪个人外放为官,不是为了升迁回京?不回京有什么好?东京城何等风雅之地,回京才叫过日子,那日子哪里是州府可比?这东平府里,便是寻个曲子来听,也是呕哑嘲哳难以入耳……”
“父亲,男儿心中,难道不都是愿意建功立业的吗?”乖女来问。
“为父这不就是已经在建功立业吗?”
乖女摇着头:“这才几分功业?父亲,若是当真建得大功业再回京,入那天子堂前听封受赏,那才真是不枉此生!”
程万里听着,也点头,却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乖女,你还小,小时候读的书啊,那只是书里说的故事,哪里有那么多大功业?回京好,回京好啊……也不用这般担惊受怕……”
乖女听来,只是摇头,无话再说,再看父亲,唉……想扶上墙去,一时竟也不知如何着手。
几个时辰之后,东平府与济州府交界之处,官道之旁,八百里水泊之畔。
一队快马轰轰隆隆而至,一间酒店正在迎来送往,如此大的动静,酒店里的小厮便也出门来看。
这处酒店过于有名,生意也好,只管在路上问得朱贵朱掌柜的酒店在何处,来往商旅,当真鲜少有人不知。
只是大多数普通人,并不知道这位朱掌柜竟是梁山的贼寇,专门负责梁山接待与情报之类的要事,只有一些真正在江湖上有门路的人,才会知晓一二。
偏偏苏武这个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门路的人,竟也知道此处。
就看快马而至,头前一个甲胄大汉勒马而止,翻身下马。
那小厮还往前去笑迎:“官爷,快请!”
只是那官爷并无话语,只管往酒店里进。
就看再下马几人,也往店里去,其他人竟是不下马,而是打马左右绕着酒店而去,立马就是合围之势。
那笑脸小厮,已然吓得魂不附体,定在当场,动也不动。
连带店里的旅客,也是一脸惊骇,只看那甲胄大汉进了店,便是立马起身左右去躲。
店后走出一人到大堂来,便是在问:“何事何事?”
那甲胄大汉抬眼一看,就问:“你就是朱贵?”
那人愣了愣,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快走!
“贼厮哪里走!”年轻武松一跃而去,就是七八步远。
(兄弟们,我也在急着上架,越等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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