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先生清清嗓子,似乎很随意问:“老7,监私处外勤车不错啊。”
一个“老”拉近了关系,又避免了直接称呼7964号这个代号的尴尬,因为从这个工具诞生那天开始就不可能有个正常的姓名。
但是,他是监私处的“人”。
地魄精,对于地府本就是特殊改造出的工具。非人非鬼。
正因为这种工具天生只能依附于地府,一旦想脱离便失去根本,所以可以捣些鬼,谋些私利,但背叛则万万不能,失去了地府庇佑,不会被三界承认。
7964号比谁都清楚像宫和邱或是其他什么势力只会是利用自己,不会真把他当回事。就像宫里的宦官,就是三公九卿、外省封疆大吏见了也要叫声“公公”,然后递上门包。但一旦失去宫里庇佑,到街上随便什么人都能一棒子打死,因为“公公”只不过是怪物而已。
7964号就是要利用自己这层身份,同样套取最大利益。地府就像万里长堤,最依附它的是千万个“7964号”,但是蛀的千疮百孔的也是千万个“7964号”。管他万里长堤,什么时候彻底被蛀空、冲垮。长堤好坏不该是阎罗王操心的事吗?
7964号现在该用心的是如何扯虎皮,做大旗,没有监私处这张虎皮,他连一个末流鬼差都不如。
看,宫先生其地位权势何止高出自己十倍?可是,依然为了顾及颜面要尊称一声“老7”。
这,就是7964号的体面。你宫先生再尊贵,就是拿着阎罗王的旨意,真到了下面,不还得客客气气,否则光是磨洋工,也够你喝一壶的。
罢官易,动吏难。这也是一种哲学。
7964号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舒服极了,虚荣心得到满足。
他同样清清嗓子,笑着说:“宫先生,您放心这监私处外勤车和俄系步兵战车,一个级别。车身那是做了伪装的铝合金装甲,您敲几下就明白了。足以抵御7.62毫米穿甲弹和12.7毫米子弹。一般的手榴弹更不在话下。”
“哦。厉害。”宫先生竖起大拇哥:“这玻璃也是镀膜,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保密性强。”
宫先生正琢磨着如何再吹捧几句,忽然听到口琴声。
竟然是欢快的《结婚进行曲》,这还没什么,口琴声并不很大,声音近得仿佛在耳畔。
宫先生瞬间双眼睁圆,唇角微微抽动。
“哎,哪来的口琴声”有人小声嘀咕。
“停车!马上停车!”宫先生这一声暴喝,惊得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停车!”两秒钟后,率先反应过来的7964号下令。
外勤车紧急刹车。
宫先生已经冷静下来,平静的说:“可能是勾家驹,勾家老三。”
“你说的是——勾氏三雄。”7964号声音明显发颤,有点怯生生。
“恐怕——是的。”宫先生苦笑。
“听闻勾家驹有表演型人格,杀人前要搞点仪式感。擅吹口琴。”7964号听到自己吞咽口水。
“不错。他是告诉我们,所有人同死亡有个约会。”宫先生仿佛在讲一个遥远的地方。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彘,彘死为蠹。
地魄精死,为空。什么也剩不下。
宫久其实是蛟,是广义上的龙,其实还离得很遥远。
邱不换,是地地道道的人。
邱不换向车窗外张望:“那是什么?”
大家一齐向外张望。
不知何时,周遭出现两排共8尊武士雕像,晶莹剔透得仿佛冰雕。
8尊武士雕像腰间挂着仿佛是玉制的洞箫。翠绿得好似能滴下水。
玉人何处教吹箫?
好家伙,这不伦不类的仪式感。
宫先生把心一横,对7964号说:“把车门打开,不管他是谁,有我在。你们只管去支援阿桂。”
“好。”7964号很干脆下令:“打开车门,宫先生自有办法。咱们原定计划不变。”
宫先生一个人下车,他贴近7964号低声说:“我封住他们半分钟,你们全速行驶,有多快开多快。”
他戴上了一枚特殊戒指。
时光之痣。
戒身几近透明,只有在完全背光情况下细端详,才能略微看到点点闪烁银光。
流畅双弧度造型,顶端镶嵌一颗时光贝珠。
设计灵感源于故宫,宁寿宫区乐寿堂前的日冕。
宫久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在空气中划动,是在凌空画符。
戒指被一圈符文笼罩,闪烁昏暗的黄光。
时光贝母脱离戒圈,虚空中划出一道火星,融化不见。
宫久已决心:拼死一搏。
心底有着忧伤,多少有点难过,说到底——勾三古四同样是为太子效劳,是自己人。
可是,现在却要拼个你死我活,这不是削弱龙宫力量吗?
自己死不足惜,切莫耽误太子大事。
宫久正正衣襟,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吼道:“你丫的,就是小贼。”
他本想多骂几句,转念一想:骂多了,还不是跌了龙宫体面。
要想使用时光之痣,必须已经开悟时空之道,能够引导时间流,否则就会落入一个陷阱:时空牢房。
当然不是指真的牢房,而是陷入某个时间片段中再难脱身,永远困住,脱离时间轨道,再无此概念。相当于永生永世被监禁。
磨呀,磨呀,磨呀,正像一张破损的留声机唱片,不停地重复同一条音槽。
宫久心中默想:殿下,我本无意同室操戈,但是今日只好拼个你死我活。
“你丫的,小贼来吧!”宫久血灌瞳仁,再次暴喝。
3米外,监私处外勤车已开启ACC全速自适应巡航,猛的向前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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