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寜心中一凛,知道黑熊怪绝不是在恐吓,以他的残忍,绝对能说到做到。
本来他就心急如焚,此时哪里肯耽搁片刻,风驰电掣的带着灵草就匆匆下山而去。
敷过灵草的第三天,我总算能睁开眼睛了,布满伤痕后身体,这才感觉到有种令人窒息的疼痛。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到刘寜靠在床榻边,微闭着眼睛,一脸憔悴。
那一瞬间,我突然就觉得世间虽大,却只有我俩相依为命。
我轻抚了一下刘寜紧锁的眉头,尽管动作很轻,刘寜仍‘嗖’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刘小白,你,你醒了,我不是做梦吧?”
“傻子,青天白日的,你希望是做梦么?”
“呸、呸、呸,做什么梦,你,你总算醒了……”刘寜带着鼻音忍着泪水。
我让刘寜扶我起来坐会儿,尽管伤口已经包扎了,刘寜仍如对待刚出生的婴儿般,动作小心又笨拙,沁出一脑门的汗。
我愈发感动的抱住了他,他身体一僵,我却泪流满面。
刘寜见我哭了,顿时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说道:
“刘小白,你,是不是很疼啊!”
“废话,把你打成这样,你试试疼不疼……”
接下来,堂堂的刘大司马非但不出公务,还干脆搬到我的卧房打了个地铺,全然不顾流言蜚语传的那叫一个香艳。
我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在出任何事了,刘寜却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这天我俩刚用过早饭,刘寜死皮赖脸的非要给我的额头画樱花,我俩正闹着,手下办差的来通禀,说沙逺的亲信过来求见。
刘寜从会客厅回来告诉我,沙逺要将寍州城重新布防,身为大司马,他去看一眼就回。
刘寜这一眼挺费时间的,天都黑了还没回来。
我隐隐有些担心,就心不在焉的在大门口踱来踱去,没等到刘寜,乌桑却连跑带颠的回来了。
“乌桑,你蹽啥?刘寜是不是出事了?”我火急火燎的问道。
乌桑用力的喘了几口气道:
“刘寜出没出事我不知道,不过,沙芠出事了。”
“我还没腾出手找她算账呢,她堂堂的芠寕县主,会出什么事?”
乌桑一脸幸灾乐祸:
“真是老天开眼,昨夜也不知道哪路豪杰,趁着夜深人静,屠了整个县主府……”
我一惊,沙逺和刘寜平了藤呾、重伤柴呾,一夜间威名远播,寍州城有他俩坐镇,居然还有人敢夜袭县主府,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沙芠死了?”我吃惊不小。
乌桑恨恨的惋惜道:
“这歹毒的女人命够硬,三更半夜居然不在府里,不过,她虽然是捡回一条命,看到合府上下的惨死之状,吓得腿都不好使了,是被人抬到城主府的,现在,连屋子都不敢出。”
乌桑一脸幸灾乐祸样,我很是受用,却装做淡然道:
“说说吧,怎么个惨状。”
“从乳母到从小服侍她的婢女,几十号人,无一例外的皮开肉绽,骨肉分离。”
“这么惨?”
“说的就是呢,都被鞭子活活抽死,你说,啥鞭子这么厉害……”
我心头一震,若不是我有修为在身,一顿鞭子下来,此刻早已命丧黄泉了!!!
夜深了,房门轻轻的被推开,凭直觉,一定是蹑手蹑脚的刘寜。
刘寜轻轻的取出铺盖,以前他总是把铺打在窗前,今晚居然就在床边。
好一个得寸进尺。
我闭着眼睛听半天,也没有脑袋贴到枕头的声音,这小子一定是偷看我呢。
若此时我一跃而起,他一定会被我吓得不轻吧。
心里一想到戏弄刘寜的恶作剧,嘴角不自觉的跟着翘了翘。
还没等跃呢,却听见刘寜伴着酒气一声叹息:
“刘小白,你这是梦到吃鸡了,还是抓鱼呢?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也能偶尔梦到我?会不会也是这般开心的模样……”
刘寜嘟囔着几句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没能吓他一跳,我微觉有些遗憾。
不就是要回司马府了么,这点小事还借酒消愁?真是矫情。
刘寜并没搬走,只是早出晚归,酒气重的很,回来就借着酒劲,恨不得和我夜夜长谈,不休不眠……
一连几天,我都被他的话痨折腾,恨不得把吃饭的时间都补在睡觉上。
直到乌桑却一脸气不公的死命拽我:
“刘小白,赶紧起来,心真够大的。”
“天塌了还是鱼铺着火了?”
“姓刘的小子,天天都去找沙雯饮酒作乐,你还睡得着你?”
“谁?你说刘寜和谁?”
我‘嗖’的起身,睡意全无。
“刚听说我也不信,鱼都不卖了,特意去蹲城主府的大门,我亲眼看见沙芠居然挽着姓刘的,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呸,真够臭不要脸的……”
我如同气息岔了般,呼吸极不顺畅:
“别说了乌桑,去准备一把刀,越锋利越好……”
晚上,刘寜带了一只烧鸡回来,打算与我共享。
“这鸡,是你和沙芠偷的吧?”
刘寜倒酒的手一抖:“除了你,我不会和别人去偷鸡。”
“偷鸡是重点么?我问你,这些天,你到城主府去干嘛?”
刘寜一颤,继续倒酒。
“说话!”
我重重的把匕首拍在桌子上。
刘寜皱了皱眉头,一咬牙道:
“找沙芠。”
“刘寜,你是知道我的,我纵然讨厌你和别的女子有牵扯,却仍能与你好好相处,但,沙芠例外。
我从来都是有仇必报,她差点杀了我,我会让她给我抵命的。
告诉我你去找她的真正原因,否则,这辈子,我都不想见到你了。”
刘寜沉默了好一会道:
“自幼相熟而已。”
我气得拍案而起:“刘寜,看在以往的交情,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刘寜撕下来一个鸡腿递给我,笑容惨淡:
“看在以往的交情,我们好好吃只鸡吧!”
“滚……”
我把鸡撇出去老远。
乌桑给我准备了一把相当锋利的刀,我却只用一个字,就赶走了戚戚然的刘寜。
莫非,我是刀子嘴,刘寜是豆腐心!!!
若是以往,刘寜也一定会死乞白赖的不肯走;
若是以往,刘寜肯定会搜肠刮肚的去撒谎;
若是以往,刘寜刀架在脖子上,也会和我一个立场……
如今,他已经不在意我了。
可,是谁说,世间最美好的事情,是莫过于和我厮守;
是谁说,除了我,他并不愿意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是谁一声一声呼唤我的名字,求我活下来……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