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乌桑一筹莫展,柳娇娇却没事的人一样,偶尔会看一眼射向我们的冷箭。
我心情不好,小声嘀咕着:
“不就挡了几支箭,好厉害么?连一处宅子都搞不定,炫耀个什么劲!”
“没用……”
柳娇娇慵懒的吐出两个冰碴子。
“你有用,你让这俩无赖搬出去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闷闷的去了对面的小酒铺,伙计刚上来一盘小菜时,就听见:
“有蛇啊,救命啊……”
只见李家哥俩鸡飞狗跳的蹿出来,胳膊上、腿上挂满了蛇!
苍天啊,大地呀,幸亏刚刚我不在,居然有那么多——蛇!
我远远的看见院落里密密麻麻的蛇在吐着信子,身子不由自主的一个劲的直打颤。
我哆嗦着关紧了门窗,蹲坐在椅子上。
当乌桑兴奋的带着房契找到我时,被我的坐姿整的有点发蒙。
“刘小白,瞧瞧你这没用的样,你连熊都不怕,居然怕蛇,你是耗子么?”
“谁说只有耗子才怕蛇?”
“那你是兔子么?还别说,爱踹人的毛病有点像,可那针扎火燎的脾气吧,就算我是兔子,你也不可能是!”
我正要踹乌桑,不经意间看见柳娇娇的嘴角似乎扬了一下,那画面竟是如樱花般绚烂。
我的小心脏莫名的抖了抖。
柳娇娇会笑???
即使嘴角微扬也绝不可能。
我一定是被蛇群吓得产生幻觉了!
乌桑反复劝我,这个宅子来的不易,李家哥俩中了蛇毒命悬一线,幸亏遇到高人,哥俩这才舍宅保命。
“这跟我有关系?”
乌桑咳了一下:“高人与我有缘呐,进去看了一眼宅子却不想要了,刚好那会我路过,就送给我了,嘿嘿嘿,刘小白,你说这事巧不巧!”
“招蛇的宅子,难怪没人要。”
我有些颓然。
“不不不,高人说了,那些蛇只是路过,万八千年的,蛇都得绕路走,不信,我去捉几条回来你试试。”
我赶紧拽住乌桑:“千万别,要想保住咱俩之间的友谊,你务必要离蛇远点,在远点。”
由于攻山时的一把火,乌桑表现的十分英勇,沙逺惜才,许给乌桑在军中一个要职。
乌桑却傲娇得一口拒绝:“乌桑此生,只效忠我家主上,别人不配差遣我。”
我狠狠的暗示他,你不去任个职,咱们喝西北风么?
乌桑总算注意到了我的表情,豪气冲天的表示:“刘小白,放心吧,你是个例外,有事尽管说!”
乌桑这理解能力,我彻底凌乱了。
我曾听过这样一个说法: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奇怪的是,柳娇娇和沙逺非但没红眼,沙逺还亲自送来一应用度,并派来工匠日夜开工。
几日的工夫,就将小院收拾的那叫一个亮堂。
还有更奇怪的,一贯桀骜不驯的少城主,居然对柳娇娇毕恭毕敬,客气的简直离谱。
我暗暗感慨,长得好差不少,柳娇娇不靠脸吃饭,可惜了……
这天,乌桑在院子中央栽下一棵梨树,我们正式搬了进来。
我和乌桑探讨,混吃等死是不对的,临街的商铺做点生意不难,可卖点啥呢?
珠宝玉石,不懂;
糕点面食,不会……
卖点啥呢!!!
我和乌桑坐在海棠树下直犯愁。
“鱼……”
柳娇娇一贯慵懒的样子在门口抻了个腰。
“对哦,乌桑抓鱼的本领前无古人,我烤鱼的本事万里挑一,重点是——不用本钱!”
柳家鱼铺开张,我以为第一个来捧场的一定是刘小芈。
结果,来的却是刘小芈他哥——刘寜!
新店开张,自然得造造声势:
“辰时三刻售卖——‘头鱼’喽,各位客官,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价高者得之,都来看看哟!”
乌桑一面大锣敲得叮咚山响,吼得几里地外都能听见,杂耍班子也十分卖力的表演,吸引了大片人群,热闹的很是非凡。
“辰时三刻到,挂匾,售鱼!”
随着乌桑这一吼,街上顿时安静下来。
‘头鱼’被热烈的请了出来,正在大家伙对花落谁家伙拭目以待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兴奋的喊了声:
“今天的鱼我包了!”
两排家仆将围观的人群撕开个口子,刘寜颠过来一把抱住我:
“刘小白,你居然在这活蹦乱跳的卖鱼!”
“废话,你先放开我!”
“天呐,是寧公子!”
“大司马剿匪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女子们尖叫着往前涌。
刘寜依旧抱着我,仿佛那左一声‘寧公子’,右一声‘大司马’不是在叫他一样。
“我可算找到你了!”刘寜将我越抱越紧,激动得音量拔了好几个高。
“闹事的在哪呢?”
正在里边般鱼的乌桑闻讯提溜几尾活鱼就冲了过来:
“哎呀呀,兔崽子,放手!”
随着这嗥的一嗓子,几尾活鱼奔着刘寜就砸了过来,刘寜抱着我一个急转身躲了过去。
砸是没砸着我俩,可鱼儿欢快的在空中奋力扭动着,水珠和泡泡溅了我一脸,引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击未中,乌桑又扑了过来,刘寜只得松开我和乌桑战在一处。
这憨人,你打架就打架呗,喊‘兔崽子’作甚,我愤愤的进屋去擦脸,出来时乌桑和刘寜像地痞无赖一样,扭打的相当不成体统。
刘寜的人插不上手,乌桑的十八摔也施展不开,我实在看不下去眼了,亲自去拉,也没能把他俩分开。
正闹得不可开交呢,忽然传来冷冰冰的两个字:
“住手!”
乌桑和刘寜浑身一震,立马收手。
柳娇娇站在对面阁楼的楼顶,以扇掩面,嫌恶的睨视了一眼人群。
那一眼,仿佛我们这些人,全如尘埃屎粪一般,污秽不堪。
姓柳的如此令人讨厌的样子,却莫名有种君临天下般的威严。
“白衣神君!”
一个女子弱弱的声音有些颤抖,极力压抑着激动。
柳娇娇转身一个纵跃,早已不见踪迹。
“天啊,白衣神君又现身了!”
“神君他,刚刚看了我一眼嗳!”
众女子七嘴八舌的一顿意乱情迷。
本以为柳娇娇当日英雄救美,热度维持不了几天,却不料被传的神乎其神。
什么踏着云朵来,纤尘不染;
什么明眸善睐,芙蓉玉面;
更离谱的是:世间牡丹艳、芙蓉俏,皆不及神君一笑……
好好的开业庆典,先是变成了打斗场,继而变成了追星现场。
我气不打一处来:“刘寜,我跟你多大仇啊,瞧瞧你干的好事。”
刘寜满面春风:“刘小白,鱼我都包了,所有的损失,我赔。”
傍晚,刘寜带着酒菜食盒,施施然前来拜访。
乌桑很是不待见他,奈何他冲着躺在梨树上遥望天际的柳娇娇,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师兄!”
柳娇娇没搭理刘寜,仍旧一个人对月浅饮,孤傲又肃穆。
刘寜不以为意,把带来的糕点和小菜摆在树下的石桌上,阵阵香味引得我食指大动。
月上柳梢头,微风拂面,花香阵阵,酒意渐浓,此情此景,气氛烘托到这了,很容易让人产生谈心的冲动。
我看向刘寜:“你不是学艺三年么?时间未到,咋回来了呢?”
刘寜深吸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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