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的车厢里，坐在对面的是篮栀，这是吴思思这辈子都没幻想过的奇异光景。
而对面这个优雅的魔法少女一话不说，就仿佛是一个沉默而精致的充Q娃娃。
吴思思虽然有很多想问的话语，但思路却是完全混乱。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她的预料了。
虽然灰璃去追烈鸢了，但无论结果如何，这个世界魔法少女的存在本身，可能要出现一个大变天。
而且灰璃现在闹出去的事情真的上报上去，自己别说是被辞职了，直接被提起公诉都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
这算是玩砸了吗？！
或者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明白灰璃在想什么。
自己让罗理这个男人变成了灰璃，难道是打开了一个什么十分不得了的潘多拉魔盒吗？！
如果把灰璃真的当做是一个大阴谋家，此时，在后半夜，江北灾厄中心将会出现的光景……
是灰璃、篮栀和烈鸢三位魔法少女，在中心命令之外的情况下齐聚一堂！
是要干嘛？！桃园三结义吗！！
所以这里就不得不再次看向篮栀了。
之前她和灰璃的关系，怎么看都像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但今天篮栀竟然是能冰释前嫌来帮助灰璃……那天在无人机被砸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灰璃直接是把她睡服了吗？！
“那个……我们家灰璃她……是怎么联系到您的，篮栀大人？”
篮栀这才是用她那冰洁的眼眸，转而看向了吴思思。
“是靠魔法，怎么了吗？”
“就……那为什么呢？”
“原因的话，我刚才也跟徐总管解释过了。”篮栀微微颔首，“你也在场。”
“不，那不成立。”吴思思马上摇头，“如果你是因为灰璃遇险才来，你就不会做现在这些事情……你这样，难道不是也在跟中心对着干吗？！”
“……”
篮栀感觉到了，吴思思是一个十分敏锐的女人。
毕竟是在灰璃身边的女人，如果不多些心眼，肯定是干不下去的。
而且她……
是第一个知道灰璃的人间体是男人，还让他变成灰璃的人。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同步率，并不是她的决策，但是……
从结论上来说，自己的第二人生，的确就是被面前的这个女人给改变了。
该说是憎恶，还是庆幸呢？
篮栀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心中这份不安之中……
是期待的种子。
“等灰璃回来了，听她解释吧。”
吴思思不再问，篮栀也不再说。
而远方的天空中，已经开始闪起了黄色和灰色交织的，魔法的光辉……
…………
……
灰璃得承认，烈鸢实在是一个活力充沛的魔法少女。
短短的时间内，竟然是已经穿越了整个市区，飞到了江北市外，那长长江流的上游。
想必这一夜，应该会有许多烈鸢和灰璃的目击证据。
而不知是飞累了，还是迷路了，烈鸢所停滞的那片江边的空旷地带，看不出有任何意义。
倒是有着一股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意境。
灰璃是在离着烈鸢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就落下来了。
缓缓落地，只是看着那个面朝江流，月光之下的黄色背影。
很落寞，很寂寥，很唯美。
站姿，也凸显着烈鸢那富有运动感的饱满身材。
灰璃这才是明白了烈鸢……或者说珞珊姬来此的用意。
这里，很适合做舞台。
烈鸢脚下的土地因为她的魔力而微微颤动着，就连夏夜的蝉鸣都为之鼓噪。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魔力波动，灰璃才能追到这里。
作为最强魔法少女灰璃的能力之一，十分好用。
而近距离感受的话，就能明白，这个同步率到达了99.6%的魔法少女，此时的魔力储备，大得令人惊异。
完全超过了之前烈鸢给人的感觉，就仿佛……
在热烈燃烧着不属于自己的生命。
就算技艺不够娴熟，直接将这股魔力完全释放，能造成多大的破坏完全无法估量。
所以才选了这个地方吗……
作为魔法少女最后的矜持，不想伤害到平民百姓。
但是对追上来的人，会做出什么就不好说了……
灰璃率先开口了。
“来这种地方，你想证明什么？”
烈鸢听到灰璃的声音，身体轻微地抖了一下。
似乎这是她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而她的回应，也有些颤抖。
“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
“你知道个屁啊。”灰璃冷淡地笑着，“告诉我你是谁？”
“我？”
烈鸢转过头来，朦胧的月光之下，灰璃实在是看不出和之前的烈鸢有任何区别。
因为表情也一样——
和之前烈鸢被腰斩之时，那惊惧、不甘和绝望的表情，如出一辙。
而她的回答，依然颤抖……
“我是……珞珊姬？曾……安琪？烈……鸢？啊哈哈哈哈……”
烈鸢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谁，他们都觉得我能被替代，你呢？”
灰璃上下打量着烈鸢，给出结论：“现在的你，跟前任的烈鸢十分相似。”
“你想说我只是她的替代品？！”
“我也只是前任灰璃的替代品。”灰璃毫不忌讳。
“所以……你不是十年前的灰璃啊，什么嘛，亏我那么崇拜你……”
烈鸢声音极尽失望，就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灰璃只是反问。
“所以你是曾经灰璃的粉丝？”
“毕竟她强大、可靠又温柔，没有她，可能我在十年前就死了吧……”
“死于恶魅变鬼？”
“嗯，那么大一场灾难呢，我的家人都死光死绝了呢……”
能成为魔法少女的一个重要因素，果然就是家人被灾厄给杀害了吗？
灰璃笑不出来。
而烈鸢，抱着脑袋的手，已经下滑，狠狠地扣在了脸上，从指缝之间，露出金黄色的眼睛瞪着灰璃。
“呐，灰璃，我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别呐，直接说，什么？”
“我要怎么站在C位呢……”
“怎么？”
“让你消失，我不就可以在C位了吗？这个舞台我选得还不错吧！”
原来她从一开始的颤抖，都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因为兴奋啊。
灰璃轻叹一声。
“你早说，前面还废话那么多干嘛？”
说着，她已经是把魔杖变化到了手中。
然后是对烈鸢，嗤笑着嘲讽。
“铺垫这么多，是想让我相信你是珞珊姬吗？”
“同步率那么高，信物还能自主附身，还能让新的人间体直接念出变身的口令……”
“谁都以为珞珊姬是天生魔法少女圣体，但其实……原来只是因为亡灵作祟罢了。”
“你的执念还真够强的啊，是想找我复仇吗……你……”
灰璃举起魔杖，对准了烈鸢——
“就是被那只蠕虫给咬断的废物烈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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