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冯楚回到了曼市已经是半夜一点了，伍德沃德开上自己的车子就离开了。
“劳拉，我请吃个夜宵吧，吃完你再送我回去。”
“现在吗？这是不是不太好？”
劳拉看了下中控的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这个时间已经进入她的断食期了。
“不要想那些减肥啊，什么身材管理的事情，填饱肚子才最重要。”
在冯楚的催促下，劳拉只好将车子开到曼市本地最有名的中国城，随便在少数几家仍然营业的店选了一家。
冯楚自从穿过来就一直在休假，没有了强制加班以后，偶尔一两次的加班反倒让他精神充沛，这也让他理解了为什么前世的领导永远精力充沛。
凌晨的街头上没什么人，显然大半夜不是外出的好时候。
老板是个东北大哥，两人一对眼，就知道是自己人，抬头问：“牢弟，吃点啥啊？”
冯楚看着上面的菜单：“来个炒方便面，再整点串，多整点辣椒，再弄个汤。”
“行，紫菜蛋汤呗。”
冯楚靠着吧台坐下，老板转身进了后厨下单。
劳拉乖巧地坐在他对面，很懂事的把手机放进口袋。
老板的速度很快，三两分钟就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出来，送到了两人的桌上。
“牢弟，齐了啊，额外送了你俩腰子，俺们家特色，全曼彻斯特你都找不到第二个。”
在老板格外有内容的眼神里，冯楚清楚老板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只是也没解释。老板转身走回吧台，看起了电视。
劳拉只是盛了一碗汤，小口地抿着，小心翼翼地询问：“老板，我这算不算转岗，本来我实习期应该还有两个月的.....”
“实习？”
冯楚对这两个字很敏感，要知道他当时在国内签的第一份合同就有着整整一年的实习期。对此，他深恶痛绝，坚定的要将实习这两个字打倒。
“转正！上班就去找人事转正，你的工作能力没有问题。”
不经意间，冯楚注意到老板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
电视机里一阵音乐声后，主持人插播了一条新闻：“喔，大新闻。托特纳姆热刺的哈里·凯恩已经在社交媒体上暗示自己即将离开热刺，多名记者也确认了这件事。与之前一直宣传的卢卡库相比，凯恩显然没那么符合穆里尼奥的胃口。不知新上任的这位执行副总裁是不是对穆里尼奥不满意呢？否则怎么会冒着主教练不满的风险去引进凯恩呢？同时，据不知名的线人透露，曼联引进凯恩的价格非常，非常，非常昂贵......”
餐厅老板看到这里，大声跟后厨喊起来：“这曼联队可真是没救了，弗格森走了这队就垮了。那凯恩都没证明过自己，就值得那么高的价钱了？烂队，烂完了。”
这简直是搔到痒处，冯楚放下手里的腰子，问道：“老板，你也是足球迷啊。”
“肯定的啊，我辽宁人，辽足知道不？我们这对足球都是有着自己的理解的，所以我支持City，而不是United，不像某些人。”
一个年轻了不少的青年从后厨走出来，恶狠狠地蹬了老板一眼，从冰箱里拿了听可乐走了回去。
老板看到青年走回去，接着说：“我们有理解的人都支持City啦，City才是曼彻斯特自己的球队啦。不像United，那是美国人的玩具，现在听说还是咱们中国人管的，我真不知道咱们中国人能管好足球。要是真行，那还不得请回去弄国家队？切，没救了。我看曼联贴吧都骂起来了，都准备刨这个什么新任副总裁的祖坟了。”
“啊，贴吧？什么是贴吧？”
“不是吧，牢弟，你肯定是从小就出国了。怎么能连贴吧都不知道呢？”
贴吧？冯楚好像听说过，但网上不是都把贴吧当成厕所吗？难道贴吧不是厕所，而是足球论坛？
“那贴吧都怎么说的？”
“还能咋说啊？冤大头呗。这几年的转会操作都快成笑柄了。被法婊吊了一整个夏天，最后买了个费莱尼。求来了迪玛利亚，结果人家跑路了。买了个孟菲斯·德佩，水的彻底。好不容易抢了个青年才俊卢克肖，回来就重伤。”
“还说，这什么凯恩，完美符合对白人前锋的刻板印象，又慢又软。到了曼联，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贝贝。”
“还有呢，说凯恩来了，说不定还是得靠伊布，专注于啃老事业。”
“到时候背上一个曼联二十年最大水货的名头，离开曼彻斯特，去葡萄牙次级联赛养老。”
老板把贴吧里置顶的几个帖子念了一遍，幸好劳拉听不懂中文，所以倒也没想象中那么尴尬。与之相反，冯楚反倒有些开心，这不恰恰说明自己做对了吗？
劳拉闻着烧烤的香气，也开始动口吃了起来。
“老板，你对足球有这么深的理解，肯定是老球迷了吧。”
“那肯定啊，我看球都快三十年了。”
话是这么说，老板心里却在吐槽。但凡我要是真懂球，也不至于有个鞍山小贝利的名号了，这么些年，他打脸的次数都数不过来了。
“半场三球怎么输？这利物浦要是能赢我当场把桌子吃了。”
“这小小罗天天在那带带带，早把球传给范尼不就完了吗？他要是能赶得上贝克汉姆我把球吃了。”
诸如此类的场面数不胜数，但老板坚信自己只要保持灵活的立场，坚持墙头草身份，就不会被清算。
一顿饭吃完，劳拉主动走过去付钱。
冯楚看着骄傲的老板，恭维道：“您可真是资深的老球迷，跟你聊天很开心。”
老板乐乐呵呵地把他送走，看着远去的身影喃喃地说：“这人傻子吧？瞎忽悠两句还真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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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冯楚睡到九点钟被电话吵醒。
“喂，老板。凯恩今天上午会来到俱乐部体检。”
“啊？”
冯楚揉着眼睛，看向床头的钟表，这才九点钟。
“先在酒店给他开个房间，他昨天夜里肯定没睡好，体检安排在下午吧。”
“住处我们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们就把时间挪到下午。另外，列维先生打电话说已经和马夏尔沟通过了，聊的很好。您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没了。以后我们加班后的一天要是没事的话要算调休哦，你记一下。”
“好的。”
劳拉想不到克莱沃先生竟然是一个处处为他人考虑的人，看他那急迫的样子，还以为他忍不住要让凯恩马上就体检签合同呢。
不过，马夏尔的离开，真的没问题吗？
冯楚重新回到床上，打算睡个回笼觉，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已经自己被叫醒以后已经睡不着了。
想不到列维这个秃子下手这么快。
是的，让马夏尔离开，也是冯楚计划中的一部分。马夏尔、拉什福德与林加德是红魔新晋天才中名气最大的三个，昨天睡觉之前，他仔细看了一下饭店老板推荐的贴吧，果然曼联吧里都是人才，讲话又好听，简直就像回到家里一样。
为什么巴塞罗那成绩好？因为巴塞罗那的新老交替做得好。
所以，冯楚要挖断曼联的根，拉什福德和林加德是曼联自家出品，关联太大，不好下手。马夏尔就不一样了，法国人，不是老英格兰正黄旗，还是范加尔这个已经走人的主教练的嫡系。换句话说，一个博格巴的小弟，有什么不敢动的？
而且，冯楚在看了贴吧之后，才明白曼联的更衣室还是有派系的。
鲁尼这个小胖子引领着老曼联的红魔系，是正经的前朝老臣，话语权最重。之后是伊布带领的外来系，年事已高的伊布是名义上的龙头大哥，博格巴这个春秋鼎盛的副统领才是话事人。林加德、马夏尔都是圈子的一部分。眼下，他引进凯恩，就是要打造凯恩、卢克肖和马奎尔的英格兰帮，跟博格巴好好打一架。
古有周处除三害，今有冯楚一计除三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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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冯楚午睡后姗姗来到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忙的脚跟不着地。
伍德沃德见冯楚终于来了，连忙喊道：“穆里尼奥教练已经回来了，稍后也会参与凯恩、特里皮尔和马奎尔的体检。同时，马夏尔想要和你聊聊。”
“哦。”
“还有，国际米兰那边对佩里西奇要价5500万欧元，我的建议是放弃。”
冯楚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连忙走近：“我们原本的预算是？”
“四千五百万到五千万欧元。”
“也就是和我们的心理价位相差不过五百万欧元。”
冯楚不禁有些失望，同时还对国际米兰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就能狮子大开口多要些呢？他又不还价。
伍德沃德连忙劝阻：“问题是我们不能在这溢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只会让我们在转回谈判中越来越被动。”
“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艾德。”
冯楚努力在头脑中回想上辈子的领导，接过劳拉递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说道：“我们下个赛季的目标是什么？是争夺冠军。因此，我们这个休赛期最大的任务就是让穆里尼奥教练拿到满意的阵容。格局要打开，区区五百万，给他。”
“所以，我答应他？”
“当然，这是我给穆里尼奥教练的承诺。”
伍德沃德收到指示，索性放弃了自己思考，直接拨通了电话。
别说，这种闭上眼睛撒钱的感觉还不错。
劳拉将电话递过来：“是马夏尔打过来的，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个电话了。”
冯楚接过电话：“你好，安东尼。我是曼联的新任执行副总裁冯楚，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不想离开曼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加盟了喜欢的俱乐部，第一次交到了一生的挚友。这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而这两份喜悦，又会给我带来许许多多的喜悦。我本应该获得了这种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因为现实就是这样的，甜蜜的梦容易醒。安东尼，你会这样讲，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还没有弄懂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我们需要的是战士，而你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我认为热刺那样的俱乐部更适合你成长。曼联永远是你的家，去热刺好好调整，我们永远欢迎你回来。”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说好要一起走下去的，结果现在就要赶我走！”
“嘟嘟嘟嘟.....”
马夏尔挂断了电话，他的母亲在一旁劝慰着他，但他的心情没有丝毫好转。
明明都说好的，范加尔告诉过他，他会在曼联越踢越好，进入国家队，拿到欧洲杯、世界杯，夺得英超冠军、欧冠冠军，成为曼联的传奇。
明明一切都说好的，范加尔却走了。
明明一切都说好的，现在他也要随着范加尔的步伐离开。
难道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孩子，我觉得去热刺也是一个好选择。凯恩走了，你去热刺刚好可以踢你心心念念的中锋了。”兰博利早就想让马夏尔离开曼联了，伊布的加盟抢走了马夏尔的号码，极大地影响了他的个人品牌发展。
“安东尼，是保罗的电话。”
马夏尔从母亲的手中接过电话，刚拿在手里，博格巴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出来。
“安东尼，你听我说，你先别急。我去找副总裁谈一谈，相信他会给我面子的。”
随后，博格巴就挂断了电话。
马夏尔站在宽敞的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我要去热刺。”
“什么？”
“我要去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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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楚刚刚走出办公室，准备和穆里尼奥一起观看凯恩的体检，劳拉连忙拿着电话朝冯楚跑过来。
“老板，是博格巴的电话。”
冯楚接过电话，电话那头是曼联的中场头牌保罗·博格巴。
“你好，我是保罗·博格巴，想和你谈谈关于马夏尔的事情。”
“你好，我是冯楚。”
“你知道的，马夏尔是我的法国同乡，也是我的好朋友。因此，我不希望马夏尔离开，他是个满是天赋的年轻人，是球队的重要一员。”
“俱乐部对于球队人员有自己的规划。”
“那也不能说赶走就赶走，这是一场赤裸裸的背叛！马夏尔要是走了，我也不呆了！”
听着手机那头气愤的声音，冯楚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我不做无意义的口嗨，这不是威胁，而是一份通告，希望你慎重考虑。”
博格巴自得地翘起二郎腿，让自己的哥哥帮自己拿冷饮，他相信俱乐部高层绝对不会忽视自己的声音。他是谁？他可是俱乐部的未来，鼎鼎大名的保罗·博格巴。但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怀疑人生。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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