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开始晃动,连带光影下那些人的轮廓,彦生闭上眼感受着屋内突如其来的寂静。
再度感受到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晕眩,也许他现在就是在不停的旋转。方向的快速更迭,让他的五感敏锐提高了不少,这除了造成晕眩外,也让他难以集中精神。
水忽然冲进来漫进了彦生的脖子,将刚才的一切都淹没了,并将彦生淹没在其中,水冷如冰,彦生就在这一瞬间,嘴唇和牙都在不停的打着哆嗦,而脸瞬间变得乌紫。
“这有什么用呢?
幻术被识破,我已经不相信了,你这些都影响不到我。”
彦生说着,水果然就瞬间退去,甚至束缚着彦生的手铐及铁椅瞬间也都不见了。
他站了起来。
房间也不存在。
他现在是站在湖边的草坪上,扶着他的两个人火速的被融化掉了。只剩对面六个人,光影依然在保护着他们,逆光让彦生始终无法看清他们的脸。
“哼!
玩这套。”
彦生冷哼一声,灯光瞬间将几人从头到尾照在正中。
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疏于管理的中年妇女,一个穿着经典东广三件套——背心、拖鞋和短裤的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个看着明明人畜无害笑容却如同鬼魅的长发非主流,一个看着像是嘻哈爱好者却偏偏脸上画着喜剧脸谱,另外两个则都是刚才扮做周探员的中分青年和扮成院长稍稍有些将军肚的中年人。
六个人不管什么造型,在彦生眼里共同点就都是怪异。
即使那个面相很是普通、扔在买菜人群里你绝不会多看一眼的中年妇女,她的眼神里也有一种诡异的阴郁。
六个人都像是睡眠不足一样都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亲自来见一面就这么难?
非要每次都搞些这种东西。”
彦生冷冷说完,将三根手指又比作枪的样子
“吾好梦中杀人。”
他轻笑一声说着,空旷的林中顿时响起刺耳的枪声,彦生移动着手指将六人一一射倒在地。
随着血花喷射四溅,彦生眼前的一切就都又消失了。
他很快就又站在了一个硕大的餐厅之中,装潢豪华却古旧,到处都是灰尘,厅中居然有十几张十人台餐桌。
彦生现在正站在舞台上,被下面乌泱泱的一群人盯着。
说是舞台,不过是一个低台子而已。
那些人站成几排,看向彦生的目光各个冰冷、凶狠。
彦生在第一排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只病房中的黑猫。
大厅的最外侧是完全敞开的几扇折叠木门,月光透过那没被遮掩的空间照进来,成为这个大厅唯一的光源,通风很好。
所以湖水低沉的潮声在这寂静的厅里果然能听到,桂花香味也十分浓郁。
“小子,你的意志力怎么可能这么好,居然没受到一点扰乱。
这可是我们六佬一起出手为你制造的幻境。”
说话的正是站在第一排的那六个人,就是彦生刚才看到的那六个人。
“这就是大树餐厅?
为什么非要给我换个身份?”
彦生面无表情,眨了眨眼向跟自己说话的“周探员”问道。
没人回答他,彦生等了许久也没人回答。
不过他也无所谓,慢慢的走下舞台向外走去,但等走到那六人中间时,却没人让路。
彦生将目光缓缓的看向前排这充满敌意的六人和一只猫,笑了。
只是意念一动,六人的头就齐齐的从脖子上掉了下来,他们的躯干却诡异的站立着,像是六个喷泉柱子,只是刚才突然向上喷射的是六人的有些发黑的鲜血而已。
站在他们后面那些人,本来一动不动就像个npc。见到这骇人一幕这才炸开了锅,一片恐慌惊叫中,集体向外跑去。
人群里,跑的最快的是那条四条腿的黑猫,彦生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些人向外逃窜,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几楼,他看到那些人反正都翻着栏杆纷纷跳了下去,一个个发出扑通的坠地声。
只是,那些刚刚跳楼成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的众人又纷纷发现,他们刚才跳至的居然不是外面松软的草地,而是坚硬的大理石地板,这些人现在都摔的四仰八叉的重新躺在了彦生面前。
“我让你们走了吗?”
彦生依然声音冰冷的质问着这些人和那只猫。
他们都一脸惊恐的看向彦生,却没有一个人再敢答话。
“为什么要搞这种小把戏,来,你来说。”
彦生随便指了一个人,要他解释。
“我们这39人,都只是幻人,就是能看到和影响别人的情绪场,能制造幻象和幻听,干扰你听感、视感并折断你的意志力,降低思维的能力和敏感度来制造幻境。
这样能轻易的将一个人的精神折磨到崩溃,他就会变成行尸走肉,而我们就能操纵和使用他的身体了。
李老头说他发现了一个好货,但他试过了,一个人搞不定,就把我们都召集过来了。
说你这具身体十分奇特,甚至有极其怪异的瞬间恢复的能力,应该也是个异人。所以我们就都来了,他许诺事成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使用你这个身体。”
被他指到的青年战战兢兢道。
彦生听他这么说,忽然想到了第一次来这家医院时,看到的走廊上那些如同僵尸一般的精神病患者。
“那这个医院里有多少人的身体是被你们支配的。”
彦生逼问道。
青年沉默了,彦生等了片刻见他还是不答话,也不再问,只是一瞬间青年的嘴就上下融合在一起,突然消失,像被缝合了一样。
他惊恐万分的瞪大了眼,鼻孔中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拼命喘着粗气的同时,一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彦生,一边如同哑巴一样“啊啊”的叫个不停。
“很痛苦吧?”
彦生同情的看向他,青年拼命的点头。
彦生笑了笑,随即青年就瞳孔瞬间放大倒在地上,再也没了一丝声息。
“这个问题你来答吧。”
彦生又随手一指,那人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大汗淋漓的不停叫着“饶命”。
但很快他也就悄无声息的重重趴在地上,脑袋掉落滚出去好远。
大厅即使通风很好,现在这里的血腥味已经让众人十分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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