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生一愣,满面狐疑。
“我叫彦生。”
他口齿都有些不清楚的回道,连嘴似乎都没恢复气力。
护士也显然大吃一惊,认真的又看了看病案。
“你不是苏宇?
42岁,男?”
彦生无语极了,除了性别能对上,几乎没有一个对的。
“我叫彦生,18岁。”
他无奈回道,但就这一瞬间,两旁的病友同时看向了他,表情都十分耐人寻味,似乎是强忍着笑。
护士也有些忍俊不禁,又随手翻了翻病案后面的材料,才感到疑惑的嘟囔道
“也没开神经类药物啊。”
嘟囔完,似乎也懒得跟彦生争辩
“还十八岁,你可是真敢说。
好了,别贫嘴了。
三天内不能进食啊,如果上厕所了需要留一下大小便,小便取中段,大便知道怎么留吗?”
她一脸无语的向彦生问道。
正说着,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四个探员突然闯了进来
“谁让你去接病人的,这个病人不是交待过了我们要直接带走。”
其中一个圆脸探员十分不满的厉声向护士质问道,说着掏出一个手铐将彦生直接给扣上。
护士和彦生的病友顿时都一脸懵逼
“我不知道啊,我休假了,今天第一天上班,是上一班的交接过来的,要我去接他。”
她十分委屈的回道。
探员没再跟他废话,四个人将彦生给架了起来,拖到门口准备好的担架上,两个年轻小子早就在这等着了,将他赶紧接到担架上后,很快一行人将彦生抬到车上,开了不知道有多久才回到了五色峰医院。
只是这次直接将彦生拉回了X病区,彦生并没被直接拉到病房,而是几个人迅速的围上来,将他拉到一个更像是审讯室的地方,他被锁在一个铁椅子上,由两个人扶着坐着。
对面的光影里坐着几个人,可由于逆光的原因,彦生只能模糊的看到轮廓,他们和彦生之间隔了铁栅栏。
“苏宇,你为什么要杀了你的病人彦生?”
对面的质问犹如雷击一般将彦生彻底震懵了。
“我就是彦生啊。”
半晌,彦生不由纳闷道。
很快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人拿着一面镜子站在他的面前,彦生终于看清了自己这张脸。
一张缺乏运动、带着眼镜略有些水肿的中年人的脸。
是的,镜子里的人绝对就是苏宇。
彦生一下惊的靠在椅子后背上,顿觉额头上都是汗水。
“不可能啊,我怎么会是苏宇,我是彦生啊,我明明就是彦生。
十一中高三二班的彦生啊。
我今年只有18岁,马上要参加高考,我的奶奶不见了,我还要去找我奶奶。”
彦生不停碎碎念着,实在过于震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试着用心锚去校准验证这是不是幻觉或梦魇,甚至试图唤来那个少年,可一切都没任何作用,只剩彦生自己急的一头大汗。
“我住在查尔街区棉织路1182号。对,你们认识察尔区调查所的徐探员吗?他认识我,正是他负责我奶奶失踪的案件。
你们叫他过来,叫他过来。我要跟他聊,他绝对能认出我来。”
彦生第一次有些慌乱,从没想过穿回来居然还变了身份。他根本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以往在回到这个世界时,可从没出现过这种问题。
“徐探员。
我们当然认识,如果不是他也被你杀了,我们怎么会盯上你。”
那光影的某一个轮廓恶狠狠的说着,隔着栏杆扔过来一本卷宗。
扶着彦生的两人其中一个跑去将那捡了回来,将卷宗放在铁椅子前的小桌上慢慢手动翻着要彦生看。
根据这些卷宗显示,彦生死于半年前,尸体是从湖里被打捞出来的,因为彦生的死,徐探员前后几次来找苏医生了解案情,最后一次,苏宇将徐探员请进办公室,利用职务之便,使用精神类药物将徐探员迷昏,想再度抛尸湖中时被人发现,但因为苏宇使用了过量的药物,导致徐探员抢救失败,还是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卷宗,彦生在心里咯噔一下,越来越不安,卷宗里附有照片,彦生被打捞上来时已经是巨人观,泡的根本看不出来是谁,相反,徐探员的照片十分清晰,和彦生记忆里的徐探员丝毫不差。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手居然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怎么可能!”
他重重的叹息一声,顿觉头晕目眩,只觉得似乎一切都在快速的旋转。
“苏宇,你不要以为作为一个精神病医生,就可以冒充精神病人逃脱制裁。你之前的自残行为只会让你被视为抗拒合作,加重罪罚。”
光影中,这男人的话似乎引起了另一人的不满
“周探员,话不能这么说。
我不会影响你办案,但你们局长说了,之所以把他先带回我们医院,还是需要我们先做问询、鉴定病情。
他刚接受完手术,你不要再反复刺激他,上次他自残的行为正是由于你们使用了不正确的审讯方式才导致他受到强烈的刺激做出过激举动。
你刚才还说只是简单的问几个问题我才同意你们进来,可现在这情况如果在继续下去,再出什么问题就连我们这里都有连带责任。
所以,我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得给你们局长打电话了。
我们这里有权威的司法鉴定医生,也有科学公正的鉴定机制,你们完全可以等到精神鉴定结果出来后再继续决定接下来的程序。”
说话的,似乎是院长。
“你不要包庇他,徐探员可以说是我的老师,无论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都向你保证,你救不了他,他死定了。”
可周探员似乎情绪异常激动。
彦生忽然平静了下来,忍不住仰头一阵狂笑,笑的完全不能自已。
“你看,还在装疯卖傻。”
对面周探员再度恨恨道。
“别装了,我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院长我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居然会为苏医生做那么多?”
半天彦生才终于停止了大笑,手臂也突然恢复了力气,将手铐咔嚓一下挣碎,用左手轻轻的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哎,我若真是苏宇,只是个精神病,那倒挺好的。
我闻到桂花的香味了,还听到了。。。。。。”
彦生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还听到了潮水的声音。
这就是湖边的那座塔里吧,你们到底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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