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激流勇下,犹如坐过山车般的感受,彦生并没什么感觉。
甚至并不为眼前被困在这里担心,反正一切都不由自己控制,虽然不知道最后到底会遇到什么,但不管遇到什么不都只能等着和去经历吗。
不过刚才出现的那些画面让他反复咀嚼思考着。
古塔那么多死人一定是因为某种祭祀,那他们死前都像自己一样经历了这些吗,看到了那些吗?
那些又到底是什么?
这是这座石塔里雕像的自我回忆?
还是幻象?是一种欺骗和诱导?
彦生无法确定答案,他只能等,等着得到更多的信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脱离了肉体,彦生现在似乎变得无所畏惧。
随波逐流的彦生没有再见到如刚才那般的景象,而是很快又被卷入一股涡流之中。幸亏是没了身体,否则,这不停上上下下的急速旋转肯定能要彦生半条命,他已经能想象出自己会吐成什么样子。
涡流自旋着向前极速挺进着,在这怪异的黑河之内,没有边际,也不存在方向,彦生就十分无趣的跟随着它们横冲直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始慢慢感受到涡流似乎是遇到了阻力,先是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接着内里的旋转也越来越慢。但还没等自转停滞,涡流就一下消失了,彦生甚至还保持着惯性自我旋转了几圈才又再度下坠。
没有任何参照物,这条“黑河”里也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彦生很难判断自己被这涡流卷着走了多远,走到了哪里,他只知道在涡流消失的一瞬间,他的下坠速度又开始变得异常迅速。
他也不懂为什么有的地方是随着漂流,而有的地方偏偏就是不停下坠。
随着下坠越来越深,彦生终于又开始隐隐的看到一些光芒,像是霓虹,分外刺眼。
但等在离的近些时,那些光芒就一下黯淡了,彦生再细看,远处又变成了弧度很大形状扭曲的彩色光线,光线色彩倒是十分稀奇,无法定义,或者说是透明的彩色。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吹肥皂泡时看到的那种颜色,油飘在水中折射阳光的感觉,质感如此,颜色却十分不真实,见所未见。
更像肥皂泡的是,这无法形容的颜色还真的是某种边界,彦生又下坠一段后看去,总觉得像到了洗衣粉池的边缘。
他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巨大泡泡在不停诞生和膨胀着,甚至越来越多的泡泡已经膨胀到和别的泡泡相连,有的融合在一起,成了一个新的泡泡,而有的泡泡,触及到周围的泡泡后就立刻崩塌了。
还有些泡泡和四五个泡泡交织融合在一起,组成一个极为奇特的形状。
但无论如何,那些泡泡最终都还是全部快速走向崩塌而已,区别只是崩塌前的形状和维持的时间。
等彦生到了那些泡泡跟前的时候,最早见到的那些泡泡早就崩塌完,迎接他的已经都是崭新的泡泡。彦生就这样咕咚一声掉入一个泡泡中。
远望时,他可真没想到这泡泡其实十分巨大,越往下才越吃惊的发现这一点,掉入泡泡的一瞬间,他已经可以判断出这个泡泡至少能容纳十几个壮汉。
可真掉入泡泡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严重误判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泡泡。。。。。。。
彦生一下变得巨大,巨大到他无法形容自己,他本来就没有肉体,但从一进入泡泡就开始感受到自己的极速膨胀,他的视线开始扭曲,变得像是在洗漱室照镜子进入的那个世界一样,已经不再能用视力观测这种巨大。
所有的一切都装在他的视线里,不用他去主动观察或寻找。
一切都是同时呈现在他的意识里,他根本就不用看,没有先后,没有距离。
但那不过是一种虚空,他能感受到这里到处都弥漫着什么,但也不确定那是什么,它们没有形状,也没有变化和生命,但它们就是存在着,不知道意义,看不清内容。
或者说,彦生解读不了它们,仅仅是觉察它、识别它,就要几乎耗尽彦生的一切精神。
这里的感受就是一切都是异常扭曲的,让他莫名的有些躁郁。
好在他没在这里待多久。那仿佛只是一个通道,他很快就被它们排挤了出来。
刺眼的光就忽然出现,好在彦生没有眼睛,并不需要适应,但眼前的画面显然需要他适应一会。
他强力安抚着自己无法言喻的情绪,希望自己能平静下来看待这一切。
姜玉就在他面前巨大的石台上忙碌着,这本该是用以饮食的石台。也许是因为太大了吧,所以被姜玉巧妙的利用了,难以启齿的尴尬声响不停荡漾在四周。
这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而是大殿之上。
轻薄的纱幔似乎也根本没想被用来起到遮蔽的作用,它们被铺在一边及缠绕着梁和柱子被弄得像云一样。
一个画师在目不转睛的观察着,用笔在画布上不停勾勒、记录。
而大殿下首,十几个大臣左右分列跪坐着,各个面色尴尬的低头看着盘子里的食物或者高足酒杯。
彦生忘了他没有头,有些头疼的转身飘向台阶下。他发现自己又恢复行动能力了,虽然得是飘来飘去,宛若幽灵。
唯一不适应的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在这里“走”直线,不知道为什么飘的每一步都是歪曲的,他只能费力的多飘一段做路线矫正。
“我在哪?
在干什么?”
彦生有些好奇的找起了三皇子,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了三皇子姜舂。但他细细的看遍了大殿上下、所有角落,三皇子并不在列。
姜玉应该是在这大殿大宴群臣,不过宾客并不算多,左右两列分坐,有二十多人,中间空出的场地正有不少宫女旋转如飞的跳着曼妙的舞蹈,舞姿别致,哪怕大臣并没有几个看向她们。
彦生瞥向舞姿绰约的宫女一眼,也有些明白群臣为何都是那样的表情。
“父王显然是个昏君啊”
彦生在心里暗探道。
不用说,这一切自然是姜玉的癖好。但旋即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对,为什么他一来到这里就自然而然的带入姜舂的身份呢。
可姜春并不在这里,他离开的这个世界的这段时间,那到底谁是姜舂,姜舂又一直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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