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智强看着扑来的疯子,即使还处在懵逼的状态,他心里却叫着完蛋了。
可下一秒,扑来的疯子就那样突然的停在了贺智强面前。现在他可以近距离的,清清楚楚的看见那恶心的疱疹,百分之百能唤起人的密集恐惧症。
血红色的十字带出现在这个原本漂亮的女同事脸上。
男人不敢相信这还是几分钟前给自己打招呼的姑娘,可她现在面部扭曲,夸张的大笑着,两只手想要抓住自己那般疯狂的挥舞着。
女同事大喝着污言秽语,说着要把他的眼珠咬下来,要把他的胃打开看看他每天中午一个人偷偷去吃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咒骂把男人弄得应激般的吓坐倒在地上。
妈的,这个公司几年前购置的昂贵软地毯即使这么突兀的跌倒也不会怎么疼,贺智强这样想着。
男人两条腿蹬着向后退去,他看见,之所以女同事没有扑到自己身上,原因是后面还有个疯子死死拉住了女同事已经蹬掉了高跟鞋的脚。
下体传来的感觉,女同事瞬间转变了目标,就在下一个瞬间,她就放弃了贺智强转了回去,顺带着把自己的把裙子脱了下去。
再准确一点是撕烂了开来。
可是她原本是一个害羞,力气不大的软妹子。她才进来没多久,因为没有什么项目需要跑去现场了,最近几周经常小声让自己帮着换水桶。
她就是这样也会红脸。
可现在…
巨大的反差让贺智强一时间靠在清洁间的门口,不堪入目的场景让他目瞪口呆,有众目睽睽下大叫着云雨的,有张着嘴撕扯着正常人血肉的,在他们惊恐的悲鸣里面,狂笑的声音更加的癫狂。
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继续观察和思考了,有更多的疯子从门口涌了进来,贺智强看见跑来的疯子是自己认识的同事。
他们呼喊着贺智强的名字,冲着这间屋子几乎是最后一个正常人跑了过来。
不用脑子想他都知道要发生什么。
男人赶忙爬起来,猫着腰钻进了自己工位背后的清洁间。
在那几张癫狂的脸撞上来前,贺智强猛得把向内开的门关上了。
手脚并用着,贺智强立刻就手边能够着的所有东西拿去抵门。屋内拖把扫把和堆放杂物的箱子总算是又抵住了还算结实的小门。
预料中的撞击和污言秽语马上就来到了,一次撞击就伴随着一阵夸张的大笑。
撞击的次数在不断的增加,大笑的声音越发的癫狂。
“咔嚓,咔嚓,咔嚓…”
这声音让贺智强真的开始担心这个小木门能不能撑住。但自己真的没什么能做的,除了这把被他横拿在胸前的不锈钢拖把,上面还有早上阿姨拖地残留的污水。
对,手机,还有手机。
男人立马就摸向口袋,左边,半包抽剩下的烟和自己从项目销售中心顺来的打火机。
右边…
今天总算是有一个好消息,贺智强到现在难得呼上了一口气,也庆幸自己今天没有把手机放到工位上。
撞击依旧,笑声依旧。
贺智强拿出手机想快速的打开社交媒体软件,这还是几年前的指纹解锁的老手机,这一紧张出汗,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得用还在颤抖的手指输入密码。
微博上的热搜都乱掉了
他是恨啊,恨自己努力奋斗了大半辈子买来的房子,刚刚又新装修好的房子,自己还没来得及住进去,结束长达十来年租房子带来的安全感缺失。
现在该怎么办呢。
“不行,自己死也要死在房子里面。”
…
其实大家无论在公司呆的时间是多还是少,对贺智强的评价总是出奇的一致。因为多多少少的,人力的同事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一起团建的的时候聊上几句,大家就会对这个默默无闻的老前辈有了大致的了解。
来自小地方孤儿院的男孩,凭借自己的努力,在一个高考大省,靠着不多的教育资源,考上了一个东部沿海还算不错的一本大学。
大家还是很佩服他的,不仅仅是因为经历,更多的是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和总是把优质的项目让给同事的行为。
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情况下,他极其节省…抠门。但到底是没有到贪图大家或者公司的便宜,只是自己带饭,只是频繁的拒绝团建和聚餐,只是骑着一辆二手的摩托车上下班。
除了孤僻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负面的评价了。
…
可贺智强给自己的评价却是自私。男人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而他一直是信奉,穷则独善其身这样一个道理。
究其根本,他只是不想惹上麻烦。
现在,男人都快委屈得哭了,除了个人的安危外,贺智强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刚刚装修好不久的家怎么样了。
“对,对,对。”
还有直播,男人突然想起自家楼下有个女主播,每次自己上班的时候都是她下班的时候。
女孩白天睡觉,晚上泡吧,清早回来还会直播一会。
贺智强没有在短视频软件里关注她,却也是熟练又快速的搜索出了她的直播间。
视频中的女主播还是画着之前一样的妆造,笑吟吟的和直播间里刷了不少礼物的大哥插科打诨,时不时惊叹一下今天早上全国各地这是怎么了。
因为是早上,小区周围的环境还很安静,与自己这边夸张的大笑和砸门声相比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于是贺智强握了握自己手里的不锈钢拖把,自己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仿佛是又想到了什么,再次拿起手机,在同城的直播中刷了起来。
这下,侥幸的心理是彻底没有了。不是每个城市的个别地方爆发,而是城市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在发生自己刚刚见到的事情。
自己也太倒霉了,最近就没一件事情顺心,先是…又是工作岗位可能不保,现在刚刚买好装修好的房子要被毁了。
但男人的埋冤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贺智强这时候注意到,距离上一次撞击好像隔了很久了,屏气来听,那让人作呕的大笑声好像已经隔得很远了。
自己现在要出去吗,可男人看着这个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小房间越发的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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