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轨调度呼叫AESS(AdvancedEnergySimpleSafety,先进能源简易保障)单元,在轨调度呼叫AESS单元。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AESS收到,AESS收到。”
“拉格朗日L1第252号货舱已确认与天勾(TheSkyhook)3号对接失败,排序退至天勾5号。重复,拉格朗日L1第252号货舱对接失败,排序退至天勾5号,结束。”
“AESS收到,拉格朗日L1第252号,退至天勾5号。明白。”
“AESS呼叫环S4(Sierra4),AESS呼叫环S4。”
“S4收到,S4收到。”
“拉格朗日L1第252号,排序退至天勾5号,调整坐标已发送,作业能源传输开始,在轨调整三十分钟内完成。结束。”
“S4明白。作业单元已充能,320秒后推出,计时已开始。结束。”
-
(“呜哇!好可惜!”)
(“我是没看出有什么可惜的。本来‘天勾系统’的一次着勾率都不足三成,就是需要多次在轨调整的。区区着勾失败一次,无非也就是等下一个天勾卫星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要是能够保证一次着勾成功,那这套系统可真是太酷了。从星球引力中借取动力,只要上行与下行质量一致就可以无需动量补充,从而打造出悬挂在两颗星体之间的永动投石索。原理复古,且材料要求低,太浪漫了!”)
(“可控制精度需求一向比材料强度需求更难被满足。如果不是世界环可以在货舱入轨后再次调整着勾位置不断试错,就凭死活不到三成概率的着勾精度可不会有人采用这个。”)
(“确、确实诺贝尔物理学奖成果超过一半与精度有关,精度提升是比材料强度提升更困难的事啦……但天勾系统可是持续外太空质量投射的基础,其伟大的一面可是不容置疑的。只需要有轨道电梯和世界环作为调整手段,地球上任意一个位置都可以用质量投射器发射货物到相对位置,经由世界环上做出调整后由天勾发射,航天难度直接下降到绝大部分国家都可以承担得起得程度了哦。”)
事实上我名义上的祖国斐济,也正是凭借着质量发射器、西太平洋轨道电梯、世界环和天勾系统成为真正的太平洋枢纽,迈入发达国家的行列的。
如今在斐济,可是有着全球荷载最大的质量投射器与空天飞机发射场(注:空天飞机的电磁发射轨道本质上也是一种限制速度的电磁质量投射器),那已经不仅仅只是我所知的世界的旅游圣地,而是整个太平洋海域的航空航天枢纽,是真正能够在人类发展史中留下一席之地的。
虽然其中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政治原因就是了。
我这一年里,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就待在斐济。对外说是打算调整心情且回去看看双亲有没有可能回来,其实是偷偷地熟悉父亲生活的环境以防将来露出破绽。在原本的居所已经不复存在的情况下,这一点并不难做到。
当然,我也是去正式祭拜受害者的。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真正的无妄之灾。
……愿他们安息。
(“主人,你是真的在悲伤吗?”)
(“……嗯。我想,应该是吧。”)
虽然我算是利用了这一既成事实,似乎没有资格说这些。但我真心实意地认为,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应该得到祝福。
在脑海中和塞丝交流的我,轻声颂唱着游戏玩家为游戏写的二创诗词。
我也不想让心情变得太低落了,用对于未来的展望来缓解一下吧。
(“……好吧,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既然主人你已经解了瘾,继续偷听环调度的通话还是不太妥。更何况……”)
(“何况?”)
(“妹妹和她的主人,现在正看着我们哦。”)
(“哎?”)
我不禁转过身体。确实如塞丝所说,不知什么时候原作主角站在了那里。
我们就这样彼此对视着,沉默不语。
哎呀,刚才有一瞬间看到小Aquarius了呢!是躲进原作主角的身体里去了吗?果然好可爱!
不行不行,现在不是沉迷原作超高人气女角色的时候啊。
(“塞丝。”)
(“在哦。”)
(“‘天灾’的演算处理,已经做好了吧?”)
(“当然。修改了航行航道,也做了假象展开的虚构坐标让天灾预测失灵。已经确认了会在今晚进入影响范围。只要你的记忆是正确的,就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余地。”)
是的。原作中的这次事件,是促使主角成长的一个重要剧情事件。
没有掌握杨-米尔斯规范场标准变换运算的主角仓猝地使用高维度希尔伯特空间投影。其完全不可控的结果,反而造成了不少负面作用。
虽然从事后上来看,主角还是救下了不少人;虽然从小Aquarius的功能倾向而言,也确实无法在这种环境下救下所有人。
原本男主在开篇的一年里一直不想把小Aquarius当作道具使用,所以几乎完全放任她自由生活,也不曾学习过杨-米尔斯规范场标准变换。结果就在这次事件后,我们的主角改变了想法。
这与是否将对方视为道具无关,无论是自己还是小Aquarius,都不愿意坐看悲剧的发生。
我们的主角也是从这件事后才真正去学习希尔伯特空间投影装置的正规使用方法的。
对于我来说,我也同样不愿意见到。所以,我要改变这一切。
(“要不要借机交流一下?毕竟主人你也说过,以后彼此一定会相认的。而且,主人你不是要让这次事件变得对他有利吗?”)
(“嗯……可以。但现在我还不想让他立刻认出我,打个招呼就行了。假象展开的认知障碍,做得到吧?”)
(“交给我好了。”)
OK,那么现在,依照一切美好的相逢、重逢、偶逢,一切的结识、结交、结友的惯例——
首先,要有笑声!
_
眼前的银色的少女,笑颜如鲜花般无瑕绽放。夕阳之下,甚至令白林一时看得有些失神。
花落颜色改,花开复谁在。
如此地似曾相识,如此地惹人怜爱,却又如此若即若离。
这位奇妙得不可思议得少女,竟然将一切似有还无的印象全数包容于己身。
“对不起。因为你看来太紧张太严肃了,我没忍住。”
她说。
白林的意识处,齿轮发出拨动了一个角度的微响。他知道,那是与自己同在的玄枵在警告自己留心。
他并未让玄枵以动力剑形态显现,因为她作为剑的外表确实有很大可能使情况恶化。但在激活了纳米机器的现在,至少反应和敏捷不成问题。自己应该能够应对绝大部分突发情况。剩下的,就是看自己和玄枵的默契程度了。
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他看见少女抬起了带着手环的左手,将手掌向他的方向展开。
视线自然而然在她的手掌上停留,突然间一阵如水波的流光涟漪从她的掌心扩散而去。
(“!”)
(“玄枵,那难道是……”)
(“嗯,错不了的。是通过希尔伯特空间投影装置构成的卡西米尔动力机关。现在可以确定她也是希尔伯特空间投影装置的持有人。看来就像林你习惯以云的形式表达一样,她是以水波的形式来表达的。要准备战斗吗?”)
(“……不。如果她打算对我们不利,那一定不会先告知我们她也是希尔伯特空间投影装置的持有人这一点。毕竟如果仅仅只是从外表上来看,没人会往这方面去想。”)
(“咦?我不懂。她的外表和她是否会对我们不利有什么关系吗?”)
(“理性思考是没有的。但人类并不能完全保证自己完全理性不受第一印象与惯性思维引导。对于我们人类而言,她的外貌是确实让人会一定程度上放下戒心的。所以她主动向我们坦诚自己持有希尔伯特空间投影装置,应该就是向我们示好的表现。”)
(“可反过来思考,她就算是在向我们示好,也就表示我们有她示好的必要。以她持有希尔伯特空间投影装置这一点而言,让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坐,岂不是也意味着她也知道我们——”)
“是的。我知道哦。”
少女突然开口说道。
(“!”)
“抱歉,这位……同学?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叫我同学就好,我也在上学的。”少女轻笑着,“我在说,我和你一样,也是希尔伯特空间投影装置的持有人。在这点上我们都是相同的,所以没有必要因此就对彼此过多防备。
“……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因为我看见你从特种入口出来。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多做解释吧?这样说你可以放心了吗?”
少女以柔和的语气请求着。
白林深深地呼了口气。
(“解除警惕吧,玄枵。只要保持纳米机器的激活状态就好。”)
(“嗯,林你小心。”)
“抱歉,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你让我有种不太正常的熟悉感,所以我多少有些紧张。”
“原来是我让你紧张了吗?”少女歉意地点了点头,“那可真是不太好意思了。我只是想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甲板上什么人都没有,所以才在这里看看风景。呵呵,很奇怪吗?”
“不,一点也不。我也一样。”白林赶紧摇头否认,“同学你……”
“总是用‘同学’称呼也太奇怪了。你就叫我——嗯,奥菲丝(ophis)好了。”
(“哼!看起来是假名呢。”)
(“没关系玄枵,只是一个称呼方式而已。”)
不过从她使用假名来看,和她劝自己不要太紧张的话语相反,也许反而是她本人抱有一定的警惕吧。
当然,对于独自外出的女孩子,有这样一定程度的警惕心也可以理解。
对白林来说,和他交情不浅的年龄相似的女孩子无论是青梅竹马还是妹妹,似乎都是相对活泼一些的类型。向奥菲丝这样明明之前没有见过面,却有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且也似乎刻意保持着既不接近也不疏远的距离感的女孩子对他来说是完全没有遇到过的。
此时,兴许是其它船只阻挡了航道,客轮响起了悠长的汽笛声。
奥菲丝听着汽笛声,微微露出似有所指的笑容。她再次戴上宽檐帽,从白林的身边经过。
擦身而过的时候,白林注意到她白皙的脖子上带着黑色的颈环。颈环上悬挂着一个银色的锚型挂饰,刚好遮挡在她的咽喉处。
单手压着宽檐帽,奥菲丝低着头,在船舷侧的过道处失去了踪影。
白林不由一惊。
(“哼,看来她并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住在哪间船舱呢。”)
(“做得到吗?”)
(“不难哦,虽然不是我擅长的,但确是有很多方式都是能够做到的。林你想知道她住哪间吗?我也可以找哦,是很容易的。”)
(“不,那就完全不用了。”)
白林不禁苦笑。
玄枵看起来似乎还没有掌握好“不同的人与人之间应该保持各自适当的距离感”这件事啊。
虽然奥菲丝给他的感觉有些微妙,但他们毕竟是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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