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六月二十三日。
李泽洲自从白首寺见过自己回来的老婆后,那心情,妙不可言。只想着快点控制好自己的气血之力,好新婚时舒舒服服的来个洞房花烛夜。
中午胡吃海塞一顿,下午便去军营校场随着亲兵们狠狠地操练了一番,让侯府几十名亲兵们见识到了洲三爷的超强耐力!
然后就是放对摔跤,射箭骑马,李泽洲不亦乐乎,弄的自己浑身酸爽,他也就欠缺经验,被亲兵们找回了场子,等他把亲兵们的本事都学会了,就等着吧!
休息好后,便在一名亲兵带领下,好好看了一下白虎营情况,白虎营全营战斗编制将士三万满编,共三十个千户,十五偏将,四位副将,加李楠这位大将军。
步卒十五个千户,骑兵五个千户,神枪兵三个千户,火炮营七个千户。李泽洲心里暗自嘀咕,这看起来很强啊,士兵精神面貌良好,就是老卒看起来多了些。如果用现代方式训练,战斗力再提高一倍不是问题!
只是火枪用的还是火绳枪,发枪效率很低,还要看天气,难怪最精锐的部队才配三千,而且还是平时还是主练弓箭!没办法,火神枪训练太费钱,还危险!常有伤到自己人的风险。
火炮也是分三种,都叫弗朗基炮,最大的就是城防炮,叫大弗朗基炮,这口径大约20公分,移动困难,装实心弹。第二种中弗朗基炮,口径小半,放置于特制马车上,属于野战炮,可以打实心弹和小铁珠散弹,第三种小口径就再小一半,只打小铁沙,单兵可用,一根一米长的木棍把手,实际不就是火铳!这还是武德帝时期才根据偶然所得的西夷大炮大量仿制改进的,伍德帝之后就军备发展就停滞不前了。
哎,这不就是红夷大炮呗。
要是明朝,那火器可是发展迅速,种类繁多,战术训练也先进。
这如今不知道荷兰那边火器如何了,燧发枪应该是有了,不过这个牵涉到膛线这些,不知道能不能快速搞定。
另外红毛鬼那边也不清楚怎么样,只是李泽洲知道,就白虎营这么些落后玩意,打外夷就别想了,还是自己和自己玩玩吧,看来他要和父亲提一下,去军器司看看了,他可以把自己知道的图纸粗略画出来,看看军器司的工匠能不能捣鼓出来。
虽然他对火器没什么研究,但是弄个开花弹出来总不是什么问题,看这些炮的铸造工艺,完全不是问题,辽东女真穷,应该弄不起,蒙古鞑子从奥斯曼,俄罗斯那里能弄到一些,不知道现在天顺这么腐朽,有没有边军买了换粮饷,大概率是有的,同一个起跑线到还不怕。
李泽洲只能无语,这装备用途单一,款式少,而且训练场就寥寥几门训练炮,他三少爷第一次来,有幸能听个响。真要用的时候能有多少战斗力,不好说,看来现在还是流行摆开阵势,轰一轮就甩开膀子提刀硬干!
军营累了一天,吃了一顿扎实的军中晚餐就和武定侯李楠回了家,路上李泽洲将自己看到的和李楠说了出来,李楠只能说目前边关无战事,朝廷没钱,能维持着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其他八营能有他们一半战力,已经是定远侯他们呕心沥血维持着的了。
李楠很欣慰李泽洲这一天就看到如此多的问题,比起他大哥李泽江也不差了!
晚上父子俩怀抱美人,一夜春宵自是不提,不过李泽洲还是没能控制好气血下沉,再次经历了惨痛教训,任重道远!
第二日,李泽洲就期待冯通来带他下午去春风楼一游了!
早上和姊妹们一起陪老祖宗吃了早餐,然后在竹茹幽怨的眼神下,尴尬的跑去校场负重跑,蛙跳,摔跤,射箭,两个时辰下来,精疲力尽回来。
竹茹服侍洗澡时,李泽洲又忍不住动手动脚的。
竹茹忍不了,伸手重重的打在李泽洲的咸猪手上,圆圆脸蛋通红恼声道:“三爷,老实点,弄的人家难受死了,等你完全好了再来吧!哼!”
竹茹这几天可摸清李泽洲的性子了,对她们这些下人,都可好了,她本来文静,也敢和李泽洲顶嘴玩笑了。欢喜的是李泽洲对她很有兴趣,恼怒的是,只能过过嘴瘾上上手,就是动起真格来就惨叫掉链子,哎!那感觉,怨妇等级一百级一百级往上加!
好在李泽洲再三解释了,看了医生,身体是因为气血太旺盛,他还不能好好掌控导致。
她只能叹息,想当个开脸的大丫鬟好曲折……
李泽洲悻悻地老实洗完澡,便去看了菊苣,本来菊苣想马上服侍李泽洲,被李泽洲按在榻上好好欺负了一番,要求要她再休息两天,才能上班,菊苣那幸福的表情,竹茹在一旁见了,不自觉白了白眼,心里幸灾乐祸,哼,小蹄子等你好了,你就要变成怨妇了!
李泽洲又撩了撩冯婉瑜。李兰儿,李清,苏英几个都不去打搅这对情侣,凑一起在大嫂卫青雪房里陪卫青雪解闷,顺便给李泽洲缝制新衣裳,她们一致认为,李泽洲现在这食量,估计个子会长得更快,得给他做几身夏裳,鞋子。
白宝琳那边也去探望了一下,却没有见到人,白宝琳只是让丫鬟回了句不想见他。姐妹们其实也没见着,冯老夫人就差人送了不少补品来,谁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
秦氏也从武定侯李楠口中得知了李泽海的情况,但没有声张,独自过来探望,白宝琳不好避着母亲,在秦夫人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秦氏出来时心情很是沉重,她也束手无策!
午餐,李泽洲终于能够比较好的控制食欲,只是如同平时一般,多吃了一些,他为了去春风楼不丢人,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就是冯老太太不高兴了,她现在只要李泽洲在,那都准备了很多硬菜!
最终李泽洲拗不过,只能放开肚子吃了个大饱。冯老太太才笑呵呵地放过李泽洲。
午时刚过,冯通便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五六个伙伴,李泽洲则盯着其中一个“同类”狠狠看了几眼,没办的,李泽洲醒来这几天第一次见到的除自己以外最帅的一个,淮阳伯次子董夜岚。
可能是英雄惜英雄,董夜岚和李泽洲很聊得来,李泽洲的谈吐见识,让他大为震惊,果然闻名不如一见,他当场和李泽洲承认他原本看不起他,表示道歉。
李泽洲则笑笑表示应该的,外边流言他听了都乍舌,不过没事,他不在乎……
董夜岚比李泽洲大两岁,其实并不太和冯通在一起厮混,很喜欢在军中随父亲学习兵事,习武,比较不合群。
这次还是听说京城“名人”李泽洲“出关”,这才在其父亲要求下,好好亲近亲近,同是开国武勋一脉,武定侯家三公子勺舞之年过,出来放风那必须出来护卫一下,捧一捧。
如今他反倒是心甘情愿地愿意和李泽洲做朋友。
于是一行人带着随从小厮,浩浩荡荡骑马朝南城最大的销金窟而去。
没曾想刚从西城走巷道拐上朱雀大街时,董夜岚走在最前面开道,直接撞上了一台轿子,两边都猝不及防。
四人抬的小轿,被董夜岚受惊的良驹一撞,顿时侧翻了,紫色鎏金轿顶都侧翻下来,一个身着粉色布衫绣裙的丫鬟和一个身着夏裳流云百荷百皱裙的女子滚落出来。
丫鬟首先一头散乱发髻的站起来,忙要扶起明显是主子的女子,见到女子痛苦呻吟起来,脸上还带着白色面纱,手在翻滚中已经从肘关节扭曲,明显是手脱臼骨折了。
李泽洲几人忙翻身下马,董夜岚也顾不得马,忙走过来想要扶起这位受伤的小姐,可是又担心唐突了人家,一时间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丫鬟也急的哭了出来,见都是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怯声道:“你们这些武勋大爷,都不看路的嘛!看把我们小姐伤的呜呜……”
李泽洲走上前,他可没啥顾忌,看了看那个痛苦呻吟的小姐,情况是有些严重,忙问道:“你们哪家府上的?看情况要马上正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
那小姐听到这话,忙压抑住痛苦,虚弱道:“不用了,送我回德政坊洪府,自有重谢!”
“洪府?你们谁知道?叫顶轿子送过去!”李泽洲四下问了一句,他可不认识什么洪府。
董夜岚回过神来,忙答答道:“我知道,户部尚书洪大人,是吗?”说着望向还躺在地上的主仆二人。
丫鬟忙点点头:“是的,我们小姐是洪府二小姐!”
李泽洲见董夜岚清楚,又见了见地上这位洪二小姐已是脸色苍白,嘴唇轻颤,再不妥当处理是不行了,于是凑到董夜岚耳边轻声道:“夜岚兄,你也是习武之人,这洪二小姐再不正骨,估计就废了,你惹出来的事情,你处理,我可还要去春风楼看稀奇呢!”说完拍拍董夜岚的肩膀,对他甩了个你懂的的眼神。
可惜白甩了,董夜岚没看明白,不过他也知道正骨,还是强忍着尴尬,蹲下身子紧张说道:“姑娘,得罪了,我帮你紧急处理一下,不然你这只手要废了!”
洪二小姐抬起眼睛,看清董夜岚那英俊非常的紧张模样,一时间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董夜岚见其点头,便拉着洪二小姐的手,摸索起手肘位置,一扭一拉再一推,便将关节归位,而这时洪二小姐已经疼的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头一偏,丫鬟又急着抱着晃了两下,面纱便掉了下来,董夜岚正好看个正着,一张惨白但娟秀精致的脸庞,紧皱着柳眉,一下就闯入他的心田。看得呆了起来!
李泽洲和冯通几个见董夜岚这副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啥情况,当即哄笑打趣起来,董夜岚瞬间脸色红的如同猴子屁股一样。
李泽洲看了看天色,忙打断道:“好了,夜岚兄,看来你的缘分到了,别墨迹了,赶紧骑马把这位姑娘快快送回府去。”
丫鬟看小姐手恢复正常,也还有呼吸,忙把面纱给带好,然后对躲在一旁轿夫喝道:“你们还在看着,快回去取新轿子来!”
说完怔怔地看着窘迫的董夜岚,董夜岚心一横,将洪二小姐横抱起来,丫鬟急了:“你你你要干什么!快把小姐放下,轿夫已经去取新轿子了,不用你管了!”
“我跑得快,你家小姐怕是坐不得轿子了,我我我抱她回去,顺便给洪尚书大人赔礼道歉!”说完便快速往西城跑去,其实倒也不远了。
李泽洲几人一见如此,倒是被这小插曲弄的有点有些感慨。
冯通这大胖子,眯起眼睛望着快速消失在拐角的董夜岚,啧啧啧几声摇头晃脑道:“这家伙在我们面前可有些冷冰冰,洲弟,今儿遇见你倒是一见如故,撞到这什么户部尚书的女儿,居然丢了魂,真是怪事一件接一件!啧啧!”
“得得得,你还见不得兄弟好是吧,走吧,走吧,不用等他了,我们快去!一会都没好位置了!”李泽洲也乐见其成,董夜岚这哥们,他感觉不错,可以做兄弟!
于是大家便重新上马,越过这破烂轿子继续往南城走去。
神京南城,平康坊,春风楼。
做为神京最大的烟花柳巷之地,春风楼是江南皇商苏家的产业,在其中名气足以排名前三,论销金窟,妥妥榜首!
不论扬州瘦马,大同姨娘,泰山姑子,应有尽有,受限场地,西湖船娘就不符其实了,只要你出得起银钱,也能享受旱地船娘。
其背景也是极其复杂,背后有皇商,高官,武勋包括当今皇上等各大势力参与。
明面上掌柜是一位年近三十号称富贵娘子的董媚娘,名副其实,可不就是神京数得上号的富婆,还单身的。
五月十九这天,苏邶望在扬州随贺沐时家眷一起抵达神京。
苏邶望这也是头一回来到神京,自小被苏林和亲自带在身边,游走在福建,两江以及两广,在琉球,香港以及濠镜澳都呆过不少时间。
如今已然弱冠,苏林和便安排苏邶望来到神京,代表皇商苏家去户部点卯正式接管苏家在神京的产业,拜访打点苏家在神京这边的老友和关系。
来到春风楼门前,随从已经上前交涉,不久便有人出来迎其进去。
进入春风楼,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屏风,上面画着十八位仿若天仙的舞女,个个动作各异,姿色撩人,异常逼真,乃一位海外异国画师所画,整个神京独此一份。
屏风后就是一个中央大舞台,五层高楼自四方红木木梯盘旋而上,顶端彩绸飘飘而下,身着各色薄纱的妩媚女子,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好不撩人。
舞台周围放置着数个巨大蛇首三足雕花镂空铜熏炉,烟雾缭绕,异香扑鼻,琴箫和鸣,金石交激,真真是仿若来到仙境之中。一二层设有看台,满满当当都是喝彩之人。
苏邶望皱皱眉头,跟着引导自己的少女路过这层层奢靡繁华直到顶楼,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皆是一丈左右蹲立的侍女青铜八角宫灯,走廊尽头的房门上,挂着一副“富贵春风”的牌冕,落款:隆顺帝元年赠义商。左右对联:得意春风吹遍大江南北,花开富贵香飘五湖四海。
少女推开房门后便恭着腰缓缓退去,苏邶望便见一位身着大红宫装美人撩起珠帘,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
“公子,好久不见!”
“媚娘,一别十载,风采依旧!”苏邶望看着眼前这位梳着朝天髻,带着绿玉镶金五凤钗的妩媚妇人,弱柳烟眉媚态天成,丹凤眼眸秋水盈盈,哪怕他见惯环肥燕瘦,修得武夷山剑心之法,亦是涌起一股躁动。
这便是名满神京的富贵娘子董媚娘!
实为已经消失于世的五毒教唯一传人毒娘子。
幼年时随独母被仇家追杀,四处漂泊,机缘巧合为当时的翩翩富家公子苏林和所救,其母亦是美貌天仙,苏林和亦为之倾倒,其母不想再次漂泊下去,便随了苏林和,被其视为禁脔。
母女皆是用毒高手,用其独门手段为苏家效命,十年前其母病逝,便独自受命来京主持神京产业,实则为苏林和秘密成立的组织“天机”的头领。
董媚娘天资聪颖,心计超群,且手段极其毒辣,来到神京便十分完美的完成了隆顺四年的“中秋事件”,铲除白太后及其家族永宁侯白家,导致隆顺帝收拢军权失败,帝后生间,新旧武勋对抗,至今无人能知何人所为,隐藏极深!
名义上,董媚娘应该称呼苏邶望为弟弟,但是得知苏邶望真实身份以及养父苏林和的惊人计划后,便只称呼他为公子。
十年前为了成功,京中宫中核心力量几乎损失殆尽,秘密修养了十年,才缓慢无痕地恢复过来,主要由于五毒教蚀心散这种控制人心的独门秘方失传,仅剩不多的蚀心散董媚娘也不敢乱用,好在如今朝堂腐朽,军权对立,皇权势微,光用金银美女笼络的手段亦是得心应手,连皇帝都缺钱!
苏邶望既然已经被苏林和安排进京主事,可见如今已是万事俱备,直待时机一到,大事将成!董媚娘亦是心神激动!
苏邶望在小时候不知自己身份,对这个大自己几岁的漂亮姐姐是又爱又怕的,从小就喜欢用一些蛇虫毒物吓唬自己,但又很维护自己。
如今却是一言难尽,身负夺回社稷重任,不得不改变自己的心态,强迫自己处处谨慎,处处优秀!
这是很磨砺心性和痛苦的,有时仿若举世皆敌,草木皆兵!毕竟一朝不慎,便是九族消消乐,苏家承担不起,但是这条路虽然难于上青天,但那个位置太诱人,一旦踏入没有回头的可能!只能胜不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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