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弘启心中并没有太在意。
对他来说,如兰这种状态在他这个第一世生活在现代的人眼里,很是稀松平常。
此等单纯直率的性子,可能较真一点来说,最多也是说她没家教这种难听一点的说法。
在知否这个吃人世界里,这个性子可以说是极其罕见的了。
与她生活在一起,或许不用摆那么多个心眼子。
唯一不好的点就是如兰这个人太在乎嫡庶了,嫡庶之分天天挂在嘴边,让贺弘启有些烦,其他倒还好了。
“无妨,无妨,那小姑娘撒野可爱呢,更何况这是在家中。”
贺弘启摆了摆手,换了个好听的说法,只说是小孩子撒娇,没有多说些什么。
倒是此前一直不怎么吭声的盛纮来了劲。
“哼!真是越大越无礼,你呀,真得向你那个妹妹学学,还不赶紧向你启哥哥问好。”
“妹妹?”
如兰歪着头看了看盛纮,平日里自己的父亲教训自己都是拿四姐姐墨兰来作为例子,让她烦的要命。
怎么今日变成了明兰这个小丫头。
王若弗也注意到了。
平日里盛纮总是把墨兰夸得跟朵花似的,倒是明丫头不曾听他提过。
今日官人真是有些怪。
没等王若弗想明白为什么,盛纮狠狠地瞪了如兰一眼,后者愣了一愣,慢慢缓过神来,这才向贺弘启行了礼。
“如兰见过贺家哥哥。”
贺弘启没什么架子,亲切地回应道:“幸会,如兰妹妹。”
然后盛纮又向王若弗问道:“暮苍斋那头去喊了么?让明丫头来席上同吃。”
盛纮特地提了暮苍斋三字,其实他是提给贺弘启听的。
之前在府门前,发生了老伯那一趟子事,他已经是理亏了,重要的是全程还被贺弘启给目睹了。
纵容妾室管家,去欺负另外一个妾室。
除了宠妾灭妻这一档事,想必贺弘启也看的出来自己太不公道了。
刚刚他没怎么说话,就是一直在想着如何把这事给掰回来。
就算不能彻底地让贺弘启信服,起码得先做出个样子才行。
而且说明兰,更多是为了引出林噙霜,然后自己再表示表示对她的不满。
“明丫头吗?”
王若弗刚刚喊人时,倒是忘记了还有个六丫头。
她一直把心思放在自己孩子的身上,此外便是不让对头林噙霜的小孩来此宴席上,根本没想到还有个六丫头。
“忙的有些忘了,倒是忘记还有个六丫头。”
王若弗有些尴尬地解释着,转头便命刘妈妈去暮苍斋叫六丫头。
反倒没注意到盛纮表情中的深意。
而盛纮一直在盯着王若弗,眼下就是想要她继续问下去。
就等着王若弗顺着问下去,问自己要不要去叫林噙霜的那两个孩子,长枫和墨兰。
随后自己再假装生气地拒绝,这样才好摆出个样子给贺弘启看,以表自己改过的决心。
谁知王若弗这个大娘子简直是楞得可怕,根本没有体会到他眼神中的深意。
她命人去叫了明兰之后,见盛纮还在盯着她,便疑惑地问道:“官人....今日我脸上是粘了什么东西吗?”
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见无异样,脑子的疑云越发大了。
盛纮扯了扯嘴角,心中巴不得死在这里,他真真真要被王若弗蠢死了。
想着他与大娘子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竟然连这点默契都没有。
要是是他的霜儿!必定能知道.......
呸呸呸!盛纮又下意识地将林噙霜代入,想到府门前的教训,心想这样子定然是不成的,赶忙在心中压制住自己的冲动。
急得对着王若弗使着眼色。
王若弗不知头不知尾,当然猜不到了。
如兰见盛纮不停地眨着眼睛,心想刚刚被盛纮骂了,上来讨讨他的欢心。
“爹爹,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很干,我给你吹吹。”
盛纮:“....”
你们这两母女!!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盛纮在心中吐血。
一个看不懂自己的意思,一个就来拆穿自己。
自己是做了什么孽啊。
你如兰平日里不是最讨厌墨兰了么,今日怎么不提了。
盛纮捂了捂额头,对于如兰突如其来的“关心”,即便心中再怎么无语,但也清楚在贺弘启的面前,万万不能驳了孩子的脸面,只能是头疼地撇清道:“爹爹眼睛不干。”
一旁的贺弘启哪能不知盛纮这一番操作,看见这一家子如此滑稽的场面很是有趣,他不忍拆穿盛纮的把戏。
要不是此时当事人还在跟前,他肯定要放声大笑了。
两人堪称楞母楞女。
一个问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东西,一个问眼睛干不干。
简直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的最好诠释。
太有意思了。
三人尴尬地僵持了一会,不多时,长子长柏也来了。
缺一个华兰,这一家子才算整整齐齐地聚在了一起。
长柏与如兰不同,他一踏入门槛,远远见堂上有个大不了他几岁的小哥,便知那是如今名震天下的贺弘启,上前郑重地行了一礼。
“长柏久闻先生之大名。”
长柏整天呆在书房读书,但却没有忘却自己的本心,时不时也会关注一下天下大事。
他早就听闻贺弘启的事迹,小梁山一案对他的触动很大。
长柏是个读书人,严格来说,这个年纪正是怀揣理想的时候。
圣贤书有说:读书是为了明智。
科考走上仕途乃为路。
为官做事,为的就是为天下苍生发声。
贺弘启为民伸冤,救小梁山上百名孤儿寡母,给他们讨回公道。
此等事迹对一个正直善良的少年来说,杀伤力太大了。
正好触动了他那颗年轻的济世之心,贺弘启自然也就成为了他如今的向往和往后的目标。
所以此时才会与太子赵裕一样,称贺弘启为先生。
而且自从这事过后,长柏便更加努力读书了。
想着以后要是做官,必定也要以贺弘启为榜样才是。
贺弘启微微颔首,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在长柏心中能占了那么大的分量,只当是寻常礼节,笑着说道:“柏哥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个读书人,我一介郎中没什么可以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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