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哥儿见笑了。”
盛纮只好连连赔上不是。
心想着自家大娘子也太善妒了些,竟然给怀着孕的卫小娘院里送的都是些浓烟炭,害着她还要拿灶炭出去换灰花炭。
丝毫没想起来,如今是他最爱的林小娘管的家。
这就是盛纮的最大的毛病。
一旦出了坏事,他只会把锅甩到王若弗头上。
在之前的时间线里便是如此。
明兰向他告状说屋中没有炭火,他也是径直走到王若弗屋中兴师问罪,被刘妈妈提醒了一波,才知道干了此等好事的是他心头挚爱,自己是错怪了王若弗,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悻悻离去了。
听了盛纮的话,贺弘启笑了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但下一句却语出惊人:“只是听闻府上好似不是王大娘子管家。”
盛纮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被贺弘启这一据提醒道,想起来此前自己将管家权已然交给了林噙霜。
如今此等下作之事是林噙霜所干的。
照着这个逻辑缕下来,盛纮额头上的冷汗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这事,贺弘启竟然也是知道的。
盛纮吓得脸色都白了。
在他看来,这件事可不了得。
若此事是大娘子干的,他们盛家还算没什么大事,顶多就是王若弗背个善妒的名声,克扣妾室的炭火,说出去只是不好听罢了。
内宅里斗得你死我活的,有的是。
哪家没有点这事。
毕竟妾室在外人看来并算不上什么,在那内宅之中,事事都要当家主母点头才是。
当家主母就算是将妾室打发卖出去,都没什么罪过。
但若是妾室管的家,还利用管家的权利将另外一个怀孕的妾室逼得只能去外头换炭火来取暖。
那就真的是乱了大套了。
妾室管家已经是最大的罪过了。
竟然还心思恶毒到这种地步。
这是根本就没把当家主母放在眼里,公然地在后宅搞事。
纵容这一切,还把她留在身边的自己那就是实打实的宠妾灭妻。
任凭他说破了嘴皮子,也算脱不了干系的。
毕竟这老伯就是人证。
盛纮越想越慌,自己怎么犯了如此大的错误。
此前他如此纵容林小娘胡闹,在自己院里这样胡搞,还仅仅只是家宅里的事,寻常人见不到,自己遮遮掩掩一番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今日却因为这老伯寻到府上来,把整个事情摆到了台面上,就容不得他来辨了。
最惨的是还好死不死地刚好碰见贺弘启和徐长瑞来府上。
把莫大的把柄拜拜送到别人的手上。
此事要是被贺弘启上报天听,自己恐怕不是脱掉官服那么简单了,整个盛家的名声就都完蛋了。
恐怕日后家中的儿女议嫁都成了问题。
毕竟谁家也不想与如此家风不正的人户结成亲家。
盛纮惊恐万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贺....贺大人,想来你是听错了,妾室管家之事有违纲常伦理,如此荒唐之事,我怎么能做。”
贺弘启在心中笑了笑。
没承想盛纮心虚起来,连对他的称谓都变了。
随后盛纮没等贺弘启回答,他立马找了个借口:“想必是厨房的老妈子动了那炭火的主意,我那妾室生性柔和,平日里待那些太好了,这才纵得他们以下犯上,无法无天。”
说来也是好笑。
盛纮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信,包括他自己。
因为谁都不是傻子。
厨房的老妈子哪里来的胆敢克扣主人家的炭火例份,便是有人授意,这才能硬着腰杆子乱来。
贺弘启没有正面理会盛纮的解释,也没有再提是不是林小娘管家的事,依旧叫他伯父,没有让他难堪。
如今的盛纮整个人犹如被吓破胆的野兔。
因为贺弘启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成功抓住了盛纮的小辫子,把他的命根子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目的已经达到了。
自己适可而止,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过些时候再问他盐务的问题,他恐怕就会一股脑地全部说出来。
至于宠妾灭妻,估计再给他几个胆子,他都不敢了。
除非他不长记性。
那贺弘启不介意给他上上眼药。
随后自顾自地帮盛纮拿起了主意。
“老伯莫急,你家住在何处,盛大人回府自会询问那位姑娘,若是找到了便拿去还你,若无也会赔你,如此可好?”
如今戏唱完了,工具人该退场了,但还需要把整个退场仪式,所以贺弘启才这样提议。
见贺弘启不回应他的问题,盛纮也搞不清楚贺弘启是怎么想的,当下只好连连点头,应声说好。
“多谢贺大人。”
这老伯此时彻底明白过来了,这名叫贺大人的年轻人是比通判大人还要了不起的大人物,否则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通判怎么会在他面前像个孙子一样点头称好。
盛纮心里揣揣不安,带着贺弘启和徐长瑞先去了堂上。
路上,徐长瑞给贺弘启使了个眼色。
此前的他一言不发,看了贺弘启的全程表演,心中感慨这计实在是太绝了。
他从那老伯说换炭时,就已经猜到这是贺弘启的安排。
此时谜题解开,他这才知道原来贺弘启此前说的买炭换炭是这么一回事。
想来能将此事算的如此之深,也就只有贺弘启能办到了。
恐怕现在的盛纮已经完完全全地吓破了胆,估计到时候连晚饭都要吃不下了。
...
三人到了堂前。
王若弗早就在一旁等候了,见贺弘启前来,连忙迎了出去,上来便是热情问候:“早听我家母亲说,贺家哥儿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是如此呢,来来来,外头天冷,启哥儿快些进来。”
随后也不忘招呼一旁的徐长瑞,说道:“想必是徐家兄弟吧,快些进来,我已将你和启哥儿来的消息告知母亲,想必母亲现在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呢。”
王若弗虽说性子莽撞,但作为主母还是上得了台面的,再加上她早就在家准备多时了。
这套说辞她一早就都背得熟熟的了。
如今贺弘启前来,她是心情大好。
只是神经大条的她倒是也发现了个奇怪的地方。
自家官人看上去脸色极差。
难道是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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