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若弗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盛纮说的是哪个人。
她慢慢地缓过神来,突然想起前些天出门去看戏时,那戏名叫作铁面贤官。
其中审案的桥段看的人好不过瘾,戏后台下的人群情激昂,给了不少打赏。
连她自己都给了不少赏钱。
后来听别人说才知道,此戏台班子是从儋州来的,演的便是如今轰动天下的小梁山银矿案,钦差当日在梁山县城衙门审案的场景。
其中这部戏的主角正是如今圣眷正浓的贺弘启。
想到这,王若弗不可置信地说道:“贺家?莫不是门口的婆子都知道的铁面贤官?”
盛纮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颇为得意地说道:“就是那救太子的贺少保,如今受了官家的旨意巡视各地,此等夫婿可合你的心意。”
明明是自家老太太揽的亲事,盛纮倒先骄傲上了。
“合!怎么不合!我早就觉得袁家那亲事不妥,是官人你自己把那袁文绍夸得像花一般的好。”
王若弗换了一张面孔,全然不把袁家的亲事放在眼里。
这方面两公婆倒是挺像的,一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两个人一样的喜新厌旧。
刚刚怨念老太太不疼华兰的话,她也不记得了。
倒是在心中暗叹老太太不愧为勇毅侯的独女,当今圣上的红人都有办法寻来作孙女婿。
对于贺弘启,王若弗早就有所耳闻了。
她出身于王家,王家此前乃是极其显赫的人家,全因王若弗的父亲,此前乃是当朝太师,受万人敬仰。
用她的话来讲,那就是“我父亲配享太庙!”
父亲死后,王家虽然没落了些,但人脉依旧是有的,她自然是知道贺弘启如今在朝的分量。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此人竟然有机会能掉进自己家中。
想到这,她的脑中禁不住认为此事早已定了,没头没脑地询问盛纮:“那贺家何时来下聘?”
盛纮听罢,在心中狠狠地白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娘子。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做个梦都还得睡觉。
但面上还是不好打击自己这个大娘子的激情,只好如实说道:
“老太太只说与那贺家祖母通过信了,那贺家祖母在信中有意于华兰,贺弘启到时候奉旨巡视到扬州,会到家中来拜访。”
王若弗一听贺弘启要来自家,心中更加雀跃了起来。
此番拜访,两家和亲之事就相当于成了一半。
她恨不得时间过的快些,想着自己定要好好筹备一下宴席,招待此等贵客。
王若弗正想开口与盛纮讨论讨论此番贺弘启来拜访的准备,顺便跟盛纮要回家中的管家权。
几月前,盛纮便以王若弗要准备华兰婚事的说辞,将盛家的管家权交到那林噙霜的手上。
一个妾室把持着整个府中的各种权利。
她的脸早就在扬州城丢尽了。
如今华兰的婚事不急了,那贺弘启还没那么快来。
王若弗便想趁着此等喜事,开口向盛纮要回那管家的权利。
“官人,那管....”
谁知话还没说出口,盛纮的下一句话就像是有了预判一样,如同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了她刚刚的好心情。
“近些日子,便有劳大娘子操心操心那宴席之事,筹备筹备华兰的嫁妆,这内院之中诸事繁多,卫氏如今也有了数月身孕,大娘子恐怕照顾不过来,何不让那林氏继续....”
王若弗一听到林噙霜的名字,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听这意思,盛纮是想用筹备宴席的说辞来堵她的口。
刚想对着盛纮说几句软话的她,一下子血气上涌,气得她恨不得上林栖阁抽上林噙霜几个巴掌。
有气就得撒,这是王若弗从小便养成的性格。
她冷哼一声,狠狠地怼道:“官人何必来问我,盛家乃是官人说了算,我这个大娘子不做也罢,洗手与你盛家做妾吧。”
盛纮听罢心中很是不痛快,但却偏过头去,不去接王若弗的话。
他本就没打算把管家权交还于王若弗,王若弗这一通夹枪带棒的说话,让他心中更加不爽了,索性也不理会她,任由王若弗撒泼。
王若弗又撇下几句狠话,盛纮便当作没听见,随后竟直接走了。
两公婆原本好好的一次谈话又以你骂我躲而落幕,气的王若弗又是将房中的东西一通乱摔。
....
儋州,梁山县城。
在县衙的不远处有一座大宅。
自从小梁山银矿贪污案一事告一段落后,官家下旨给了涉事的官员处分。
他和徐长瑞等人作为官家指定的主导行刑者,还要为此案做一个收尾,这才住进这座大宅中。
宅外门口往日里常是被挤的水泄不通,不少梁山县的百姓都想看看这位为民伸冤的钦差大人。
因为此次贪污案太大,涉事的官员极多,整个儋州的官员基本都牵扯其中,全部都羁押在案,等候行刑发落。
腐败最严重的是梁山县,基本上可以说,所有梁山县的官员都被抓了,朝廷还没有时间指派别人下来顶替,如今整个县衙正处于一个瘫痪的状态。
根据规定,大多时候,贺弘启和徐长瑞还得去客串一下青天大老爷,为民判案。
今日还算是得闲,只是迟些时候还要随队去抄家。
当然了,贺弘启也没有忘记每日的修行。
每日无事,便进房打坐了。
而且他也交给梁云水一件事,让他寻自己要的药草。
梁云水自小在山中过活,上山寻物是拿手好戏,此次寻药草交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梁云水一听便没有说二话,拍拍胸脯便接了下来。
此时在院中。
徐长瑞正在舞着一把银枪,银光闪闪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弧线,徐长瑞身法灵活,如龙腾虎跃,每一招一式都显得虎虎生风。
而一旁的贺弘启正拿着好几封信在一一阅读。
片刻后,徐长瑞留了一身的汗,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大喊了几句痛快,见贺弘启读着一封信甚是专注,于是便调侃道:“弘启兄,莫不是家中的嫂嫂想你了,催你快些回去。”
如今徐长瑞与贺弘启两人关系不同以往了,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早就没了原来那种拘谨。
徐长瑞又是武将,言辞直接,属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类型。
贺弘启听罢抬起了头,他已经习惯了徐长瑞这种说法方式,对此还有些熟悉。
他对着徐长瑞笑了笑,说道:“长瑞兄,我可尚未成家。”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