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陌生人提刀一个个架在了陈奇和他那么手下的脖子上,寒刀轻轻地抵到了自己的皮肤,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刺激到了陈奇的神经。
旁边围观的妇人和孩子更是害怕,见一群陌生人拔刀进村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好几个妇人都抱起小孩回屋去了,只敢趴在窗户上瞄着缝看。
好在这几人好像是冲着那可恶的陈奇来的,几人隐隐地松了口气。
王伯的儿子和梁云水的妹妹见此场面,皆是被吓了一跳,但两个小家伙很有胆量,见陈奇被擒住,便来到王伯身边扶起他。
而陈奇明显没有料到这一手,刚才他作孽作的起劲,丝毫没有发现村子竟来了这么多眼生的人。
这些人看穿着看不出什么,都是一些寻常百姓的行装,但一个个的身形彪悍无比,腰间还别着一把把尖刀,眼神中充满杀戾之气,让人看了望而生畏。
与他手底下的这些泼皮打手明显有档次的不同,他手下泼皮打手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一见刀剑直接腿一软全怂了。
对比起这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数的亲兵。
陈奇见着这架势,心里不由得打鼓,这都是哪里来的人。
他们梁山县是个小地方,就是地方县衙的一些护卫看上去都没有那么让人发怵。
他们梁山县可容不下这么多龙虎。
而且这突然进来一搅局,让陈奇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好试探性地说道: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好汉,我叔叔是这小梁山银矿的管事,银两在下有的是,请各位高抬贵手。”
他叔叔已经庇护了他多年,遇事不决,便拿自己的叔叔先搬出来镇镇场子准没错。
这就是陈奇做人的守则。
只见为首的那人没有理他,用刀柄的尾部狠狠地锤了一下陈奇的头,怒喝一声:“畜生,跪下!”
动手的是徐长瑞,其实一般这个时候不用他亲自动手,此等事情交给大内的一些禁军护卫去做就行。
此前他们一行人在水路上行驶了两天,不出所料,第三天便到了梁山县,在客栈休息了一晚,次日便马不停蹄地进村来,谁知却见了这等场景。
徐长瑞虽从小在勇毅侯府此等勋贵的家里长大,但也看不得此等欺压良民的事情。
他的心中本就正气凌然,只是此前久居汴京,很少见到这种场面,一时之间血气上涌,亲自上前教训陈奇这个王八蛋畜生。
陈奇吃了一记闷击,脑袋头晕目眩,隐隐感觉头部有血液留出,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寒刀,吓得他双腿一软,一下子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
此时他的心里彻底蒙上了恐惧,他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想着至少得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才好交涉,于是硬着头皮,恭维地对着徐长瑞说道:“是哪里来的大人?不知小人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大人?请大人明示明示,小人在这先给大人赔个不是了。”
“让你说话,你再说话。”
徐长瑞发泄情绪般地给了陈奇一巴掌,后者直接被打得扑在了地上。
见对方好像不太好对付,于是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赶忙补了一句:“我陈家与县衙的曹大人甚是交好。”
陈奇心中怕极了,刚刚那一击直接给他打怕了,那敲他之人的眼神极其犀利,透着一种寒意,尤其是说话时,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而且看行装和模样,陈奇料想徐长瑞估计就是这群人的老大,这才开口交涉。
谁知让他没想到的是,徐长瑞听罢竟没有回话,却是转头向那群人中一名穿着素衣道袍的年轻人弯腰作辑,似乎在等他的请示。
贺弘启听到曹家,心中暗道果然是抓对了人,笑呵呵地说道:“你是曹大人曹远满的人?”
陈奇一听来者认识曹远满,心中燃起了希望,连忙在跟前套起近乎:“大人你认识曹大人?我家素来与曹家交好,前些日子曹家大摆寿宴,我与我叔叔还去了。”
贺弘启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道:“自然认识,我家与曹家是亲戚。”
这一点,事先他与众人都说过了,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没什么好隐瞒的。
此前徐长瑞听完更是觉得贺弘启是一个真的为国为民的好御使,就是亲戚犯法,都没有什么情面可讲。
陈奇一听此人是曹家的亲戚,瞬间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说句不好听的,曹家与他们家一丘之貉,好得同吃一碗饭,陈奇心中暗道这下肯定没事了,于是拱着手,客客气气地说道:
“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大人这是从哪来的梁山县,所办何事?”
贺弘启收起了笑容,神情逐渐冷酷,冷冷地说道:“汴京来的。”
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着:“来伸冤。”
汴京?
伸冤?
陈奇一头雾水,他只知道汴京是龙栖之地,京都之城遍地都是大人物,而他们这群人只配在这些县衙呼风唤雨,是惹不起这群人的。
随后他在那人群中恍恍惚惚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叔叔吩咐他,务必要逮住打一顿的梁云水竟站在了贺弘启的背后,正在恶狠狠地看着他。
“梁云水?”
陈奇惊呼。
他怎么回来了?果真让这小子上京告成御状了?
他的心中顿时感到五雷轰顶,梁云水此去这么久,陈奇早就当他死了。
依他之前说的,圣上哪是那么好见的。
那承想他真的做到了?
陈奇抬眼重新望了望周围的好几个大汉,心中有一股寒意油然而生,这些莫非都是禁军?
同时,这一声惊呼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此前意外来的太突然了,村中的妇人小孩个个都吓破了胆,很怕与贺弘启这帮人对视,如今被陈奇一说,这才抬眼看去,只见数个月不见的梁云水此时直直地站在那群人的中间。
“云水哥?”
“哥哥?”
梁云水的妹妹梁云梅瞅见哥哥竟真的回来了,瞬间热泪盈眶,
数月来,每日积攒在心中的不安,绝望的情绪,此刻犹如决堤的江水,滔滔不绝。
她不顾眼前的阵势,一股脑地跑到梁云水身边,扑进梁云水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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